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是我曾经的朋友,我一度十分钦佩他,凡事都要听听他的见解。和我相比,他应该算得上学识渊博。他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对于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也略懂一二。虽然,他的言谈举止时常令我惊奇、赞赏,但对于他的部分观点,我也不敢完全苟同。总之,我认为他的确是有才华的,是不同凡响的,他口才了得,总能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和阿P的交往,大多是在饭桌酒局上。有了酒的垫底,阿P说话更放松了许多,更无所顾忌起来。他常说:“不要在乎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要在乎别人的评价,人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凡事都要顺其自然,人是斗不过自然规律的。”阿P先生的高见,令我佩服之至。
阿P先生有很多高论,同他交谈常有醍醐灌顶之感,他说:“要追求高质量的独处,不要参与毫无意义的聚会,那是白白浪费人生。人要慎独,更要安静。只有安静地独处,才能将人生想明白,才能过得充实、有意义。廉价的快乐是毫无意义的,人的快乐是从努力中获得的。”
阿P还有很多出乎人们意料的见解:“人要有自信心,有理想,要有‘舍我其谁也’的气概。在任何事情上,只要你足够努力,就不会被别人的聪明打败。要想成功,就要风雨兼行,义无反顾。自己就是最美的一道风景,没有必要去仰视别人。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在于自身的强大。寂寞在于思想,而不在于环境。孤傲和自卑是人生的两大敌人。别认输,没有人希望你赢,别乞求,没人会可怜你,这就是人生。”
阿P先生还有很多有趣的言论,他妙语连珠,出口成章:“初级的快乐是肉体的快乐,无外乎吃饱穿暖。中级的快乐是精神的快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游走天下。高级的快乐是灵魂的快乐,是付出,是奉献,是为他人的快乐而快乐。”
我对阿P是崇拜的,乐此不疲地和他交往,他是能够为我指点迷津的人,他的话常常使我茅塞顿开,给我动力。
阿P先生好酒,他是逢请必到,逢酒必喝,而且从不讲究地点场合。他见多识广,还能借题发挥,举一反三,谈古论今,从国内到国外,他是无所不知。
一开始听他讲话,我只惊奇于他的善谈、他的无所不知、他的高深莫测。但时间久了,又渐渐觉得他是漫无边际地夸夸其谈,是信口开河,他的话总叫人云里雾里。
“他是个‘嘴子’。”有人这样说他。
“他总是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动辄讽刺、挖苦、嘲笑别人。”
“他总是咬文嚼字,不切实际。”
“他是一个大‘白呼’,是一个光会说不会干的人。”
持有这种看法的人越来越多,人都是现实的,阿P先生的确没有很高的业务水平,也不得领导赏识,还自视清高,和同事格格不入。他的渊博、善谈、满腹经纶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就像是酒桌上的酒友,案几上的花瓶,是茶余饭后的一个消遣。人总是要脚踏实地地生活的,他的故弄玄虚不能当饭吃,他的说教和哲理离实际生活还有很大的距离。
他和很多人都像是有一层隔膜,是哲理与实际生活的隔膜。阿P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2019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