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古古,男,38岁,《家庭成份》贫农。
50年代,我爸参加过《抗美援朝》,我妈是农村妇女干部,思想先进,在《三反五反》运动中,我妈在《诉苦大会》上历数《四害》之恶,坚持《社会主义改造》,动员大家《学习苏联》,踊跃交售《爱国粮》。
我爸《志愿兵》退伍回乡,种庄稼,挣《工分》。那时城里什么都兴计划,买粮要《粮票》,而农村各家各户的《自留地》上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反右》开始,城里农村到处都在《大鸣大放》,一会儿《超英赶美》,一会儿《大跃进》,《人民公社》的社员也要求学《南京路上好八连》,做时代的《新愚公》,紧握《三面红旗》,在农村战天斗地。
我是生在《三分天灾七分人祸》的岁月,到如今老妈都还时常《忆苦思甜》,唏嘘不已。那时,我们家是有名的《五好》家庭,学《雷锋》,挖《三座大山》,出大力,绝不《投机倒把》,在全国农村《农业学大寨》运动中,荣获我们生产队农活《大比武》第一名。
文革开始,《赫鲁晓夫》被抄家了,好像是《“敢”字当头》的《红卫兵》干的,我爸放下农活,响应《最高指示》,手持《红宝书》,出门去《大联合》,我妈也扔下我,和《知青》一起去《五七干校》,学当《赤脚医生》。
70年代,我开始上学,分到学校来的《工农兵学员》,天天教我们唱《样板戏》。突然有一天,传达文件说《超天才》林彪,《仓皇出逃》,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了。老百姓都说:这真是《极左思潮》的报应啊!
全国人民在《工业学大庆》号召下,深挖洞、广积粮,大修《人防工程》,深入开展《批林批孔》运动,连我们村都出了个《法家》,他儿子在我们班上,成绩不好,号称《白卷英雄》,一家人动不动就《以阶级斗争为纲》,到处乱窜《割资本主义尾巴》,把全村搅得鸡犬不宁,像个《地震棚》,村里人骂他一家为《四人帮》。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语文考的我记得好像是《伤痕文学》。为《落实政策》,村里要求《两个凡是》的子女只能去一人考,所幸我们家我是《独生子女》。可惜大学没考上,我想《自学成才》考博士,我就不信不能《翻两番》,但爸妈要我准备《三大件》结婚,说家庭要《五讲四美》,《流行歌曲》唱的都是早生娃儿早享福。无奈,我只好去当《个体户》。
80年代中期,最时兴的是改革开放。我们村也来了个《港商》,长头发,花衬衫,很《现代派》,成天讲《第三次浪潮》,跳《迪斯科》,看《武打片》,还说要把我们村搞成什么《经济特区》,气得村里人想把他《倒挂》起来,他却直叫《理解万岁》。
村长家四个儿子,号称《四小龙》,仗其权势,走邪门歪道搞了很多钱,天天《高消费》,夜夜《打麻将》,跳《霹雳舞》,别人说不务正业,他们说是《第二职业》。村长《官倒》后,群众直骂龟儿子《官僚腐败》。
90年代,我家弃农《下海经商》,搞《第三产业》。老爸老妈一大早起来《练气功》,白天看看《股市行情》,晚上跟儿子一样看电视剧,当《追星族》,偶尔唱唱《卡拉OK》,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我老婆外出《打工》,搞《传销》,开始还红火,后来全国开始《打假》,她也只好《下岗》回家,闲着没事,闹着要《学电脑》,当《白领》,赶赶《知识经济》的时髦。
《香港回归》后,我们村时兴起《上网》,这一上不打紧,村里老老少少都发现了《伟哥》的《隐私》,他老兄在外面包了个《二奶》,成天搞《性骚扰》,气得他老爸大骂:《千年虫》,《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