“阿凌，阿欢姐姐随那人走了，我们是否也启程去别处？”
慕九弦侧首瞧着她，目光幽深，许早之前他就已经觉查到她的心思，只是他不大明白，不大明白那种强烈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心中一直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想要令他知道更多，可是他也在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中明白，她不会与他言说，而他好似也随着这些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甚至不再想深究。
“我们啊，去一趟江北吧。”
江北妖族，连烁所在。
她是想主动前往履行诺言，了结一切遗憾，时间不多了，她不想在最后还有未竟之事。
“好。”慕九弦应道。
虞凌弯腰揉了揉他的发顶，神情温柔至极，“真乖。”
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这些年，他只唤离欢一声阿欢姐姐，从不愿也如此唤她。
她不曾想过要一直将他留在身边，她也想让他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只是他不曾想离开，她总是时不时得明示暗示他，与他说如此的种种益处，可把他难过得不行，一度以为她是厌了有他这么个拖油瓶。
直到有一次他在她的絮絮叨叨之下发了好大的脾气离家出走，后来她意识到不妥之处，又不放心地将他找了回来，放低了姿态的示弱，他仍与她冷战了半月有余，若不是离欢看不下去，费力调解，估计还得够呛。
来到江北无央城，虞凌本想将慕九弦先行安置下后，自己去见一见连烁。
刚把连烁安置在客栈，虞凌交代了几句就要走了，这时慕九弦抓住了她的衣袖，闷闷地道，“别丢下我一个人。”
虞凌心里一咯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慕九弦不是这个意思……
“不会丢下你的，九弦，待办完事我就回来了。”
而后，虞凌便独自一人去了那未央城中。
因她提前知会过连烁，故而到时连烁已在外头等她，屏退左右，他二人并肩而行。
“阿烁，我此来是想问你，你想好了吗？”
她素来来去无踪，他就是想找她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彼时为了换取那卷记载着异界地图的古卷，连烁以一座灵山秘境为交换，虞凌不知道，她只知她欠他良多。
过往照拂，总是命运左右，万般无奈，他努力过，尝试过，虽皆以失败告终，于她却也意外成了另一种破局之机。
她一直记得，感激不尽，只是，他要的情她给不起。
连烁沉默了半晌，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一阵苦涩，其实，对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益处，若说他毫无所求，她定是不信，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阿凌，你曾言许我一诺，他日必偿，是故一直记得，可若你实现之后是否会将我忘记。”
虞凌不解地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怎会，阿烁，你的顾虑是否有些……不大现实，我的记性几时那样差。”
作为江北妖族的首领，连烁的优柔寡断、伤情向来只是对她方才显露。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状似随意地道，“若是可以，常来看看我便是。”
虞凌哑了一瞬，她瞧向远方，声音轻的下一瞬便被风吹散，“若我还在，会来的。”
“还有吗？”她又问。
“下月南浔之主大婚，你与我一同前去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