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事一幕幕

“是。我明白,这件事就按局长的意思办吧!”张士铭说完无奈地低下头,刘申见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那我就把我的决定说了吧!由于仇旻和正阳村一案相关,且目前在逃,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决定对其进行通缉抓捕。当然,通缉的范围不限于本县,乃至于不限全省,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申说完后,张士铭没有接话。这种情况他不是没有想到,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他能早点现身把情况说清楚,最坏的打算也是找到他的尸体,好歹也能保住名声。

“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刘申说完,就要站起身来,但他明显忘记了一件事,马上又坐下对张士铭说道:“有件事要通知你,上头会派一个人过来,他将全权接手陈千斗遇刺和正阳村灭门两个案子。”

之前的事张士铭还没有过激反应,但这个消息直接让他蹦了起来。

“陈千斗遇刺这个案子还没定性,再说并没有直接证据显示袭击是冲着他来的。而且正阳村的案子不是应该我们负责的吗?这突然上头派个人下来算怎么回事?这也是不给局长你面子啊!”

“好啦好啦!我又怎会不知道这些,我这老脸还要啊!但这决定已经下来了,过两天人就会派过来。我估计是陈千斗搞的鬼,他在这事事受阻,估计是借这个机会找帮手过来。我们呀,就听天由命吧!”

张士铭说着说着差点跳起来,刘申赶紧拉住他解释一通,而张士铭听完之后也不再说什么。

“知道派下人的是谁吗?”张士铭无奈的问了这个问题。

“好像是一个叫陈嚣的。”

“陈嚣?”张士铭听到这个名字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刘申,心里是跌宕起伏。

“咋了?你认识?”刘申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岂止是认识。”张士铭小声说了一句,但马上用别的事情搪塞了过去,刘申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从警局出来,张士铭依然无法从一连串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如果说那些事算是打击的话。

张士铭推测,上头派人来县城肯定是陈千斗的安排,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行事方便。想起陈嚣这个人,张士铭又是皱眉又是苦笑,想不到兜兜转转又遇见了他,还是说陈嚣知道他现在有难故意过来插一脚。

走在县城的石板路上,这两天的风有些大,路上的尘土被杨了起来,张士铭不自觉地眯上眼睛。抬眼看着被云遮住地太阳,他感到有些眩晕,一股强大的压力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陈嚣的脸也出现在眼前,有些事他不想记起,但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又不得不重新想起。张士铭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要一直想起以前的事。

那年张士铭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在省城的警界初出茅庐,但怀着一颗维护正义的热诚心肠。而他的直属上司就是陈嚣。

一天陈嚣负责的区域发生了一件案子,是一起强奸杀人案,由于手段极其残忍,在当时引起的轰动不小。张士铭跟着陈嚣,接触了一系列的证人,最终找到了附近一个拾荒为生的青年。

在毫无直接证据显示青年是凶手的情况下,陈嚣派人逮捕了青年。在审判中,张士铭得知青年叫马向年,家里曾是省城的大户,但他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已经家道中落,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就剩下他一个人。

由于父母去世早,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于是便渐渐沦落到上街乞讨,但他大多是用捡来的破烂换钱,到底没有彻底丢下尊严。

死去的女人是当地一条叫烟波巷的风尘女子,花名叫柳丝丝,平时社会关系较为复杂。某天夜里被人发现杀死在家里,现场有轻微打斗的痕迹,怀疑是柳丝丝与凶手纠缠所致。通过现场调查,柳丝丝被人杀死后又被侮辱,而且凶手作案后将她的头颅割下抛在了护城河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凶手作案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现场逗留,并且吃完了一碗从馄饨店里带来的馄饨。

对于马向年来说,她与柳丝丝的交集在白天发生的冲突上。有多位证人证实,柳丝丝与马向年在巷子口发生了冲突,据说是马向年不小心撞到了柳丝丝,而被柳丝丝当作小偷或者是揩油的小混混。

后来柳丝丝当着许多街坊的面大骂了一顿马向年,而且后来柳丝丝的相好赶到之后打了马向年。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证据指向马向年,但陈嚣为了提高结案速度,草率的将此案定为仇杀案件。认为马向年因柳丝丝的谩骂以及由于她才遭受的毒打而怀恨在心,于是夜里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尾随柳丝丝回到家中,最后将她杀死并侮辱。

张士铭忘不了马向年听到狱卒对他说这个决定的时候脸上惊恐又无助的表情,他抓着牢房的木头拼命把脸挤出来,歇斯底里的喊着是自己是无辜的。

那个时候张士铭的恻隐之心拼命作祟,他答应马向年要帮他洗脱冤屈。于是张士铭花了几天时间重新收集证据,包括之前的证词里出现的那些人,很快他找到许多处的破绽然后交给了陈嚣,希望他能重新调查。

哪知陈嚣不仅对他的调查无动于衷,而且还对他私下答应替犯人犯案和进行调查十分不满,感觉被邪恶压迫了许久的张士铭终于忍不住,当着全局的面和陈嚣顶了起来,那次争吵张士铭是永生难忘。

“探长,这案子有很多疑点,单凭他白天和死者争吵过也不能因此就认定他是凶手啊!”

“你是探长,我是探长?这案子已经结了,枪毙他的决定已经在路上,任何人都救不了他。再说,这小子以前家里那么有钱,现在突然成了乞丐,难保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变成了杀人犯。”

陈嚣的理论在张士铭看来简直是不可理喻,更何况他现在找到的证据并不能支持马向年是凶手的结论,他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虽然你的理论极其强词夺理,但我还是愿意与你来讨论讨论。”

“哼!讨论讨论,你算老几?我当警员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跟我讨论。”陈嚣对张士铭的提议非常不屑一顾。

“你看,先前的证据显示凶手作案后在死者家里吃过馄饨,而后来的调查则显示馄饨出自离凶手家不远的一家档口。我去问过老板,当晚并没有一个像马向年一样的人去吃过馄饨。而且马向年乞讨拾破烂为生,平时一个馒头都要分作三餐来吃,又怎么会舍得一次买一碗馄饨呢?”张士铭并不理睬陈嚣的不屑,拿着手里的文件追在他身后。

“我懒得和你争论。”陈嚣往老总的办公室走去,并不停下和张士铭争论。

“还有,马向年虽然是男性,且已经十七岁,但长期的营养不良致使他体形消瘦,外表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柳丝丝虽然是女性,但身高体型都要比马向年高大许多,从现场的杂乱程度来看,死者生前并没有和凶手发生激烈打斗,所以马向年作案的可能性更加小。”张士铭并没有放弃努力,而是继续向陈嚣说出自己的见解。

“张士铭,你是一定要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是吧?”陈嚣在门口停了下来,稍微平静一些的看着张士铭。

“探长,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张士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