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自己摆弄着换好衣服重新梳妆完毕的佟清月，点墨眉毛恨不得扭成一个结，轻声提醒道：“格格，列车长还侯在门外呢。”
闻言佟清月方才有了些许反应，愣愣地从面前桌上拿起木簪，还没等点墨制止，中心锋利的短刃已经在她手臂上划开一条口子，血珠瞬间滚落出来。
佟清月随手拿起方巾按在伤口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凛然抬眼。
“叫他进来。”
卫队已经清理过车厢了，看上去只是有发生了轻微打斗一般，佟清月皱着眉倚在座位上，加上渗血的伤口，任是谁看了也会相信受伤的人是她。
“人抓到了吗？”佟清月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却无意更加真实。
列车长低着头紧张地回答道：“回夫人……那人跑了，请夫人恕罪。”
“跑了？”佟清月站起身来，五分真五分假双目通红盯着列车长，“堂而皇之地闯进我的车厢刺杀于我，你们竟就让他跑了？今日是我神佛庇佑侥幸逃生，倘若这车上还有刺客余党，我……我还能活着去见少帅？”
列车长连声表态一定会再三排查，佟清月才坐回位置上垂目抽泣两声，委屈着一张脸瞥了他一眼让他退下。
“夫人……佟先生可平安？”列车长并未动，眼睛不住地瞥向佟清月身后的门。
佟清月按着伤口的手一僵，抬起头勉强弯了弯嘴角，眼中却是不容置喙的凌厉：“爹爹受了惊吓，此时已经睡下了，你退下吧。从今日起，任何人不许接近我的车厢，若是有事，我自会打发人去做，在我见到少帅或是回到淮远之前，我不会再见任何人。”
点墨恰时地起身把人请出去，一回头佟清月已经站起身来随意把捂着伤口的方巾扔在一边，抬眸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天空漠然道：“去取药来吧。”
帅府内深夜里依旧灯火通明，凌允恪从未如此快地摇动轮椅把两人专列车厢遇刺的电文送到凌震南房中。
“只有清月受伤？”凌震南随手把电文放在床头上，低头盯着被子上的暗纹不知在沉思什么。
电文中提及并没有见到佟国徵的人，凌允恪眸光一紧，“父亲是怀疑……”
凌震南皱着眉抬头看着凌允恪，“你亲自去，做一副上好的寿材备住了，再要人去修缮好清月母亲的墓地，记住，不要声张。”
“这……”凌允恪也皱起眉点点头，应声道，“好，我会低调处理。那清月独自一人能处理好吗，需不需要通知二弟？”
凌震南从床头上拿起另一份文件，封面上落着佟国徵笔锋卓然的瘦金体字迹眸光微黯，“佟先生早年以其书法闻名江南江北，墨宝千金难求，如今仙逝，想必早些年的作品更是有价无市了。可惜，可惜啊。”
凌允恪有些看不明白此时他的心意，犹豫片刻道了声请父亲节哀便准备离开，只是还没出去又被叫住。
“此事，可暂不通知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