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千斗就像是一个合格的观众,静静地一旁坐着,听刘申训斥手下的人。
终于刘申骂累了,他往椅子上一摊,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喝起水来。
“啪啪”,陈千斗起身鼓了两下掌,面露微笑地看了一遍现场的其他人。
“真是一出好戏,刘申局长的表演真可谓炉火纯青,我在旁边看着都不忍打扰。”
谁都听得出他这话有多嘲讽,不管刘申是不是作戏也好,在他的下属面前如此直白的拆台不知让刘申有多难受。
张士铭看到刘申尴尬的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吞吞吐吐的问陈千斗是什么意思。
“刘局长,我刚来的时候就遇到爆炸袭击,当时还想着不清楚你刘局长的脾气,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可我来才多长时间,你看看发生多少事。县长被害了不说,昨天还听说有个村一整个村的人被杀了,这么大的事怎能让我不震惊。由此我就知道你刘局长有多少能耐了。”
陈千斗坐了下来,双手扶着扶手,翘着二郎腿看着几位探长。
这个举动更加让刘申觉得受到侮辱,但他在拼命克制,弯腰走到陈千斗旁边陪着笑脸。
“姓陈的,你算老几啊,敢这么说话,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告诉你我还不待见你了。”
说话的是刘新朝,他年纪轻,火气大,听到陈千斗话里有话,明摆着骂了刘申又骂了这几个探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完他不顾其他人的拖拽,气冲冲的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手下?这要换做是我的人,早一枪崩了他。”陈千斗用手指了指门口,对刘申说着自己的不满。
旁边的刘申没有反驳,反而一个劲的道歉,说着是自己不对。但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态度并未得到陈千斗的认可,对方冷笑一声随后说道: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爆炸案发生这么久了没抓到凶手,县长被杀这么久了没抓到凶手,现在一个村的人被杀了,我估计等找到凶手要下辈子了。”
陈千斗不屑的说着,一边给烟斗装起烟丝来。
“县长被杀的案子已经破了。”
张士铭冷不丁这么一句,在场的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破了?凶手是谁?”
陈千斗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张士铭,两人眼神汇聚在一起。陈千斗是一如既往的笑里藏刀,而张士铭的眼神明显带着杀气。
“等我五分钟。”
说完,张士铭也不等任何答复,转身走了出去。
五分钟还没过完,张士铭回来让大家跟着去一个地方。
于是众人来到大门口,跟着刘申的车一起往郊外驶去,很快他们来到县长尹富仁的别墅。
这里在案发之后一直被警局派人封锁起来,期间也没有任何人来过。张士铭下车后也不等大家,一个人往别墅里走去,一行人来到案发现场——书房。
“这里就是县长被害的地方,”张士铭看了看围着的人群,来到书桌所在的位置,“他当时是这么躺着。”说完,张士铭坐在椅子上,然后趴在桌上,模仿尹富仁的尸体被发现时的场景。
“你直接说凶手是谁就行,没必要整这些。”
陈千斗似乎听得有些不耐烦,抱怨张士铭太磨蹭。
“陈先生,并不是谁都像您一样那么熟悉案情,还请让我继续说下去好吗?”
张士铭笑着看向陈千斗,明显感觉到陈千斗的情绪有一丝波动,但立马平复下来。
“行行行,那你演示。”
陈千斗并未意识到张士铭说的话隐藏的其它意思,也有可能意识到了但是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各位,当晚县长吃完晚饭就来到书房,直到尸体被发现一直没有出去过,当然,也许出过书房但没被其他人发现,这些都不重要。县长夫人后来给县长送茶水的时候发现门推不开,于是找来下人一起把门撞开,也就是在那之后发现县长已经死亡。”
张士铭看了看众人,然后继续说道:
“到这里为止,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直到我看到这个门栓之后。”说完他走近门口,大家也随着他的走了过去,站在前排的上前凑过身子看那个门栓。
“有没有发现这个门栓有什么疑点?”
张士铭问道,但并没有人回答,倒是陈千斗瞟了一眼,继而说道:“一副门栓而已,能有什么疑点。”
“恭喜陈先生,回答正确。”
陈千斗被张士铭的回答吓了一跳,其他人脸上疑惑的表情从未消失过,只是听到这句话后加重了几分。
“没错,这副门栓的疑点就在它还是完整的。试想一下,房门被锁,用外力撞开之后门栓居然完好无损,说明什么?”
张士铭把门关上,又做了一次演示,大家在冥思苦想之后刘申答道:“说明栓住门的是其它东西。”
“恭喜刘局长,这次是你答对了。”张士铭语调轻松,在场的人也随着他的讲解一步步思考下去,也希望看到他说出最终的结果。
“在想是什么栓住门之后我们再来看看其它疑点。那就是我们搜查了整间屋子都没有发现任何凶器。说起凶器,刚看到县长脖子上流出的血时,我还以为是用利器割断颈动脉所致。但后来检查发现他脖子上根本不是割裂伤,而是穿刺伤,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对凶器一无所获。与此同时,书房也呈密封状态,县长被杀之后直到房门被撞开,整个房间都是密封的状态,那么凶手又哪儿去了?”
一连串的疑点跑出来,现场的人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静静的、认真的听张士铭的讲解。
“直到当晚我在门口的地毯上发现冰渣,还有门栓处被破坏的痕迹,才想通了第一个问题:凶器哪去了?凶器是一根用冰制成的条状物,一端或两端被磨尖用作凶器。凶手先是用凶器刺入县长脖颈,把他杀了之后他并没有马上逃走,而是将门用冰条,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暂时这么说吧!”张士铭说到这还顺便解释一下,然后再次来到门口,给众人比划。
“凶手用凶器当作门栓将门反锁,但是这么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冰融化之后他精心制造的密室杀人会不复存在,那就需要有人在融化这段期间过来找县长,很不巧,县长夫人恰好就是这个人。”
张士铭这话一出,人群中立马有人在小声议论。
“那照你这么说,县长夫人也是和凶手一伙的咯?”说话的陈千斗,他脸上虽然还是不屑的神情,但已经缓和了许多。
“恭喜陈先生,再次说对了。”
张士铭的这句话再次引起了骚动,大家议论纷纷,刘申也听到似懂非懂,让张士铭继续说下去。
“在说县长夫人之前,先来解释下凶手去哪儿了。当时破门的时候,在场的仆人都可以作证,门被撞开,县长夫人亲自上前查看,发现县长已死,随后安排仆人们去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现场一团乱。”
说到这,张士铭停顿了一下,看着现场认真听着的人们。
“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这是反问,但没人回答他。
“这是凶手离开的绝佳时机,因为他至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这间房子,直到现场乱起来之后。”
“等等,你是说凶手从没离开过,那其他人看见他还不得马上抓住他吗?”
刘申听到这是一脸糊涂,连忙抓住了张士铭的胳膊,提出了疑问。
“没错,他没有离开,就像刚才说的需要一个人在合适的时机来找县长一样,这个人同样是凶手离开这栋楼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