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蔓延

仇旻带着几个村名在山上挖草药,这几名村名是村子里仅有的还能行动的人,再晚一点恐怕村子里就没什么人能自由行动了。

昨天张士铭带着巡捕一起回了县里,本来要给仇旻留下两名巡捕,但仇旻考虑到局里要执行保护行动的话,人手少了恐怕不行,在他的一再要求下,张士铭也没有强求。临别时,张士铭偷偷的将自己的配枪交给了仇旻,以备不时之需。

仇旻在他们走了之后,闲来无事便又去村里转了转。在走访过村里每一户之后,他发现还真的是出了李之孝的婆娘李兰香一家正常,其余人家个个都迷迷糊糊。看来一定是有人下了药,不然一般的醉酒没有这么强的效果。

现在村子里就他一个外人,也不知道该去哪找线索,所以仇旻只能在祠堂里独处。之前人多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好歹会是不是来祠堂里转转,但今天显得特别安静。他记得张士铭临行前的叮嘱,一个人去搜索的时候要注意安全,毕竟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仇旻呆在祠堂也是坐不住,想从带来的箱子里拿本书看,打开时却发现走得匆忙并未携带。想来想去,与其就这么坐着,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出了祠堂正往村里走,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向桥那头看去。放置尸体的凉棚已经重新搭建,李之孝的尸体就摆在那,现在旁边就剩下随风飘荡的白绫,还有烧纸钱用的铁盆。仇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里,脚步却往村里挪动,刚走了没几步,心里有个症结被打开。仇旻面带笑容,快速往李兰香家里走去。

从李兰香家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他得到了进一步的线索,却发现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想起和张士铭的约定,他知道过两天特派的“邮递员”就会过来,他要将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写在信上告知张士铭。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仇旻自己在村子里找了点吃的应付上,正准备铺开纸笔开始写信时,村长李之贤带着一些村民来到祠堂。从进门的时候仇旻就发现这些人的不对劲,李之贤有拄拐杖的习惯他知道,但跟着来的村民也都一个个互相搀扶,而且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面容憔悴,无精打采的。

仇旻赶紧放下手中的笔,前去搀扶李之贤。众人来到大堂,椅子被坐满不说,没有座的也顾不了那么多,往地上一坐了事。

“村长,你们这是怎么了?”仇旻问道。

“仇医生啊,我们不知道是怎么了,昨晚喝完酒之后睡了一夜,今早起来浑身没劲,一直就想睡觉。到了下午我本来打算要起来瞧瞧,顺便吃点东西,便感觉肚子不舒服。等到了茅房,发现村里好多人在排队,轻点的就是拉肚子,严重的直接上吐下泻。一开始就那么些人,等到后面发现全村大人小孩都这样,可能是昨晚的东西不干净。你是医生,给我们开个方子看看。”

李之贤气息虚弱,看得出上吐下泻令他十分难受。仇旻在看了看其他人,确实有虚脱的症状。村里人只听过张士铭介绍时说他是验尸官,但大家都把他当医生,虽然两者有相同的地方,但还是有差异的。

“好,没问题。不过我看现在天色已晚,开了方子去拿药也没有地儿去。这样,今晚大家都忍忍,明天一大早,派上几名症状稍轻点的随我上山,采些草药回来熬成汤药给大家喝。”

仇旻从李之贤的话里听出来,他们并不知道有人投毒这回事,也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兰香一家并无大碍,要是李兰香没事被知道了,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

大家一听也确实是这么回事,都纷纷点头同意,但决定还是要李之贤来做,于是都看向李之贤。

李之贤也同意仇旻的说法,客套一番之后准备起身,但被仇旻留了下来。

等到其他人离开,李之贤连忙问仇旻是什么事,这会他又感觉肚子不舒服,需要去解决。仇旻看他这样也是好笑,于是说道:

“村长,是这样。李之孝已经去世好几天了,从坟里挖出来也摆了好几天,中间还没火烧过。我这边在他身上该查的已经查完了,你看是不是安排一下将他下葬,入土为安嘛!”

仇旻下午看见凉棚时想到的被忽略的事就是这件,人已经死了这么些天,不说村民们如何,但李兰香作为他的妻子,居然也任由尸体大摇大摆的停放在凉棚,丝毫没有要准备下葬的意思,这说不过去。

“嗯,仇医生说的是。我作为村长本该主持他的丧事,只是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他婆娘李兰香也没有说话,倒把这事给忘了。”李之贤说起来也是眼里带着悲伤,不过在仇旻看来却多了些虚伪,谁让当时支持长席的也是李之贤呢!

“李兰香那边我已经去过了,她说一切由村长安排。”

“那好,我待会回去选个日子,就在这两天内。顺便看看山上哪块地好,安排几个村民先将墓挖好,再组织大家一起操办李之孝的丧事。你放心吧!”

仇旻的目的达到,笑着送李之贤出了祠堂。

回到大堂,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天空,月影稀薄,黑云积厚,“又快下雨了吧,”他自言自语道。

事情的发展总是能出乎意料,就拿村民的症状和染毒的人数来说,仇旻信写了没一会儿,李之贤就派人过来请他去家里看看。看着来报信的人,仇旻站起来看了看他的舌苔、眼睛,又把了把脉,发现这人比刚才李之贤来时还要严重。

之所以他能做对比,在于他在搀扶李之贤时一手轻轻扶住手臂,一只手悄无声息的进行把脉,这么做的目的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将这个症状归咎于昨晚的长席,而不是有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