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二月份的北国,天寒地冻,西北风呼啸。

这片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坐落着一个村庄,村庄里大多是荒废的瓦房,鲜少有几户人家住在这里。

村庄里的一间瓦房,瓦房内破烂不堪的窗户被凛冽的西北风吹得摇摇欲坠,这间遗弃的瓦房里,却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蜷缩在冰凉的炕上,他们身上只盖着单薄的旧被子,破旧的被子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霉臭,孩子们的小脸蛋还是紧紧贴着它,不留一丝缝隙。

小男孩往冻僵的小手上打哈气,“妈妈快上来吧。”

另一个男孩抖抖瑟瑟地说,“妈妈,我们好冷啊。”

“妈妈马上上去,等妈妈搂着你们,你们就不冷了。”

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抠出炕沿下的一块砖,她将一个黑色袋子塞进暗格里面,抠下来的砖看似原封不动地插回去。

母亲拍净手上的灰尘,迅速钻进被窝,她打开外套,将孩子们搂进怀里。

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们渐渐停止了抖瑟,稚嫩的小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其中一个男孩抬头仰望母亲,“妈妈怀里好暖和啊。”

“再给你们暖和一会儿,妈妈找人修修窗户。”

“周围没有几个人住,去哪找人修窗户啊?”

另一个男孩说,“是啊,妈妈你不要去了,这样搂着我们就好了。”

母亲紧紧搂着这两个懂事的孩子,一股深深的愧疚涌入她的心头。

小男孩问,“妈妈,咱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另一个男孩也问道,“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才带我们来这里。”

“他怎么会不要你们,你们年纪还小,大人的事别乱想。”

小男孩说,“我们没有乱想,其实我们早知道爸爸不心疼我们,但是奶奶心疼我们,我们不想把奶奶丢下。”

“妈妈当然知道奶奶疼你们,等你们长大了一定要孝敬奶奶。”

另一个男孩说,“我们长大了一定会孝敬奶奶的,还有你。”

母亲轻抚这两个乖巧的小脑袋,“你们还冷吗?”

趴在母亲怀里的孩子们摇摇头。

母亲分别亲吻了他们的额头,“搂着我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兄弟俩闭上眼睛,侧脸贴紧了母亲的胸口。

呼啸的狂风如同刀子一般狠狠切割着残缺的窗户,凛凛的寒风透过豁口灌进了房间,而母亲的怀里像是一座碧绿的青山,用自己结实的背脊抵挡一切冰寒,只为山后的小树有那么一丝温暖。

过了许久,几声“咣咣”的砸门声传进屋内,惊醒迷离的母亲。

母亲还没有完全清醒,粗暴地砸门声再次传了进来,这声音听起来有一种不将院外腐朽的木门砸毁便誓不罢休的感觉。

惶恐的母亲立马拽起熟睡的孩子们,她看了看残破的柜子,又回头望望一片狼藉的炕上,惊慌失措的她好像在找寻什么地方能够将他们藏匿起来,最后,她发现通往屋子后院的窗户。

兄弟俩揉搓着困倦的眼睛,“妈妈,我们要走了吗?”

“是有人来了吧。”

母亲极度紧张地警告他们,“坏人要闯进来了,你们躲屋子后面,千万不要说话,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坏人?”男孩们困惑地望着母亲。

母亲探头看了一眼院外的大门,摇摇欲坠的木门眼看倒塌了,母亲迅速把他们拉到后窗下,“记住我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能出声!”

他们呆呆地望着母亲,没有回应。

母亲压低嗓音,愤怒地对他们命令道,“我说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孩子们点点头。

母亲快速把他们抱出窗外,生怕浪费每一秒。

兄弟俩从未见过母亲像现在这般慌乱,站在屋外窗下的兄弟俩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母亲,他们发现,母亲惊惶不安的眼睛中充满了愧疚,而且,她的眼神似乎在躲避着自己。

母亲跑到炕边,将炕上的破被子一把抓起来,迅速跑回孩子们跟前塞了过去。

此刻的母亲有了可以对视孩子们眼睛的勇气,也许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们,想好好看他们一眼,“冷,就用它裹着。”

母亲关紧窗户,头也不回地跑向炕边。

她知道窗外的孩子们正偷看自己,她背对着孩子们,给了一个让他们把头低下去的手势。

“砰”的一声,院外大门不堪重创地倒下。

母亲立马跳上了炕,她躺平身子,闭上眼睛假装沉睡。

怒气冲冲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母亲,她心里默默细数着杂乱的脚步声里到底有几个人。

脚步停止的时候,她感觉一股饿狼般的鼻息正朝着自己的面部喘息。

忽然间,一个巴掌砸在母亲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涌而上,她突然坐直身子,三个男人随即映入她的眼瞳。

站在两边的男人虽然一脸的凶相,但她眼神中的恐惧并不源于他们,而是来自这个站在他们中间的男子。

站在中间的男子生得十分俊美,可俊美的面容暗藏着刺骨的冰寒。男子也在看着她,但这双空洞的眼瞳却让女人觉得他并没有注视自己,他难以捉摸的思绪好像飞到了一个令女人无法想象的恐怖世界,无形的压力让女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女人捂着红肿的脸,“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左边的男人将扇出去的手再次指向女人,“你这个贪心的叛徒,非得砸开门才能见到你?”

“我太累了,睡得太沉了,没有听到啊。”

女人瞄了眼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子,这是一张平静得令她窒息的脸,空洞的眼睛让她不寒而栗。

男子根本没有表态的意思,这是让女人最觉得恐怖的地方。

右边的男人吼道,“太累了,是躲我们躲得吧。”

“你以为躲在这里,就找不到你了。”左边的男人插嘴。

“没躲啊,我躲什么啊?我只是想过年回一趟老家。”女人故作镇定地回答。

“我们既然找到这里,你还不明白吗?”右边的男人怒喝。

“你这个叛徒还在装呢?枉费林哥对你的信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可你们找错人了啊,东西我已经交给庆子啦。”

闻言,说话的两个男人同时大笑起来。

他们向一言不发的男子问道,“林哥,你看怎么办?”

俊美的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向前推动按钮,银白的刀片随即弹了出来。

他用冰凉的刀片划过女人的俏脸,顺着女人的俏脸划过她的耳边,顺着女人的耳际划过她的头顶,接着划过女人的另外半边脸,最后,刀尖触及女人下巴的时候做了停留。

女人盯着银光闪闪的刀尖,大气不敢喘一下。

男子猛然发力,刀尖挑起女人的下巴,他阴森地对女人说,“我猜到你会推给庆子,就像庆子死咬你一样。”

如此寒冷的天气,女人却感觉额头冒出了汗,女人看向顺着刀尖流淌的血红,这分明是自己的血,为何没有察觉到明显的刺痛,“林哥,咱们认识的时间可比他长,你信他不信我?”

男子舔了一口刀刃上的血,“人在说谎,连流出的血都带有谎言的味道。”

他接着问,“小淘气,你说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他最为宝贵的地方是什么?”

女人略微羞涩地说,“应该……应该是……”

“四儿给那块烙铁烤得通红通红,红得都耀眼,四儿就这点我喜欢,火玩得恰到好处!庆子看见火红的烙铁,紧张地眼泪都出来了……我轻轻捏起它,像这样,”林哥捏起一把女人的长发,模拟他当时的动作,“我轻轻捏起它,轻轻靠近四儿的那块烙铁,高度还未到五厘米的时候,我还没开口,大庆忽然嚎出一嗓子,吓得我松了手……”

林哥边摇头,边回味当时的情景,“庆子破了嗓子的尖叫,是我听过最惨的,但是那个味道,是我这辈子闻过最香的味道,也是我最喜欢的味道,诚实的味道。”

“他……他说了什么。”

“他说东西被你们俩分了!”

话音刚落,男子又对身旁的两个人命令道,“给我搜!另一半一定藏在这间屋子里!”

女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凌乱的屋子折腾得更加狼藉,她担心东西被他们搜到,更担心他们会去搜寻窗外。

女人默默祈祷,祈祷儿子们此刻已经走开了。

“庆子死到临头,还想贪财……他故意推给我,给你们打发走了,然后私吞另一半!林哥,咱们都错了,庆子最宝贵的并不是他的下面,是他贪财的心!”

女人瞥了眼正盯着自己的男子,又扫了一眼后窗附近搜索的两个人,她继续说,“林哥,如果我拿了你的东西,我早发了,”她指向身后破碎的窗户,有意转移众人的视线,“你们看看我现在落魄的地步,这么冷的天,窗户破了都没钱修理,如果我拿了你的东西,我会过得这么惨吗?”

林哥用刀子挑起她敞开的外套,“这么冷的天,窗户破了都没钱修理……所以你可以不盖被子,敞开衣服露着身子睡觉?”

林哥用冰冷的刀子拍了拍女人白皙脖颈,向身后的两个手下命令道,“东西不好找,先把她藏的人给我揪出来。”

女人这才意识到,被子已经送给了儿子们,他们闯进来的时候,自己还在炕上假装熟睡。想到这里,女人的眼睛黯然失色,心也沉了下去。

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在不连累儿子的前提下解释清楚。

随后,一个让女人更加崩溃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吱嘎”一声,后院窗户被他们打开了。

心力交瘁的女人突然绷紧了神经,但她忍着焦急的心不去看,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心里很明白,如果自己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一定会被林哥看破,他会更加仔细搜寻那个地方,到时候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完了。

打开后窗的人正要探头的时候,竟然被另一个人叫住了,“你是不是傻?她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到外面吗?快过来帮我挪开这个柜子。”

“林哥不是说先找人吗?”

“对对对,是人的话,就有可能藏在外面。”

说到这里,他们一起将头伸出窗外。

难以承受紧张压力的女人看到这里,恨不得闭上自己的双眼,而林哥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心存一丝希望的她还不能放弃。

“只有一床破被子,哪有什么人,你赶快帮我挪开柜子。”

听到他们的对话,女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转念一想,那儿子们跑去哪里了?管他们去哪了,越远越好。

女人好想将自己松软的身子躺倒在炕上,但是她不能。

“林哥,我俩把房子都快拆了,什么也没发现啊。”要求搬开柜子的男人喘着粗气说。

林哥阴晦地俯视着女人,他撩起女人的头发,放在鼻前嗅了嗅,他满意点了点头。

女人完全看不懂林哥的脑子里到底在琢磨什么。

林哥放开女人的长发,千缕青丝从他掌中滑落,眼看全部脱离的时候,他白皙的手巧妙地留住最后一根,以兰花指的姿势捏住了这根头发,“你也算得上是漂亮的女人,你说,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是头发吗?”

女人附和了一声。

林哥望着手中的头发,他说,“我有两个女儿,早上有时间的时候,我都会给她们梳理头发,其实我也在告诉她们,头发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可是很宝贵的,我希望她们也要珍爱自己的头发。你可能认为我是一个狠毒的男人,但你不明白,我也是位称职的父亲。”

惊恐的女人呆愣地盯着他手里的这根头发,连呼吸都停滞了。

突然间,闪着银光的刀子在女人面前劈了下来,快如电闪的刀子将这根青丝一斩为二,刀口擦着女人的俏脸而过,如果再靠近一点,刀口必定削掉女人细嫩的皮肉。

斩断的头发一截落回了秀瀑,另一截被林哥捏在手里,“你的头发摸起来,的确和我女儿的不一样,有些粗糙,”林哥舒展了眉头,“不过,相比男人的还是要柔软些。”

“可这男人没了头发,倒是显得更男人,若女人光了头,更有女人味吗?”林哥轻轻一弹,断发被弹了出去,摇坠在女人的面前。

“你说,女人宝贵的头发能不能换到我的东西?”

女人哀求,“林哥,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你放了我吧,东西真的不在我这里。”

林哥对手下命令道,“把她的头给我按住。”

林哥身后的两个男人,一个冲上了炕,推倒了女人,并压住她的双手,骑在自己的胯下,另一个则抓住女人的头按在炕沿上。

在这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的束缚下,任凭女人如何挣扎,就是动弹不得。

林哥抓起女人的一把长发,刀子架在上面,“我问你,东西到底在哪里?”

女人痛声乞求,“林哥,你真的冤枉我了,东西真的不在我这儿啊。”

林哥鄙夷地笑着,随后一刀割了下去。

千百根散落的头发像是正值风华的柳叶,狂风一扫,无可奈何地散落而去,洒在大地的时候,仍残留生命的迹象。

凶残的林哥一次又一次揪起了女人的头发,如同屠夫一般,一刀又一刀地切割下去。

滚烫的眼泪从女人眼角处流淌,打湿了女人俏脸上的容妆。

蓬头垢面的女人停止了哀求,任由林哥肆意摧残自己。

没用多久,长发披肩的女人只剩下零乱的碎发,如此短的长度林哥已经抓不起来了,“你还真想剃成光头不成?”

“林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东西真的不在我手里……是大庆欺骗了你,是大庆栽赃了我……他说他拿走一半,实际上他全拿了……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为了让你们有所收获,为了让你们放了他,所以他将他留下的那半栽赃到我头上!”

林哥望着被自己糟践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摇了摇头,“不对。”

按着女人的两个手下疑惑地看向林哥,其中一个问道,“什么不对?”

林哥将刀子收了回去,他又重复一遍,“不对。”

另一个男人也问道,“林哥,你什么意思,东西真的不在她手里?”

若有所思的林哥继续摇着头,“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你倒是说啊。”

“难道冤枉她了?是大庆那孙子骗了我们!”

林哥自责地点了点头,“的确是我冤枉她了。”

女人听闻,被泪水浸透的眼睛闪过一丝光亮。

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松开了手,“冤枉她了?我们大老远跑过来,白跑了!”

林哥盯向女人的汹涌,砸了咂嘴,“的确是我冤枉她了。”

说到这里,林哥面目狰狞地大笑而道,“我不该冤枉她的,头发并不是这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

林哥将兜里的弹簧刀再次掏出来,嘴角上挂出一抹令人发寒的阴笑,“头发没了还可以长,身上的肉削了,却长不了啊。”

“啪”的一声,林哥手里弹簧刀的刀片弹了出来,“你俩给我上!”

两个粗暴的男人听到这句话,立马扑向娇小的女人,拼命撕扯她的外套。

女人用尽浑身的力量去挣扎,身体瘦弱的女人面对两个强壮的男人又能作何抵抗。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反抗的同时,尽力克制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别让附近的孩子们听到。

女人的外套已经被他们扒了下来,里面的毛衣也快被撕烂,此刻,林哥制止了如同恶狼一般的两个手下,他把刀子伸进女人的脖颈下,用力上划,女人的毛衣随即被豁开了。

顽强的女人仍想按住自己不被侵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双手就这么轻易地被身旁的两个男人掀开。

林哥将冰冷的刀子伸进女人温热的肌肤,“还不说?”

女人咬紧下唇,头颅撇向另一侧。

林哥淡笑了一声,“非常好!”

林哥一刀挑起,雪白的汹涌暴露在三个凶残的男人面前。

其中一个按着女人的男人摇了摇头, “好可惜啊。”

林哥将刀子架在女人面前, “这把刀子跟了我好久,它只舔过男人的血,今天, 它又能品尝到女人的血。”

“快说吧,说出来我这把刀子便不能如愿以偿。”

女人望向锋利的刀刃,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洞的眼睛缓缓闭合了。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咬紧牙关的林哥刚要下手,却觉得脑壳传来一阵疼痛。

“不准欺负我妈妈!”

林哥向后一转,窗户后面竟然站着一个孩子,地上还有一个石子正滚动着。

盛气凌人的男孩说话间,手中的石子正瞄准拿着刀的林哥。

林哥大笑,“哈哈……把他给我抓进来。”

两个手下得令后,立即冲向站在窗外的男孩。

与此同时,苦苦抵抗的女人完全崩溃了,倾泻的眼泪与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一同决堤,“你们不要动他,我告诉你们在什么地方。”

林哥失落地感叹道,“看来我又错了!你这个女人最珍贵的,竟然是孩子啊!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不是那样的女人……像你这种亡命之徒,舍不下孩子的,少见呐。”

“你的确错了,你错不该把自己的女儿们带过来!”另一个稚嫩的声音于林哥另一个方向响起。

林哥转头,喜悦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因为林哥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挟持了,而挟持女儿的人,竟然是一个与窗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子。

这个男孩虽然拿着什么东西抵住女儿的背后,但林哥从男孩的脸上只看到了果敢,看不出一丝狠毒。

林哥露出敬佩的笑意,“原来是双胞胎兄弟啊。”

林哥看向女人,“人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个女人,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

“我们手里都拿着刀子,刀子下都是对方最珍贵的人,”男孩用力戳一下女孩的后背,“你还想伤害我妈妈吗?”

“这么小的年纪便有这样的胆魄,前途无量。”

林哥收回手中的弹簧刀,又对面前的女儿吼道,“我不是让你们在车里面老实待着吗?你妹妹呢?”

小女孩说,“你往窗外看。”

众人回头,不知何时,窗外的男孩的身边多了个女孩,这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也被窗外的男孩挟持了。不过,窗台的高度遮挡了视线,他们无法得知男孩拿着什么东西挟持了女孩。

“你两个女儿在我们兄弟手里,你们人多势众,你们联合起来可能拦下我,可是你们拦得下我窗外的弟弟吗?”

林哥苦笑,“算你哥俩狠。”

林哥挥挥手,示意让两个手下先撤离。

两个凶恶的男人路过男孩的面前,男孩一只手牢牢勒住女孩的脖子,另一手在女孩的后背死死抵住,男孩始终与他们保持安全的距离。

见手下离开后,林哥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向面前的男孩呵斥道,“小朋友,知道我为什么让我的手下离开?”

“因为你的宝贝女儿们在我们兄弟手上,你担心你的手下太冲动,会误伤她们。”

“大错特错!我的女儿们虽然在你们兄弟手上,但是小小年纪的你们又能对她们做什么呢?”

林哥又对他嘲笑道,“你们的手里,根本没有刀子啊。”

“你敢肯定?”

“要不然你试试?”

“你真的想试试?”

“你不是说手里有刀子吗,动手啊。”

“你……”咬切牙齿的男孩的脸上显露了一丝尴尬,他又补充,“既然你已经让你的手下离开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害你的女儿?”

“小骗子,还跟我演戏呢?我已经从侧面看到了,你用什么黑色的东西遮挡了你的手,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没错,我是用一顶帽子遮住了手,我只不过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跟你们一样,是个坏人!”

“伶牙俐齿的孩子,你找的这个理由如同拿帽子遮住空手一样,毫无意义。”

林哥快步走到男孩的面前,一把夺走男孩手上的帽子,男孩空无一物的手仍旧抵在女孩的背后。

林哥对满面尴尬的男孩笑说,“手里如果真的有刀子,又何必用这顶帽子遮住自己的手?想唬住我,你不觉得更应该把刀子露出来吗?”

林哥见男孩无言以对,继续问道,“小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让我的手下离开?”

男孩颤抖地说,“你想……你想单独找我问话?”

“你这孩子的确聪明啊,”林哥淡笑,“你们手里根本没有能够威胁我女儿的东西,即使你们手里真的有刀子,她们不可能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我的孩子,绝对不会屈服在一把刀的下面!老虎养了什么孩子,老虎不知道吗?现在我再来问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兄弟俩是如何做到让我的宝贝女儿们如此配合你们的行动?告诉我实话,我放过你们全家。”

“你说话可要算数。”

他笑了笑,“我说话从来算数,对待小朋友也一样。”

“当我发现她们坐在院外的车里,我就知道她们会是你的女儿,所以我问了她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的妈妈在里面被你们的爸爸欺负了,如果被欺负的人是你们的妈妈呢?”

“然后呢?”

男孩身边的女孩抢着回答,“然后我和妹妹问他们,你们什么意思?想要挟我们?”

男孩看向女孩,“你们坐在车里很安全,如果我们想要挟你们,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呢?不应该先把你们骗下车么?我们是想让你们姐妹帮帮我们。”

女孩对男孩说,“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们,明明是你们的妈妈先做了对不起我们爸爸的事,才会被我们的爸爸惩罚,又不是我们的爸爸先对不起你们的妈妈,你们有什么理由让我们帮助你们?”

男孩望向窗外的他们,“理由?非得说个理由的话,因为……因为你们姐妹和我们兄弟不都是双胞胎吗?”

林哥转向自己的女儿,“就这么简单?”

女儿笑着点头,“就这么简单。”

林哥向男孩问道,“我伤害了你们的妈妈,你们长大后会报复我吗?”

“不会。”

“为什么?”

“是她先拿了你的东西,是她犯错在先。”

林哥摸摸男孩的脑袋,“是非分明的孩子。”

女人将破烂不堪的衣服紧紧裹着上半身,她指向炕沿下面的那块砖,朝林哥愧疚地说,“林哥,你的东西在下面……”

林哥抠下那块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包裹,他望着手里的包裹,苦笑起来,“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这么折腾!你记住,不是你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你的,属于你的,哪怕是老天爷也抢不走。”

林哥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披在女人身上,“你这个女人虽然倔强,不过还算懂事。你不适合吃我们这口饭,老老实实找份正经工作,好好照顾这两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另外,我这衣服兜里有几千块钱,领着你的孩子们换个地方住,先把这个年过了。”

女人紧紧握住林哥的风衣,用力点了点头。

林哥接着对男孩们说,“你们兄弟俩给我记住了,以后胆敢伤害我的女儿,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便宜你们!”

男孩们点点头。

女孩被父亲牵走的时候,女孩回头看向男孩,“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晨子山,我弟弟叫晨子风,你们呢?”

女孩俏皮地抢走父亲手里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我叫林时雨,你可要记牢噢。”

另一个女孩从门外跑了进来,牵住父亲的另一只手,她回头对他说,“晨子山,你也要记下我的名字,我叫林时雪,也要记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