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佟清月有一搭没一搭同董钰贞聊着些闲话，忽而肩头多了一件军装外套，回头看去凌允惟只穿着衬衣站在她身后，“有风，也不知带个披肩。”
董钰贞撇撇嘴连连咋舌道：“有人做梦都想穿上的少帅军服，你就这样脱给自己夫人了？”
凌允惟不置可否，替佟清月拢了拢外套便向一边坐着的冯程去了，空着的座位上已经斟好了酒，两人酒杯相碰间一杯酒便已下肚。
“你吩咐要查的事，我有些眉目了。三少爷的确是领了大帅的命令到前线接手军权的，他是到梁洲后才知道实情的。至于贺清波，他投敌之事证据确凿。”冯程自然压低了声音不叫旁边闲聊的两人听见，“你在怪大帅？”
凌允惟随意翘着腿倚在靠背上眸子里映着灯光阴晴不明，手搭在腿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怪，从小到大，他哪有这个资格呢。
父亲要做的一切，永远有着他不容他人置喙的理由。为了他所珍视的权力，任何事情他都会去做，何况只是挑起两个儿子之间的争端。
他需要的未必是承欢膝下的儿子，但一定是锋利听话的刀子。
冯程给他酒杯里斟上酒，凌允惟沉思凝固的目光中稍微有了些流光，拿起酒杯来稍稍抿了一口，道：“再替我做一件事，做的隐蔽些。你知道，我母亲有一处私宅，多年没打理过了，你私下找人去好好收拾一下。”
“你要养外室？”冯程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道。
凌允惟眸光一顿，反应过来抬手拍了他的头一下，“叫清月听见我和你没完。”
冯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这是想……搬出帅府？大帅能同意？”
“未必是近日，先准备起来吧。”凌允惟回头看着佟清月微微扭过的侧脸眼中冰冷稍稍融化，“你自己去，不必声张。”
佟清月支着头望着亭边一轮圆月抿着嘴叹了口气，董钰贞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今夜华宴未见父亲，再过几日他又要去与桂军谈判，有些想念了。
“少帅。”董钰贞扭过头去唤凌允惟，“二少奶奶想要回娘家看看，你不陪着一块儿？”
“喂，钰贞！”佟清月的心思被她说出来有些羞恼。
凌允惟起身到两人面前，佟清月眼中的神思瞒不过他，只是……
“我明日要到三师团的驻地去处理一些事，恐怕不能陪你回去了。我叫栾安置办好东西陪你一起回去可以吗？”
佟清月见他答应了便很开心，眉眼笑的弯弯的：“还是让栾安陪着你吧，我有点墨陪同就好了。也是回来后还没有见过爹爹，有些想他了。”
“日后这些话，自己同我说。”凌允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像极了在抚摸幼时母亲养在身边的那只短毛猫，“等我回来，再陪你回去看望岳父。”
董钰贞撇了撇嘴，转过头望着冯程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捂着腮帮子摇摇头，“真让人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