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铭等人到了县警察局门口,他气冲冲的将车门推开后下车,并没有理会门口执勤的巡捕上前来开门,快步向二楼的局长办公室走去。
一楼是警察办案的大厅,见张士铭的神情严肃,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目送着张士铭来到楼梯口。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整个大厅顿时恢复到开始时忙碌的场景,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似乎张士铭这样的作风在平时是很常见的。
“局长,我给你说,你……”
张士铭气冲冲的推门而入,嘴里的话还未说完立马愣住了,因为他看见房里出了刘申外,还有另一个人。
“哟,你看,说来就来。”
刘申对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人介绍张士铭,那人斜坐在椅子上上下大量了一番张士铭,眼睛里的光从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透过,看得张士铭浑身不自在。
“还愣着干什么,这是省里来的张世强特派员,说起来和你的名字读音还挺像。别杵在那了,赶紧的。”
刘申一边向张士铭介绍张世强,一边给他使眼色,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带着笑容,一会儿严肃,还挺有戏剧效果的。
“特派员好,我是张士铭。”
张士铭“听话”地上前与张世强握手,对方并未起身,伸出空闲地右手与他浅浅地握了握,左手握住的烟斗还在嘴里。
“士铭啊,特派员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三日后的富商陈千斗来视察做准备的,到时候你就全权负责特派员和陈千斗的安全。”
张士铭终于知道省里派来的大员是谁了。陈千斗的名字他不陌生,作为该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富豪,陈千斗资助过许多政府上的项目,和许多高官也走的特别近。
“好的,那我先去准备下。先走一步了,特派员。”
这个告别没有经过刘申的同意,但对方好像也没有怪他,毕竟张世强点头同意了张士铭的告别。
张士铭走进位于一楼的办公室,叫来一名巡捕,拿出仇旻准备好的半瓶液体,交给巡捕让他通过邮局送到省里的医科大学研究所化验一下。巡捕接过瓶子准备出门时,张士铭又叫住了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让巡捕还了回来。他心里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放心其他人去做,他要亲自寄过去。
第二天一早,张士铭先去了邮局拜托邮递员将瓶子送往目的地,一番叮嘱之后他才放下心。之后他回到警局,叫来了信得过的一名巡捕,这人叫褚学信,才在张士铭手底下当巡捕不久。去正阳村时没有带上他,现在有个重要任务交付,正好可以考验考验。
“这封信极其重要,你从这一刻拿着,去街上转悠到下午四点,然后送到城南的唯一一家商行,给里面一个叫董倩的女子。她看过之后,你把回信带回来。”
张士铭交给褚学信一个信封之后,还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用严肃而坚定的眼神盯着他,确保褚学信明白这封信的重要性。
“切记不可中途打开,切记切记。”
张士铭一上午闲着没事,一边想着正阳村的案情,一边召集护卫人员抓紧演练,以确保那几天的保卫工作不出岔子。
一晃到了下午六点,张士铭在办公室里看以往的案卷,顺便等着褚学信回来。
“给,探长,这是董女士的回信。”
张士铭感觉一团阴影盖住了自己,听这话知道是褚学信,从他手里接过信封后,打开来看里面的内容,在这个过程中,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褚学信的眼睛,知道目光落到信上。
“好了,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明天你去一趟正阳村,找一个叫仇旻的验尸官,你亮明身份后他会把信给你,带回来给我。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也不用再干其它的活,这几天只需往返警局和村里,做个信使就行。”
见褚学信并没有多说什么,张士铭觉得自己选的人没错,只问怎么做,从不问为什么,他现在就需要这种执行力强的,可以省许多事。
褚学信离开后,张士铭摊开董倩的回信,再一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信没问题。可。”
张士铭不知道褚学信是否看出今天的送信是一场考验,但他倾向于没有。白天那封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的内容,那么你通过了设置的考研。请把信纸抽出来,将空信封交给对方,对方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如果褚学信不可靠,中途忍不住打开了信封,看到内容后,极有可能照做,董倩就会收到一个空信封,也就意味着褚学信不可信任。当然也有可能褚学信看到内容后不管不顾,重新装上给到董倩,自然也看不出。
张士铭自然早已想到这一点,于是他将信封和信纸做了处理,一旦抽出则会撕扯下一点信纸,看信的人不会察觉,收信的人在检查之后却很容易看出端倪。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张士铭恐怕要好好找褚学信谈谈心了,看了信却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他与仇旻约好,留下仇旻一人在正阳村,将每天的情况通过信件的方式向张士铭报告,那么这个送信的人自然要可靠才能担此重任。为了选出这个人,张士铭也的确费了一番功夫,好歹一出手就选对了。
下山已经一天多,不知道仇旻在村里怎么样了。透过窗户看向外头,夕阳正在落下,将挂在天边的云都染成了艳色,他想起站在正阳村的桥上穿过两座山峰看天空的情景,如果不是发生命案,那个村子的确是个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