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制冰工坊

童妍闻言一愣，随即眉头紧皱。

仔细想想，好像从他们去越州回来后，永州就没下过雨了。

要是真如童孝所说，蒙州也没下雨，那还真的可能会发生大面积旱灾。

蒙州和永州都是地广人稀的州府，北面的大魏更是如此，如果真的是旱灾，大魏也绝对跑不掉。

先前她为了给拓跋兄弟一个教训，调用了童家商行一半的流动资金去收购粮食，本以为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无奈之举，可现在看来，她这个决定居然误打误撞的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好事。

“二哥，咱们收购的粮食要赶紧运回来，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能确定是否有旱灾，我们要做好应对的准备。”童妍整理了一下思绪，“除此之外，还有蓄水……”

旱灾可真不是好事，要是处理不当，以目前的生产力水平，又将是一场民不聊生的大灾难。

他们兄妹在聊着可能会发生旱灾的事，慎王府那边也有水利司的人上报的折子到了萧启手里。

“王爷，情况不妙啊！微臣收集了近三个月来，永州附近几个州府的降雨情况，发现不止永州无雨，其他地方亦是如此。”

回话的官员说得忧心忡忡，“如果半个月内再不下雨，那今年必定是干旱之年啊！”

往年如果闹旱灾，他们还能在邻近州府借调粮食，现在周遭估计都会自顾不暇，又如何来帮他们永州？

萧启将手中的折子细细看了一遍，手指在书桌上敲击了几下，没有立刻跟回话的官员说话，而是转头对身旁的萧一道：“让火器司再拨一批硝石给楚括。”

萧一愣了下，脱口问道：“可是前不久不是才给楚先生一大批硝石和硫矿吗？”

楚括那边有些火器要制造，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原材料，但是前后两次相隔并不久，怎么王爷又要拨硝石过去？单单调拨硝石也没什么用啊！

萧启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吩咐下去，让楚括那边运河航道的工程暂时停工，加紧在大伊山的渤海支流旁修建一座制冰工坊和配套的冰窖出来。”

“啊？”萧一和来回话的官员都呆住了。

他们不是在说旱灾的事吗？王爷怎么突然说起制冰工坊和冰窖了？

萧启见他们不甚明了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解释了一句，“如果有旱灾，那便要屯粮蓄水，冰不就是水吗？”

而且水暴露在阳光下会变少，但是做成冰以后，不但方便运输，损耗也变小许多，并且化掉以后就是水。这样的水用来灌溉，或者过滤后再烧开饮用，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蓄水”两个字总算点醒了萧一，他蓦地想起之前童妍用硝石制冰，又从水中把用掉的硝石提炼出来的事，顿时就一阵激动，“属下明白了！”

这一批拨给楚括的硝石是用来制冰的！而且这东西还能循环利用，简直不要太好使！

回话的官员依旧一脸懵懂，但见萧一这般兴奋，估计王爷说了个好法子？

萧启见他懂了，这才对回话的官员道：“此事本王已经知晓，你先下去吧。”

等人退下，萧启才对萧一道：“你去一趟大伊山，跟楚括交接清楚，半个月内本王要看到不少于十万块冰块。”

大伊山紧邻襄州的福海，在永州这面又挨着松江，从古至今，不管如何干旱的年份，都没有福海和松江干涸的记载。

在那边修建制冰工坊，不管有没有旱灾，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不过，唯一让人头疼的是，楚括那边赶着修建运河航道，恐怕不会那么干脆的同意暂时停工。

萧启的预估果然没错，当萧一表明来意后，差点被楚括赶出去。

“不行！运河航道的工期不能停！”楚括气呼呼的瞪着萧一。

如果萧一不是萧启的身边人，他早就将人轰出去了。

“楚先生，王爷的命令，我们也没法子，再说了，只是暂时停工，以你们的速度，可能不到半个月就能把制冰工坊建好，也不会怎么耽误您这边的工期。”萧一总算知道为何萧启要让他亲自走一遭了。

楚括就是个牛脾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说的轻松，你知不知道大伊山现在有多少各地召集来的工人？你知道现在运河航道修建到什么紧要关头了吗？就算王爷来了，我也不会停！”楚括重重一哼，转身就要走。

现在正是深挖闸门地基的重要时期，哪能说停就停？真是的，什么制冰作坊，通通都要靠边站！

萧一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转而换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其实王爷让人在这里修建制冰作坊也是替先生着想。”

楚括脚步一顿，半个字都不信，“哪里是为我着想了？”

分明就是想让他手下的人去做白工，还耽误他的工期。

萧一叹息道：“先生您想想，如果真的闹了旱灾，您这工期是不是就进行不下去了？要是您帮着把制冰作坊建出来，到时候不但永州百姓的缺水危机能缓解，您这里不也受用吗？”

“旱灾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伊山北靠松江，南邻福海，我们会缺水吗？”楚括不耐烦的道。

“真的没关系吗？先生不妨想想，若是永州因为旱灾导致粮食欠收，民怨四起，您这里的工人还能安心替您干活吗？”

楚括闻言一噎，“那……那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可是，“一个制冰工坊能干什么？旱灾是那么好缓解的？”

萧一笑了下，“先生不妨仔细想想，有冰就有水，您也知道大伊山紧邻福海，且不说松江这头，只要福海不干，我们永州就缺不了水。”

等到制冰工坊建成，就能源源不断的给整个永州输送冰块。到那时，远水也能救得了近火了。

楚括终于被萧一说动，但他还是不情愿的道：“我可以借调大部分人给你们修建制冰工坊，但是闸门那边的工期不能停！而且建好之后你们得另行派人来制冰，我可不管这个。”

“多谢先生！”萧一咧嘴一笑，总算是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