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命(上)

  • 满善可陈
  • 6OO
  • 2301字
  • 2020-08-12 18:45:01

01

我一直害怕嘴上带喙的动物,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养了很多只小鸡、小鸭。

关键是这些鸡鸭们见人下菜,家里的人谁都不啄,就啄我。

在我印象里很深的被啄的经历,是当时不大的我,被一只很大的鸭子追着满院子跑,然后我爸妈悠闲的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我被追赶的跑来跑去。他们俩在那边看戏一样有说有笑的,看见我快要被鸭子啄到的时候就匆忙阻止一下,然后继续看着我的慌慌张张。

02

我爸爸妈妈长的都很好看,他们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父母。

每次开家长会时,我爸爸妈妈绝对是班里最好看的家长。像那种“哇,你爸爸/妈妈长的太好看了吧!”之类的话从小到大不绝于耳。

有次在外地工作的叔叔带着女朋友回来看我,正好赶上我开家长会。

叔叔是爸爸的亲弟弟,仗着年轻,险胜于爸爸,同时他的女朋友也很好看。

于是,那次家长会,我家里来了四个大人……我有幸成为了班里最靓的崽。

有的同学的家长没来,就笑着对我说:“哎,你家长这么多,要不借我一个?哈哈哈!”

03

大概是因为我爸爸我爷爷和我这三代,家里就出了我这么一个女生,所以我爸爸特别宠爱我。

从小到大我要什么就给我买什么。

我爸爸带我去书店买东西时,会碰见几个同学。小学时有次有一个同学看着我在书店挑东西,我爸爸跟在后面,嘴甜地说了句:“你爸爸也太好了吧,你挑什么就给你什么,一点都不像我爸爸!”

那个时候我愣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别人的爸爸是怎样的,我以为每个家庭都是大同小异的。现在仔细想想,我的爸爸妈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种电视上的大人会拿走孩子购物推车、手里的东西,然后告诉孩子这个不能买的情况。

我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富裕,可父母从不会阻止我放弃自己想要的东西。

04

从小到大,我的爸爸妈妈对我的学业上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也没说过“你必须要考多少分”之类的话,但还好自己也算争气,我的成绩上游谈不上,大概在中上游吧。也就只有在小学时,课程简单,我一直在班里是佼佼者。

其实有的时候,父母全心全意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孩子也会希望父母能开心。

那怎么让父母开心呢——一个好成绩,这应该是每一个小朋友都会有的答案。

我喜欢看我拿着奖状、拿着好成绩回家时父母开心的样子。

看着我妈妈和其他阿姨聊天时,貌似不经意实则早有预谋的问她们孩子的分数,然后再假惺惺安慰她们。之后再不经意带着阿姨们去看我的奖状,一个一个介绍我的奖状是参加了什么比赛得到的,是什么时间得到的(我妈会把我的奖状贴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上),那种骄傲的语气,得意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在这方面,我从来没有让我妈妈输过。

05

我爸爸对我唯一严格的地方应该就在练字这方面了。

从我小学时,每一个寒暑假,我爸爸就给我买字帖,规定一天要练多少页才可以出去玩,这样的假期我过到了初三。记得最疯狂的,就是一个假期练了八本字帖。

有时候我的小伙伴来我家来的比较早,也只能等我练完当天的份额,才可以出去玩。所以一到假期,经常出现的场面就是我的小伙伴们在客厅看电视,或者在我家和我聊天,而我趴在另一边可怜的描字帖。

我最喜欢的一个练字的情况是我爸爸教我写书法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我窝在他怀里坐在地上,他握着我拿着毛笔的手,一笔一笔教我写书法。

多亏了我的爸爸,出门在外每逢需要写字时,就连不认识的阿姨们都会顺嘴夸一句:“小姑娘字儿写的不错啊!”

06

初中时,爸爸买了很多只羊,他几乎每天会出去放羊,我有的时候也会跟着他去玩。

有次我和爸爸在放羊时,路上有一个小混混骑着摩托车载着他女朋友路过,但是他女朋友大声说了句:“你看到没,不好好学习就只能跟着放羊!”

我年纪小,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我自己的学习我自己清楚,但我爸气的火冒三丈,拿着手里的棍子就砸了过去。

我爸爸是个脾气温和的人,不爱说话。我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养羊,是因为他不喜欢类似体制内的工作,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就买了些羊,喜欢自己捯饬捯饬,把生活过的简简单单。

羊群中会有一头“领头羊”,我爸爸告诉我,只要让“领头羊”往哪儿走,羊群就会往哪儿走。

“领头羊”在我心中就像盘羊,其实我没见过盘羊,但从小看《喜羊羊与灰太狼》长大,我家的羊大多是绵羊,没有长角,但“领头羊”有角,并且它的角就像《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盘羊的角一样,是“卷”起来的。

“领头羊”身形巨大,性格也凶。我有次手里拿着外套,漫无目的的甩着衣服,结果不知道哪儿惹恼了“领头羊”,它冲着我跑过来——要撞我。它都有两个我胖了,头上还有角,我要是被它撞一下不得小命不保。我吓得尖叫,连跑都不知道了。幸好当时我爸爸离我不远,他冲过来就卯足劲拿着手里的棍子打那只羊。

那个时候的爸爸,是英雄。

07

我妈妈叫我的时候很有趣。

她开心时会叫我“香宝宝”,她生气时会叫我“臭宝宝”。

凭着这点,我有幸逃过了每一个惹恼了她的凶险的时刻。

08

我印象里,我小的时候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我只记得我那段时间每天都要去医院打针。每次都是打点滴,每次都是妈妈守着我,我会躺在病床上睡着,但妈妈会盯着点滴什么时候完,从最初的一扎针我就哭,到最后笑着也能扎针都是她陪着我。

我血管细,扎针不好找准。我最有阴影的一次是一个护士姐姐给我扎了四次都没有找准血管。我本来就很害怕打针,结果她四次扎下去后我就崩溃了。当时我床前有好几个护士姐姐,她们就商量给我扎头上还是脚上。我之前一直在哭,听完她们的话哭的就更凶猛了,结果哭的太用力,鼻血双管齐下。

后来叫来了一个儿科主任,才扎准。然后那个护士姐姐在旁边说了句:“不要哭了,都多大了啊打针还哭。”

我妈妈心疼我,就气势汹汹的出声呛她。

09

我爸妈都是很臭屁的人。

我问他们年轻的时候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我爸:“那还用说,当时追我的小姑娘那么多,你妈也是其中一个!”

我妈:“当时是谁死乞白赖的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