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经

在325年尼西亚公会议上信经内容正式确立后,其最初的礼仪运用是作为洗礼的祝词,因此用单数形式Credo——“我相信”——取代了复数形式“我们相信”[Credamus]。六世纪时,信经出现在东方和西班牙礼仪的弥撒中。两个世纪后,我们又在法兰克疆域内发现了信经的使用,这很可能是从英国和爱尔兰传入的。不过在十世纪之前,信经在北方的仪式中还没有得到普遍的运用,其正式被罗马教会接受是在1014年。这较晚的接受无疑只是限制中世纪信经配乐的数量的因素之一。另一个因素是信经作为全体信徒信仰表达的功能。在许多地方,当常规圣咏已经被合唱队接收过来之后很久,信经依然由群众们咏唱、甚至只是高声吟诵。信经文本的长度——甚至超过了荣耀经——也是妨碍其被经常性地谱以新旋律的因素。不过,人们还是倾向于相信导致其配乐较少的最重要的因素是:大家认为——即使是在中世纪——《信经Ⅰ》才是最正式的原始信经版本(见AMM, No.14)。确实,没有哪一个常规部分的文本如此紧密地与单个的曲调发生关系。许多中世纪抄本及后来的印刷文献只含有《通用本》中的“原始歌调”。

和在荣耀经中一样,主祭神甫先独自唱出信经的第一句,随后群众或合唱队再从“全能之父”[Patrem omnipotentem]开始接唱。以这种方式处理的词句在常规部分中是仅见的,因而在一些圣咏书中它们有时会被省略,而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多声部弥撒配乐中则完全不出现。在中世纪,由合唱队交替咏唱信经的方式有时会被抵制,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唱出全部经文。尽管交替咏唱在现今是可行的,但整个合唱队齐唱信经的做法依然存在。

《信经Ⅰ》的曲调最早出现于十一世纪的手抄本中,但其存在可能更早,而且可能有着希腊的渊源。它完全是音节式的,以有限的旋律程式的大量变化反复来构成。尽管起始句“我信独一真神”[Credo in unum Deum]的程式并不总是作为独立的完整乐句使用,但确实在各乐句的结束时至少再现了不下十次。从谱例Ⅴ-3可以看出,其通常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但在结束“又复活在第三天”[Et resurrexit in tertia die]一句时又回到了原始的形式。在谱例中,文本的诗行被编号以显示该程式的不同形态出现的顺序。除了一个例外,这些变体都以上行的、起句式的进行引入(e-f-g或d-e-f-g),然后在由“他必随荣耀而再临”[Et iterum venturus est cum gloria]开始的后半段进入在g音上的更为绵长的吟诵(谱例Ⅴ-3 之7)。当这些诗篇歌式的引入后面未接开始程式的变体时,它们通常作为开头与终止于g或d的短小乐句相连。

谱例Ⅴ-3:《信经Ⅰ》开始动机的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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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经Ⅰ》中第二重要的程式首先出现在紧随起句的“全能之父”[Patrem omnipotentem]上。无论随后出现怎样的变体,该程式总是以a-b-a开始,并以f-g的上行进行终止。它通常作为一个段落结束的程式、在谱例Ⅴ-3列出的开头程式的十次出现中的七次之后出现。[21]这十次出现中的大多数都与文本中关于三位一体、道成肉身、钉十字架和耶稣基督的复活的语句吻合,绝非偶然。[22]

《信经Ⅴ》和《信经Ⅵ》是《通用本》中除《信经Ⅰ》外仅有的中世纪旋律。《信经Ⅴ》中的动机与“原始歌调”高度相似,其化自诗篇吟诵歌调的痕迹甚至更为明显。在《信经Ⅵ》的近似纽姆风格中这种联系同样显著。这两首曲调都使用了数量有限的乐句;尤其是在《信经Ⅵ》中,几乎不变的反复有时显得单调乏味。《信经Ⅰ》以其在极端简朴的风格内部对极具想象力和流动性的旋律程式的复制,理应在中世纪乃至今日的弥撒圣咏中占有特殊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