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多数人都讲他是个好人,常做好事。也有人笑话他是个傻子,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家里长年累月吃米糠吃野菜,却把白花花的大米白送给别人家养孩子!

肖家有六个女儿,嫁进颜家的是大女儿。我父亲的舅舅们,都是他外公的几个兄弟的儿子们。

楠竹涔祖母生了十个孩子,养大成人的是五个儿子,第一个儿子三四岁时夭折了。

长子生于1940年,比我父亲大九岁。我父亲的两个姐姐,一个长到十三四岁,一个长到十五六岁,先后因生病无钱医治而慢慢消耗致死。

比我父亲小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生病夭折。所以,我父亲比最小的弟弟大十岁,老大比老五大19岁。

我父亲的大哥结婚早,生孩子也早,我父亲却晚婚晚育,于是和我共祖父的大堂兄,比我大了整整17岁。

1980年下半年,在我快满一周岁时,父亲在三街火车站附近运货上站台,刚好被房屋挡住了视线,开着中拖和“直通车(从始发站到终点站只停大站、不停小站的货运火车)”打了一架,中拖彻底解体,人当场昏迷不醒。

幸亏当时大修队的李队长叫来很多人撬开车厢,把我父亲救出来,再找车把他送到县医院急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我母亲感激李队长的救命之恩,让我父亲在他过生日时,去陪他吃顿饭。

父亲是工伤,心脏和腰部都受了损伤。

在家休息了几个月之后,有人眼红他不做事也有工分拿,见他抱着我在门口玩,就到大队去告状,讲我父亲装病在家里头耍摆子。

那时候我还不到一岁半,能有多重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再怎么有伤在身上,抱个一岁多的孩子都抱不动吗?

更何况,我发育比一般孩子要慢得多,两岁半才能走路,也才能讲整句的话,当时还不会走路,只能抱着咯。

母亲给父亲打气:“他讲由他讲,病好了才去干活,理他做什么?又没吃他家的饭!”

1981年冬,我弟出生了。

父亲却在母亲怀孕期间,和老四老婆有了私情。母亲气得要离婚,祖父和姑妈百般劝阻,母亲为了我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勉强咽下了这口气,才没有离婚。

这件事情大人们都守口如瓶。直到我谈婚论嫁的时候,老四为了坑害我,让我找不到一个好婆家,把这件陈年往事又翻出来,四处吵嚷。

有的人家因此断了和我家结亲的念头。我今生今世都忘不了,老四对我的“大恩大德”。

1979年春天,我父母结婚后不久,祖父把姑妈姑父叫回来,分家!

祖父自己一个人吃住。老四两口子带着堂姐过。

我父母分得老房子的一半和墙房子的一半。祖父住在老房子的前房,我父母在后房烧火煮饭,睡在墙房子楼下的房间。

老四两口子贪得无厌,还不愿分家,可我母亲坚决要分!

不然的话,一个做姐姐的,天天月月年年,从弟媳妇手里边讨钱花,受她百般刁难与奚落,何苦来?

两口子自己挣钱自己花,打算不好,运气不好,受穷也受个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