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现，是等待的人已经到来。
曲凌霜捂着胸口蹲下，面色发白。
那是她遗失情欲，时隔千年回归于她，令她头疼欲裂，痛苦不堪，在那些看不清的记忆中，她的意识都有些混沌，仿佛有谁在她耳畔低语，“凌儿，大梦三生，如今千年已过，你还执迷如此吗？”
“不，父亲，我并非执迷，只想将那些亏欠还尽。”
“你何时才打算归来。”
“大约，待到我与他之间，理清了一切，再无纠葛，待到，我……不再爱他。”
“如此，便是缘尽于此，此生不见。”
北慕南的靠近让她仿佛感到了浓浓的威胁，灵魂一悸，她猛的站起，退后几步，迅速与他拉开距离，那悲伤而绝望得让她几近窒息的揪心感才得以稍稍缓解。
那是她第一次被情绪所左右，眼里流露出几分歉意。
“走了。”北慕南表情有些怪异。
失了灵力的支撑，他们来时所见皆化作尘埃，目之所及，满目荒芜。
曲凌霜愣了愣，不做多想，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夹击下，她很难有什么好心情。
和他们，她向来话少，到这里半载，骤然生出苍凉感，如无根柳絮随风飘摇。
她也曾试图缓和同他们的关系，奈何明月照沟渠。
成见太深，像一道深渊将她挡在另一端，靠近不得，如此，她便也不再强求。
这种事，她素来看得极淡，冷情又乖戾。
成为她，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要全盘担待，都是少年时，她不愿过分委屈了自己。
心口闷闷的，脑袋也一阵发晕，曲凌霜额上沁出冷汗，她咬了咬唇，一言不发的继续走。
她不敢保证她会不会被丢下，哪怕洛无风是她名义上的师兄，哪怕他心中还存着零星同门情谊。
四人行独独对她毫无信任，她又岂敢？
正当她思忖接下来如何，北芷鸢却寒疾突发，好险已经到了一个小城镇，洛无风顾不得那么多，横抱起北芷鸢，直奔客栈而去。
下意识的伸出手，曲凌霜却只碰到了北慕南的衣角从她手心滑过，心里莫名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的转身，与他们背道而驰。
不需要太多话语，在北芷鸢的事上，洛无风和北慕南是一致的。
进客栈开了一间上房，洛无风将北芷鸢小心地放在床上，北慕南也坐下，源源不断地输送自身灵力给她。
洛无风眼里透着担心，一咬牙，赶紧出去为北芷鸢抓药来煎。
北芷鸢眼睛紧闭，神情痛苦，面色苍白，眉梢眼睫都浮上了冰霜，体内血脉大有被凌乱的寒气冻结的兆头。
北慕南面色凝重，将自身灵力不计成本的输送给北芷鸢。
为了她，他是真的可以付出所有，包括性命。
“大当家的，果然是天赦入命！”是一个很沙哑的烟嗓音，那声音激动得尖锐刺耳。
一个时辰后，洛无风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北芷鸢气色恢复了红润，北慕南也缓缓收了灵力，面色苍白，俨然虚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