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生意场上没有永久的敌人、朋友,只有利益趋同的合作伙伴,那么,置身保险“江湖”,里,人和事更趣味横生,跌宕起伏。可能上午的敌人,下午就变身为朋友。昔日倚重的师傅,再次见面可能都不好以直接领导身份唤其大名。
长期游走于“保险江湖”中,历经多门异派后,夏成才练就了一身“融会贯通”、“以不变应万变”的绝世武功。他好读书和思考,善于从他人的经验、教训中寻找启发。经过这些年的修炼感悟,特别是经历了至亲离世、职场厮杀,他感受了人情冷暖和人性善恶,基本接近“无大喜无大悲”的恬淡状态。
单大康则生存于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在他的周遭,拥簇着一群精明和善变之能人。他们时不时露出“真善美”的面目,将自身的真实诉求隐藏在伪装的外表下。直到确保“时机成熟”,这些人才会以凶狠反常的姿势冷面飞扑过去,直达最中心的要害。
在这种复杂环境的逼迫下,单大康练就了一身处理复杂关系和琢磨人性的看家本领。在单位里,基本没有他相处不来的领导和同事。这些年下来,该有的表彰和好处一个也没落下,不该有的处罚和影响统统跟他毫无关联。虽然领导没觉得他有什么超乎常人的大能耐,但是,也从不会在培养和优待的名单里忽视他。
用单大康入门师傅的话讲:“放在首都检察系统里,北清人毕业的高材生,丢一砖头能拍中好几个,他的最大优势不是爬得快,而是稳得久,有机会见证一大批“上去又摔下”的同事。”
所以,在那帮精英同学眼里,这俩“昔日好基友、今日好兄弟”都是厉害角色,算得上在各自领域混迹出了不一样天地的人。
相仿的年龄,不一样的世界。
杨丹、程铭、张蕊、沈昊....这些围绕在夏成才周边的人,每个都有自己的精彩纷呈和酸甜苦辣。
只是放在创保科技的这个利益秀场,他们都在仰视夏成才。
闫烟是怎样与沈昊联结在一起,以张蕊、常民为靶子,间接潜伏在夏成才身边呢?她最直接的诉求又是什么呢?
带着这些困惑,夏成才再次约见了杨丹。
他隐约察觉,杨丹应该掌握了一些有关闫烟的信息。
这一次,他俩的见面地点就定在杨丹家里。
夏成才也十分好奇,杨丹的生活环境到底是怎样的。
夏成才驾车载着杨丹,驶在公司大楼对面的主干道上。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车里的音乐似乎具备场景智能匹配功能,先后播放了《勇气》、《爱情》、《我们的爱》几首歌曲。杨丹时而转头打量夏成才,时而又随着音乐手舞足蹈。
很快两人就到了,杨丹的家位于一栋十五层高的公寓楼里。
一房一厅的格局,不算宽敞,倒十分温馨。小圆形的阳台上摆放满各色各样的盆栽。一株绿萝旁边挂着一个透明玻璃瓶子,里边爬着一只黑色乌龟。在夏成才朝乌龟看去时,它也趴在瓶底的石头上,头贴在瓶壁看了回来。透过玻璃瓶,乌龟折现出一张稍显夸张的大嘴巴,看起来有些吓人。
“成才总,快坐呀,你盯着乌龟有啥好看的?”杨丹勾着头往阳台里边看去,打趣道。
“你为啥将花草和乌龟一起养呢?”
“这个弄着好玩,平常一个人也无聊。”杨丹端过来了一壶茶,在夏成才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继续说道,“记得你喜欢绿茶,老家寄过来的新茶,给你备了一包,尝尝看。”
“噢,看着不错,谢谢。”
茶叶在玻璃杯中婆娑旋转。
“你与闫烟认识多久了?”
“嗯?”
“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夏成才追问道。
“我认识她时间不长,她很神秘,自带神秘气质,但似乎每次跟我说话故意有很多保留?”
“保留?具体指哪方面?”夏成才咽了一口茶后,身体往前倾斜过去,问道。
“夏总,你为啥这么严肃,吓我一跳呢。”杨丹说道。
“这,没事......还不是张蕊的事情,我觉得与闫烟有关联。”夏成才答道。
“她应该跟沈昊保持着联络,包括牛涛也与她相识已久,常民也秘密接触过她好几次......正如你所猜测,这人确实不简单。”
“嗯,她跟沈昊仅仅是利益合作吗?”夏成才似乎自问道。
“根据我的几次接触,闫烟通过沈昊投资了好几家公司。至于感情方面,这个无法评价了。”
“嗯,这个信息很关键。”夏成才又坐了回来,继续说道,“杨丹,你能帮我悄悄打听下闫烟和牛涛之间的关系吗?”
杨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着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地看着地板。过了老半天,她才挤出几个字,“夏总,你今天着急回......回家吗?”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夏成才刚有假装没听见的念头,在对方眼神逼迫下立马改口答道:“杨丹,我想出去喝一杯,你有空吗?”
时间再次静止了起来,只听到墙壁上时钟在“滴滴”运行着。
杨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顾着红着不算白皙的脸颊,挪着脚步往卧室里走去。
夏成才双手插袋,所有所思地再次看向阳台。那只乌龟已经爬到了玻璃瓶子的另一端。
杨丹再次出来时,手里拎着灰色的小皮包,面带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