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理论基础与借鉴

一 基础的理论:党建理论

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是本书的理论基础和理论指导。它主要包括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政党学说、列宁的建党学说,以及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和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的继承、发展和超越。

第一,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政党学说。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指出了无产阶级理论的重要性:它是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前提条件和根本动力。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政党学说指出,受资本家剥削的工人阶级是社会的进步力量,需要动员起来,加速社会由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马克思通过分析工人阶级的生活方式、社会地位、集体行动,提出工人阶级要联合起来,为某种利益的获得而抗争,便可成为一种自为阶级[93]。“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94]无产阶级通过建立统一的、联合的政党,并以一个阶级的身份进行抗争,争取特殊的阶级利益。马克思把阶级划分为自在和自为两种形式,有其内在的生成机理,即工人阶级的形成是以追求共同利益认同为内核的[95]。通过思想的灌输[96],可以形成阶级意识[97],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一旦形成,就会追求其自身的利益。例如,反对劳动剥削[98],组建工人阶级政党,即政党建设与工人运动相结合。通过建立无产阶级政党,开展政党斗争,推翻资本主义统治、夺取政权,并逐步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过渡。无产阶级政党就像一把利器,它是资产阶级的克星,是实现社会主义的有力保障。马克思恩格斯还进行了政党建设的具体实践,即建立了无产阶级政党——共产主义者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马克思和恩格斯起草了《共产党宣言》,它是一份纲领性的文件,其明确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地位和作用,论述了无产阶级政党的组织、策略、原则、目的、任务,以及指导思想和基本原理等议题,进一步丰富了无产阶级政党的理论基础。马克思恩格斯通过制定无产阶级政党的各项活动准则和活动纲领,使共产党人可以依据现实和历史规律作出不同的斗争策略,动员了大量的无产阶级投身于革命。总而言之,马克思恩格斯的无产阶级政党学说是新型的政党建设理论。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了无产阶级政党的先锋队性质,提出科学社会主义这一革命的理论。构建了革命的纲领和策略,重视党内民主和党内团结,创立了党的代表大会制度,提出了处理党内斗争和党内矛盾的基本方略,为社会主义政党理论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提供了行动上的指南。马克思和恩格斯还积极建立共产国际,认为工人阶级的斗争不应局限在一个国家之内,而应是国际主义的。无产阶级只有实现了世界范围内的大联合,才能获得胜利和解放。在这个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提出要严格遵守党的纪律,提出民主集中制,发扬民主,推动了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进程,加速了资本阶级的灭亡。

第二,列宁的党建学说。列宁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他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俄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在建立政党和社会主义建设中丰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党建理论。列宁的党建学说体现了“新的党,战斗的党,革命的党”的政党发展理论。一方面,在革命中,列宁提出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全党,指明了党的先锋队性质,“它的任务决不是反映群众的一般水平,而是带领群众前进”[99]。列宁提出把思想理论建设放在党建的首要位置,通过思想教育向工人阶级灌输马克思主义,培养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和政治意识。这些目标的实现需要依托马克思主义政党——布尔什维克党动员工人阶级加入到推翻资产阶级政权,建立社会主义政权的阶级斗争中来。列宁认为,无产阶级政党的发展需要有一个彻底的革命的纲领,用来指导无产阶级参与革命斗争。通过推翻旧政权,建立新政权,实现无产阶级专政,实现社会主义。另一方面,在执政党建设中,要在执政过程中探索无产阶级政党建设。例如,在新经济政策中,列宁把党建的中心工作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列宁认为经济建设是政党建设的首要目标。例如,新经济政策的实施,证明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也可以发展私有经济,可以为政权建设提供持续的帮助。在具体的政权建设中,列宁注重保持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积极维护群众的利益,团结人民群众,不断扩大党的执政基础和统治基础,实现政治团结和政治稳定。在组织建设上,列宁首先强调纯洁队伍,在工作中形成良好的作风。例如,正确开展党内斗争,端正党的思想路线,反对官僚主义、本本主义等错误的思潮。列宁还注重执政党的先进性建设。通过提升党员的素养,保持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团结凝聚党员围绕在党组织周围,发挥党的作用。例如,通过党组织向群众灌输科学理论和马克思主义精神,推进思想上建党。列宁还积极发展党内民主,通过建立党的集体领导原则,发挥民主集中制,完善党内监督。在外交上,列宁坚持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通过建立共产国际,指导、联合各国共产党开展斗争,壮大了社会主义阵营,扩大了国际影响。列宁还注重苏维埃政权建设,通过密切联系群众,正确处理执政党和苏维埃政权、执政党和人民群众之间的关系。

第三,毛泽东的党建思想。毛泽东的党建思想在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特点,其重要的特色是注重在思想上建党。思想上建党是指通过思想的改造和克服各种利益的诱惑,经过千锤百炼,铸就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毛泽东一开始就致力于党组织的工作,同时注重思想上建党。在具体的工作中,他注重思想建设。例如,在古田会议时,他提出党的教育问题和党的组织问题两大问题,总结了党建基本经验,即如何在农村中建军建党,如何在农民中发展党员、教育党员,实现他们的无产阶级化。至《共产党人》发刊词为止,毛泽东提出了思想、政治、组织上的建党原则,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100],标志着毛泽东建党思想的形成。总之,毛泽东确立了思想建党的内容方法、原则、党的地位、作用等,为中国共产党开展思想建立提供了科学遵循。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把党建称为革命的法宝,通过整风运动,改善党的作风。这些作风包括理论联系实践、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相结合。中国共产党在革命实践中还涌现出了其他优良的作风,例如,艰苦奋斗、戒骄戒躁、谦虚谨慎,等等。这些优良作风的出现使中国共产党有别于其他政党,具有先进性。毛泽东提出用正确的政治路线,教育党员干部,加强干部的思想建设,实现党内团结。例如,针对党内斗争,毛泽东提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正确方针。既强调党内斗争,又要弄清思想,注意团结。通过整风运动、调查研究等方式方法加强党的建设,充分运用民主集中制,扩大党内参与和党内民主。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注重执政党建设。他把党建的重心由思想建设、组织建设转向政权建设,即党的执政能力建设。他强调把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思想同中国的实际相结合,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建设道路,正确处理好各种关系,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矛盾。通过加强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建设,他将民主制扩大到政权建设之中,强调党的领导。他在执政党建设中,强调反腐倡廉建设。真心诚意为群众着想,通过“三反”“五反”运动等阶级斗争形式,拒腐防变,强调群众运动、思想教育和民主监督,为人民谋福利。通过阶级斗争,警惕资产阶级的攻击,继续强调艰苦奋斗、密切党群关系,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主观主义。在施政过程中,毛泽东多以运动治党,强调意识形态的重要性,注重党的政治功能,从而忽视了党的经济功能。

第四,邓小平的党建思想。邓小平在总结经验,理论联系实际的基础上,继承发扬了毛泽东的党建思想,“要对毛泽东思想有一个完整的准确的认识,要善于学习、掌握和运用毛泽东思想的体系来指导我们各项工作”[101]。邓小平通过纠正“两个凡是”,拨乱反正,坚持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行动上的指南。邓小平的党建思想还源于马克思列宁主义等经典理论,他告诫全党“老祖宗不能丢”[102],要学习经典,传承经典。在思想上,邓小平创造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建设的基本路线。通过对过去错误路线的拨乱反正,开展有关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他解放了人们的思想,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提出了改善党的领导的科学论断。经过南方谈话,他破除了对姓“资”姓“社”的争论,进一步解放了人们的思想。至党的十四大,我们党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改革开放的顺利推进扫清了制度上、思想上的障碍,使党的建设步入制度化、法治化轨道。在制度上,与毛泽东注重党的思想建设不同,邓小平更侧重在制度上建党。他运用法治手段,通过教育、制度和法制手段,全面推进党的建设,而非运用运动手段开展党风建设。例如,他从制度上提出健全党的民主监督制和民主集中制。在组织上,他提出要不断提高党的权威。他突破原有选人用人过度讲究政治性的局限。在干部建设中,他要求干部要做到“又红又专”,注重政治性的同时,还要求“四化”(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标准,以适应不断变化发展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现代化建设的需求。同时,他还建立和完善了党内的退休制和集体领导制。在作风上,他坚决要求端正党的作风,加大对腐败的惩治力度,他指出廉政建设要作为大事来抓。他反对个人崇拜,倡导集体决策,提高党内的民主化水平。他还积极倡导密切联系群众,改善干群关系、党群关系,不断扩大党的统治基础和群众基础。邓小平还根据和平与发展这一国际环境,打破传统一边倒的外交策略,坚持走出去、引进来,提高了党的适应能力和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总之,邓小平通过思想、制度、组织、作风等层面加强和改善了党的建设,不断提高了党建的科学化、制度化、民主化水平,充分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坚定信念。

第五,江泽民的党建思想。江泽民的党建思想源自马克思主义的一系列政党建设的传统。他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为指导,“必须使全党始终保持与时俱进的精神状态,不断开拓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新境界”[103]。他积极打造政治上巩固,能够应对各种执政建设所面临的风险的党。为此,他认为执政党应不断提升自身的适应力和创新性,使党的建设走在世界政党建设的前列。江泽民对政党建设的突出贡献在于提出了“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并将之写入党章,使之成为党的指导思想。“三个代表”重要思想要求通过执政党的自身建设,不断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党的执政水平,提高党抵御风险的能力和拒腐防变的能力。在此基础上,江泽民还明确了党建的原则、任务和方法,“必须使全党始终保持与时俱进的精神状态,不断开拓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新境界”[104]。江泽民在政党建设中做到了“坚定不移、不能含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非公党建提供了理论的遵循,首次提出私营企业主可以入党,明确了新社会阶层的概念。我们党通过不断吸纳新的社会阶层加入党的组织,扩大了党的阶级基础和群众基础,开创了党的建设的新局面。江泽民高度重视非公党建工作。他认为非公党建是新形势下基层党建工作的新领域[105]。在非公企业中建立党组织,是党扩大群众基础和阶级基础的需要。所以,江泽民认识到了非公党建的重要性、必要性和紧迫性,指出私有企业主阶层是劳动者的一员,鼓励他们入党。江泽民注意加强和改进非公党建工作,通过理论研究,实践总结,探索非公党建发挥作用的方式和方法,并从思想上解除人们对非公党建的偏见和束缚。他积极开展有关非公党建的调查研究,提出了一些与时俱进的新观点、新方法,为非公党建的制度化提供了理论遵循。他在具体调研中,还提出非公党建工作的职责、定位、作用发挥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明确了非公党建的发展方向。例如,在具体的非公党建中,他注重在规模以上非公企业中开展党的工作,同时,还要抓好党务工作者队伍建设,提高他们的业务能力,为党建的顺利开展提供保障和支持。他还多次总结了非公党建的理念和方法,并在全国推广,使各地涌现了非公党建的新模式,进而丰富和发展了非公党建的理论和实践体系。

第六,胡锦涛的党建思想。胡锦涛的党建思想是对已有党建思想的继承和发展。他注重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确保党的先进性和凝聚力,明确党的先锋队性质,他提出先进性是马克思主义执政党的本质属性,党员的先进性也是执政党先进性的体现。所以,在先进性建设上,胡锦涛坚持了党建理论的中国化,即讨论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问题。例如,在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上,胡锦涛提出了党建工作的六大任务,提出了党建工作发展的总目标、总任务。他提出要把我们党建设成为一个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其中,他提出建设学习型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要求,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坚持清正廉洁、求真务实,坚持艰苦奋斗、锐意进取,时刻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保持党的先锋队性质。在党的十六大上,他首次提出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命题,不断拓展了党建理论。他结合国内外政治、经济形势,推进党建的理论和实践创新,提出了科学发展观的重要思想。他的党建理论高度注重科学发展观,强调和谐社会的构建。胡锦涛坚持继续推进党的建设,全面提高党建科学化水平。他倡导党要管党,党管干部,党管人才。通过健全民主集中制,发展党内民主;通过深化干部人事改革,提高干部的综合素质;通过加强党的基层工作,夯实组织基础;通过走群众路线,构建和谐的干群关系,推进和谐社会建设;通过加大反腐败斗争强度,加大反腐力度。胡锦涛也高度重视非公党建工作[106]。他多次强调非公党建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为此,他敢于与时俱进,开拓创新,以非公党建为契机,不断提升党的执政能力。胡锦涛着重强调规模以上非公企业的党建工作,强调党建工作的组织覆盖和工作覆盖。他明确了非公企业党组织的地位和任务,突出发挥非公企业党组织的凝聚人心、推动发展、服务群众、促进和谐的作用。胡锦涛还针对私营企业主阶层,提出了明确的工作方针,他积极引导、支持、鼓励私营企业主阶层,不断吸收他们入党,不断扩大党的群众基础和阶级基础。胡锦涛不断推动非公党建的覆盖面,为破解党建难题,他还积极探索党建工作的新做法、新实践。例如,他积极推行社企、村企共建,在缺乏组建党组织条件的非公企业中,要鼓励他们依托社区、楼宇、街道、村落开展共建活动。实现资源的共享,人员共用,不断推进非公党建的制度化水平。胡锦涛还积极优化设置党组织,明确优化非公党建的体制机制,采用多元化组建方式,因地制宜,多方实践,使我们党把握了非公党建的一般规律,推动了非公党建的不断创新发展。

第七,习近平的党建思想。习近平的党建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习近平围绕思想、组织、作风、制度、反腐倡廉等层面提出了党建的新理论、新观点、新论断。习近平的党建思想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中国梦”的提出是习近平党建思想的战略目标。习近平在观看《复兴之路》展览时,提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107],做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这是中华民族“富国强民”这一美好“愿景”的体现。“中国梦”是党的梦,是党的先锋队的体现;“中国梦”是人民群众的梦,是服务群众和建成小康社会的保障。实现中国梦,需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需要发挥党组织和党员的作用,需要坚持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2)习近平注重“五位一体”的党建布局,不断提高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水平,提高拒腐防变和抵御风险能力。在思想上,突出理想信念教育,他强调共产党员要“补钙”,要树立理想信念。为使党员干部更好地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意识,他还要求党员干部树立“四个自信”: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他要求党员干部学习党史、党章,通过学习,可以提高各项能力,建设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党组织,使党员干部时刻铭记党的优良传统,不忘本,永葆本色,拒腐防变。在组织建设上,习近平突出党员干部队伍建设,他认为党面对复杂形势,从事各项任务,关键在党,关键在人。党建要依托队伍建设,完善选人用人机制,进而完善党的执政体系和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在作风建设上,习近平坚持群众路线,想群众所想,急群众所急,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打铁还需自身硬”。他强调要密切联系群众,因为这关系到党的生死存亡。习近平还着重提出党的政治生态建设,通过“两学一做”实践教育活动教育党员干部,加强党员干部的道德修养。习近平突出党内监督和群众监督,以及党员干部的自身修养,构建一个好的政治生态。在制度建设上,习近平强调制度的硬约束,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积极维护制度的权威。在反腐倡廉建设上,习近平“以猛药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以刮骨疗毒、壮士断腕的勇气”抓紧、抓好反腐倡廉建设。通过“打老虎,拍苍蝇”,坚持依法治国,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形成不敢腐、不想腐、不能腐的长效机制。(3)习近平注重提高党建的科学化水平,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习近平提出从严治党的具体要求,重视党内法规制度建设。通过加快党内立法,强化党内制度的执行力,推进制度建党、依规治党、依法治党。不断完善党,建设党,通过不断提升“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使党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4)习近平坚持群众路线。习近平党建思想的落脚点是坚持人民的主体地位,以人民的需求为出发点,最终实现人民的幸福安康[108]。习近平把践行群众路线放到治国理政之中。他提出要密切党同人民群众的联系,指出“群众路线是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109]。在“中国梦”中,人民群众是实现梦想的主体,强调群众的支持和参与。为此,习近平还推动了几次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践行“三严三实”的作风,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总之,习近平的党建思想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可以为非公党建的理论创新和实践突破提供指导和借鉴。

二 借鉴的理论:西方理论

进行非公党建运行机制研究,不可回避的是对西方理论的借鉴。通过借鉴西方理论,可以在运用党建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厘清非公党建运行机制的内在机理或一般逻辑。本书借鉴的西方理论包括:组织趋同理论、转型理论、治理理论、政策过程理论。

第一,组织趋同理论。组织趋同理论源自新制度学派的理论,它的核心观点是借用一系列社会共享观念来考察组织间的趋同现象。所以,该学派的一个核心机制就是合法性机制,该机制受制度环境和技术环境[110]的双重制约。当二者形成某种程度上的综合之后,才会形成被人们广为接受的共享观念。这种共享观念源于制度化的作用,制度化规范了信任、法律、社会信息和社会关系[111]的作用。在制度化的过程中,制度环境要求组织追求合法性,而技术环境要求组织追求效率性。二者常常形成一个悖论,即某一组织为寻求合法性,被迫建立与效率无关的组织机构。在组织机构建立过程中,组织常常采用三种机制实现行为和组织结构之间趋同,即强制机制、模仿机制和社会规范机制[112],其中模范机制可以分为频率模仿、类别模仿、结果模仿[113]三种形式。所以,在组织的生命周期里,早期的组织存在路径依赖的特征,效率机制占首位;在中期,合法性机制占首位;在后期,效率机制占首位[114],组织的行为、结构走向趋同。具体到政党趋同之中,表现为体制、政治和组织[115]、社会基础、活动方式、政治追求[116]的趋同。

第二,转型理论。转型理论由维克托·倪[117]提出,他认为市场经济终将代替再分配机制,同时新的社会阶层开始产生,社会分层机制也会发生分化,社会结构由“总体性”向“分化性”转变。在转型期,私营企业主与政治系统之间存在依赖和庇护的关系。在社会主义国家转型的过程中,主要出现了三种模式:一是中欧的新自由主义体制,例如,撒列尼提出的“被中断的资产阶级化”[118];二是东欧的新承袭主义体制,例如,俄罗斯的转型“来自上层的革命”[119];三是东亚的“国家资本主义”,即国家主导的市场转型。中国的私营企业主在转型期也被建构为中产阶级,他们会产生民主诉求[120]、政治参与诉求,他们作为橄榄形社会结构的重要支撑力量,维系着社会的稳定。与西方转型理论倡导的新的社会阶层是民主转型的推动力量不同,中国并未产生与政府对抗的社会阶层,他们并未形成阶层意识,而是与国家形成了依赖关系和非正式的利益关系。而维系这些关系的纽带源自共享的价值和利益。为维系这些关系,国家采用融合、庇护和吸纳等策略来统合新的社会阶层。在转型期出现的新现象是“下海”[121]和“红色资本家”[122]的兴起。国家在这些新社会阶层的统合展现了党的调试能力和适应能力[123],党不断加强对精英的激励、招募和监督。

第三,治理理论。治理是对治理对象的有效管控和推进[124],它包括国家治理、公司治理、乡村治理、全球治理[125]等,是治理的主体、方式和效果所达致的善治状态。国家提出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以来,治理所追求的目标逐渐完善,包括:制度化、规范化、法治化、效率和协调性[126]。与传统的运动式治理[127]不同,现在的治理具有以下特征:(1)它强调协调;(2)它强调治理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结果;(3)它强调治理的范围涉及各类部门[128]。关于治理理论的核心要点,要着眼于多元主义、法团主义,或者适合中国国情的新权威主义,把西方理论本土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相契合。即习近平提出的运用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129]来提升治国理政的一系列能力。在拓展多元治理主体相互协调的基础上,坚持党的领导,并以两个一百年为奋斗目标,以实现民主复兴、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中国梦为最后的归宿。

第四,政策过程理论。中国在制定政策的过程中,需要迎合两种机制。一是科层制度,即自上而下的严密的官僚体系;二是观念制度,即认同中央的权威。在政策执行过程中,政策由中央发出,通过科层制得以传递,为促使地方政府完成政策目标,中央采取委托—代理关系(包干制[130])加之激励机制使地方政策执行的动力机制强化。在政策执行中,中央允许地方因地制宜,造成政策不同程度的偏离和变通。但在压力型体制下,这些变通是有限度的,是以维系中央的权威为前提的。这种模式也适用于非公企业,地方政府在政策执行时,由于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推进,市场化程度提高,政府对非公企业的干预减少,使非公企业获得了独立性和自主性[131]。非公企业为维护自身利益,常常影响政策过程[132],包括迎合政绩、坐地要价、利益疏通、借力施压和正式沟通,等等。同时,游说、捐款和履行社会责任也是影响政策过程的重要体现。在政策执行中,地方政府的各个部门和地方利益集团参与决策,政策过程的延续性在于各方之间利益的妥协[133]。在这个过程中,政商之间建立了正式的和非正式[134]的关系,推动了政策过程的制度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