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心贵在一个贪字！

王小二吹灭了客栈门前的灯笼，提着石板进了客栈，这块石板不能丢在外面，没有这块石板镇守，客栈里很多事情就会变得诡异，诡异到凡人也能看见。而凡人会做太多蠢事，王小二并不想他的主人被打搅到。

王小二把门闩扣好锁上，收拾桌椅就准备休息，他是一个守堂人，自然就是睡在大堂，不过其实他也不需要睡眠，只是要维持一个俗世的样子。

就当他躺在打好的地铺上，吹灭烛火的那一刻，他听到了一声来自深渊的叹息，他皱了皱眉，却并未起身，无数年的经验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只大眼睛被打扰了沉眠带着起床气出手了，所以朝贡提前开始。

外来人愚不可及的试探，刚好又没有石板镇守，所以还是出了点状况，那些凡人阿，永远不知道自身的愚昧会给其他世界带去怎样可怕的变化。

也难怪主人会念叨无聊，蝼蚁总是妄图挑衅神明，以为神明会看到他们的勇气，多么无聊又可笑的事情。

凡人不知道他们在试探的是什么东西，连神都不知道，凡人又怎么知道呢？

“南院魁，混沌魔神，所有地底世界的主，星空外神的父。”

王小二闭眼喃喃自语，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周围的空间发生了扭曲，同时出现了阴森的深渊，漆黑的星空，地底渗出的血和数不清的触手在晃动，横梁露出的猩红眼睛对他死亡凝视，然后一个个炸成血雾，化成猩红诅咒试图钻入他的身体，无尽的呓语环绕在他耳边，期待着他即将出现的异变。

混沌的主，只是低语即现莫名。

“咳咳，明天还要给主人买底裤，这该怎么买？要不要起早问问隔壁王大娘？”

这种经历在他王小二无数纪元的生涯中也是属于头一回！翻了个身的王小二仿佛看不到也感觉不到身侧的变化，皱着眉头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就在他沉重的呼吸声响起时，地底慢慢恢复平静，猩红诅咒变回了竖眼，重新回到横梁上。深渊爬回了属于它的纬度，星空中的呓语开始沉默，逐渐消失。

祂醒即世间真实，祂睡则众生虚无。

约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刘浩并没有等到刘宇回来，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刘浩没有擅作主张，而是施展轻身术回到前院二楼，敲了敲八号上房的房门。

不过几秒，门就从里面打开，实际上刘灞山早就听出了门外只有一人。不过他还是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师傅，刘宇进了院子就不见了，约定的时间到了也没回来，期间没有任何动静发出。”刘浩低眉小声回答。

刘浩二人都是刘灞山的弟子，排名靠前，二人都是精明之人，如果真遇到什么危险，刘宇定然会第一时间报出信号，而不是石沉入海，悄无声息。

“嗯，知道了，你现在随我去看看，注意不要离我太远。”刘灞山思量半晌，担心徒弟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决定去后院打探一番。

他带上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枪，一手拎着刘浩便踏出了屋子朝后院飞去。

二人穿过中庭未做停留，打呼噜的小掌柜被他们直接无视，他们并未察觉什么不妥，只是下意识的就绕开了中庭。

一路来到后院，两人轻手轻脚走入院子，漆黑的夜空安静的不像话，望着幽深的院子，刘灞山察觉到了一丝不妥。只是事已至此，他不能无功而返，接下来小心谨慎为主吧！

西楼的最左侧房间突然亮起了烛光，这亮光让适应了黑暗的两人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刘灞山挥手拦住了徒弟刘浩，自己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往西楼走去。

刘浩见状只好在原地不动，等待师父的下一步指示。好在离近西楼左侧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刘灞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朝着刘浩打了个招呼。刘浩缓缓靠近，隔着十米才停下。放眼望去房门扣环处写着零号房，二人先前听小二说过院子的部署，知道此处可能有高人居住，刘灞山扫了一眼刘浩，并不打算让他去冒险。

自己抬起枪尖，轻轻一挑划开门闩。人未进枪先到，没发现机关布置才踏步走入房间，刘浩只看到师傅走入烛光摇曳的房间，随后啪的一声响门就被带上。

刘浩心中一紧，顾不得发出声响抬手敲门，然后试图推门而入。谁知道刚才轻轻一拨就能进的房门却像是焊了铁锁，怎么也打不开，心切的他终于忍不住拔刀劈去。

日上三竿，靈祁缘被敲门声吵醒，迷糊的擦了擦眼睛，打着哈欠叫到：“进来吧！”王小二推门而入，憨笑的看了看小掌柜，发现此处的小掌柜并未有苏醒的痕迹，不过这是好事！收起心里的嘀咕，他正了正神色说道：“掌柜的，那啥给您带回来了，您是需要我给您穿上还是您自己来？”

靈祁缘听完打了一个哆嗦，人瞬间就精神了。

大怒道：“滚滚滚，放下东西给我滚出去！狗东西竟然想强人所难！”

看着王小二放下包裹不知所措连爬带滚的出了屋子，又一冒头对着靈祁缘尴尬的笑了笑并且体贴的带上了房门，靈祁缘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不放心，一跃而起走到门边，把门锁好后听了听门外动静，确定小二走远后才将底裤换上，穿着完毕后他拍了拍胸口小声嘀咕道：“吓死老子了！没想到王小二憨到了这个地步，还好我反应快！”

王小二走回大堂心里也是莫名的尴尬，岁月太久远，忘了这不是远古时候，以前侍奉主人的时候祂并无性别，所以刚才下意识的举动才不小心惹恼了主人，还好掌柜的英明神武将他赶了出来。不然真惹怒了主人，哪怕只是苏醒一刹那都不是祂能承受的。

话分两头，昨日去往县衙府邸的方老二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得心应手，他的表叔汤县令听完他与刘家合计的事情只是微微一笑，喝完一口茶才去往书房拿出一本厚厚的县志丢给他，胸有成竹的看他翻了几页后就呼吸急促直冒冷汗。

待他片刻平息后这才缓缓告诫：“古宅之名老夫年轻时也曾听闻，好奇之下翻了翻县志，这才发现打这家客栈主意的奇人异士很多，历来都有记载，可到现今为止走出来人的却从未有所记录，不管失踪多久都无人报官。县志末尾记载了历代县令写下的劝令，严禁官府与之交集，参与其中。传到吾这也不曾明确此间计较，不管如何，此地不可碰已是属实。贤侄阿，老夫劝你还是收收心吧，结交好汉另有他法，蝼蚁尚且贪生，你又不缺那几两金银，不可为此误了性命阿！”

“咳咳，侄儿谢过尊表叔提醒，差点就万劫不复矣！多亏尊表叔见多识广！小侄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啊！”方老二合上县志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朝着表叔俯身行了一个大礼，面露感激状，连连咳了好几声才沉声道。

“你啊，还是年轻，回去吧，明日就当无事发生，也不要派人去打听，与刘家关系就断了吧！没了刘灞山的刘家就是纸糊的。”汤县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挑了挑眉将话头全数道出。

眼见族亲下了逐客令，方老二也不好在多留片刻，听闻此番话语神色一喜也明白之后该做何应对。

抬手作揖躬了躬身道：“打搅尊表叔了，族叔若有闲事吩咐，还请说与小侄，小侄定当肝脑涂地！”

汤县令只是摆了摆手，闭上眼不在言语。方老二见状又作了个揖，缓缓退出书房。

出得房门方老二就风风火火的往府外走去，按族叔的意思刘家应该是软柿子可捏，刘灞山完了！

他这会急着回去正是打算在联合几家豪绅商量着把即将落魄的刘家趁早瓜分下来，这种好事当得先下手为强，当然！这其中好处自然少不了汤县令的那一份！

想到此处擦了擦汗水的方老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桩买卖做到最后还是不亏的！

人心就贵在一个贪字嘛，只要他肯贪，总能有的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