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州民

耆老[1]遮归路，壶浆[2]满别筵。

甘棠[3]无一树，那得泪潸然[4]。

税重多贫户，农饥[5]足旱田。

唯留一湖水[6]，与汝救凶年。

【注释】

[1]耆老：泛指年老之人。

[2]壶浆：这里指酒。

[3]甘棠：树名，传说周召公南巡为了不惊扰百姓，在甘棠树下休息。百姓写下《甘棠》诗纪念他。

[4]潸然：泪流满面。

[5]农饥：谷物歉收。

[6]唯留句：指白居易在杭州钱塘湖（即西湖）筑堤蓄水之事。

【赏析】

唐穆宗长庆四年（824），白居易杭州刺史三年任满，即将离任。由于白居易在任多有惠政，因此父老夹道欢送。这首诗就是为了告别州中百姓而作。

循吏回京述职，百姓夹道欢送，这是中国传统中十分常见的场面。诗人杭州任满，百姓设宴欢送，“耆老遮归路，壶浆满别筵”，正说明了他在杭州任上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官。不过，诗中并没有进一步描写欢送筵席的具体情况，而是笔锋一转，表达对百姓的亏欠以及对自己为官生涯的反思：自己在任上并无建树，百姓何必在离筵上潸然泪下？赋税繁重、谷物歉收导致州中百姓还是很贫困，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在钱塘湖筑堤蓄水，可以让百姓在年荒时不致遭遇旱灾。

诗歌表达了诗人对当地百姓真切的情感，充分表现出白居易为官清正、爱民如子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