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世与出生

精彩看点

姓氏分布——莎士比亚的祖先——莎士比亚的父亲——定居斯特拉福——莎士比亚的母亲——莎士比亚的出生与洗礼——认定的出生地

莎士比亚的家族姓氏起源于中世纪。当时，英格兰很多地方的居民都姓莎士比亚，譬如坎伯兰郡的彭里斯、约克郡的柯克兰和唐克斯特，以及几乎中部所有郡县。这个姓氏的含义最早与尚武精神有关，意指挥舞长矛的能力。第一个有记载的姓莎士比亚的人叫“约翰·莎士比亚”，1279年居住在弗雷恩顿，可能就是今天肯特郡的弗里特登。15世纪，诺尔镇著名的中世纪圣安妮同业公会就有多位姓莎士比亚的人加入，公会成员多为沃里克郡的主要居民。到了16世纪和17世纪，沃里克郡姓莎士比亚的人明显比其他地方多了很多。据卷宗记录，16世纪时，姓莎士比亚的家庭至少遍布二十四个沃里克郡乡镇，17世纪时已上升至三十四个乡镇。这些家庭中，威廉是个非常普通的教名。16世纪，沃里克郡人丁最兴旺的莎士比亚家族之一居住在距斯特拉福北部十二英里、同属巴里克威百户区的罗英顿。仅在罗英顿就至少有三个人叫“理查德·莎士比亚”，并且都有叫“威廉”的儿子。这从1560年、1591年和1614年三人分别留下的遗嘱中就能得到证实。同一时期至少还有另一位罗英顿居民叫“威廉·莎士比亚”。诗人莎士比亚同时代有这么多的同名人，如此一来，别人的成果也就免不了会张冠李戴地算在他名下。

至于莎士比亚的祖先，目前还不能下绝对定论。1596年莎士比亚的父亲申请纹章时，声称祖父（即莎士比亚的曾祖父）在战争中服役立功，获得国王亨利七世颁发的沃里克郡的土地奖赏。然而，与此项荣誉有关的任何确切证据尚未出现。祖父建立战功的故事或许是为了让家族得到纹章而杜撰的。但也有可能莎士比亚就是出身于优良的自耕农家庭，祖上四五代已经拥有面积相当可观的土地。亚当·莎士比亚是1389年在巴德斯利克林顿庄园服兵役的佃农，似乎是某个叫理查德·莎士比亚的人的曾祖父，至少在16世纪的最初三四十年里，就在沃里克郡的洛克斯霍拥有土地。另一位理查德·莎士比亚，据推测是洛克斯霍那家人的近亲，1528年在距埃文河畔斯特拉福北部只有四英里远的斯尼特菲尔德村定居。这位理查德·莎士比亚有可能就是诗人莎士比亚的祖父。1550年，他在斯尼特菲尔德租了罗伯特·阿登的家宅和土地，1560年年底去世。1561年2月10日，伍斯特遗嘱认证法庭将他的财产和债务管理信函下发给他儿子。他的财产估价三十五英镑十七先令。除了一个叫“约翰·莎士比亚”的儿子，斯尼特菲尔德的理查德·莎士比亚应当还有一个叫“亨利·莎士比亚”的儿子。此外，1563年至1583年，目前仍身世不明的托马斯·莎士比亚在斯尼特菲尔德已拥有可观的土地，有可能是理查德·莎士比亚的另一个儿子。这个亨利·莎士比亚一直在斯尼特菲尔德靠耕种为生，但收成日渐萧条，最后生活困顿，于1596年12月去世。接手理查德·莎士比亚家产的儿子约翰·莎士比亚极有可能就是诗人莎士比亚的父亲。

1551年前后，约翰·莎士比亚离开了自己的出生地斯尼特菲尔德，在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福附近寻求发展。很快，他通过各种方式做起了农产品生意。他主要经营玉米、羊毛、麦芽、肉类、皮革等商品。后来也有文件称他为“手套贩卖商”。莎士比亚的首位传记作者约翰·奥布里按传统称他为“屠夫”。这两种职业应当是他生意门类中的重要部分，但不能代表他所有的经营范围。他家在斯尼菲尔德耕种的土地为他的生意提供了丰富的货源。父亲在世时，约翰·莎士比亚似乎经常回斯尼菲尔德，并且，与父亲和兄弟们一样，直到自己的父亲去世时，他才被认为是当地的农民或“农夫”。不管怎样，他的生活主要还是和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福联系在一起的。

1552年4月，约翰·莎士比亚住在亨里街。那是一条通向集镇亚顿区的亨里的主道。区机构首次提到他的记录中指出，1552年4月，因为屋前有一堆土，他被罚十二便士。后来，当地法庭的记录中便经常提到他。他经常因债务问题而卷入官司，有时是原告有时是被告。由此可见，他热衷于做生意。约翰·莎士比亚早年生意做得还不错，1556年10月在斯特拉福买了两处有永久产权的房屋，其中一处带个花园，位于亨里街，另一处在格林希尔街，带一个花园和一个小农场。从那时起，约翰·莎士比亚开始在市政事务中担任重要角色。1557年，他当选为品酒师，主要负责检测面包和麦芽酒的质量，同期还被选为市议员、镇议员。1558年9月和1559年10月6日，由民事法庭陪审团投票，约翰·莎士比亚两次当选为四位低级警长之一。1559年和1561年，他又分别当选为报价人。当时，有些违法行为可以任意惩罚，如果在法律文件中没有明确规定如何惩罚，那么罚金就由报价人决定。1561年，约翰·莎士比亚成为市机构两位财务主管之一，一干就是两年。1564年1月，他向主管部门递交了第二份对账单。核实文件的过程中，他偶尔会做些标记。从斯特拉福存档卷宗来看，他的文笔非常流畅，被认为有财政天赋。即使后来不当财务主管，市里的账本由计算师算过后，也会交给他审计。他不止一次给自治当局预付了小笔款项。

约翰·莎士比亚生性机灵，娶了家境殷实的玛丽·阿登为妻。玛丽·阿登是富农罗伯特·阿登的小女儿，住在斯特拉福附近的阿斯顿坎特洛教区的温姆柯克。阿登家族的主要支脉定居在沃里克郡的帕克霍，在当地颇有影响力。这一分支的祖先叫“罗伯特·阿登”，1438年担任沃里克郡和莱斯特郡的郡长。1575年，罗伯特·阿登的直系后裔爱德华·阿登担任沃里克郡的名誉郡长，1583年因涉嫌串通罗马天主教策反伊丽莎白一世被处死。约翰·莎士比亚的妻子属于阿登家族略平庸的一支，目前尚无任何确凿证据表明这两个分支间是否有亲属关系。1501年，玛丽·阿登的祖父托马斯·阿登在斯尼特菲尔德买了一处房产。后来，该房产连同其他财产一起由她父亲罗伯特·阿登继承。约翰·莎士比亚的父亲理查德·莎士比亚是罗伯特·阿登在斯尼特菲尔德的佃户之一。罗伯特·阿登的第一任妻子生了七个女儿，只有两个未成家。约翰·莎士比亚的妻子似乎最小。罗伯特·阿登的第二任妻子叫“安妮”，是比尔利富农约翰·希尔的遗孀。安妮比罗伯特·阿登寿命长，却没有给他生一儿半女。1556年年底罗伯特·阿登去世时，其在温姆柯克有一幢农舍和许多耕地，在斯尼特菲尔德有上百英亩土地，还有两间租给佃户的农舍。从他1556年12月9日制定的死后财产清单可以看出，他生前过着极其舒适的生活。当时，中产阶级把“彩绘布”当挂毯用。他的房子里有多达十一块这种装饰物。他的遗嘱起草于1556年11月24日，公布于1556年12月16日。从遗嘱的开头可知，他是个恪守教规的天主教徒。他指定两个女儿爱丽丝·阿登和玛丽·阿登为遗产继承人。玛丽·阿登不仅获得了六英镑十三先令四便士，而且获得了艾思彼斯的绝对处理权。这是罗伯特·阿登在温姆柯克的主要房产，包括一幢房子和五十英亩土地。根据先前的一份协议，玛丽·阿登还获得了斯尼特菲尔德两处家宅的利息。然而，她虽然得到了丰厚的财产，但显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好几份文件上都只有她的画押，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会写自己的名字。

1557年秋天，约翰·莎士比亚与玛丽·阿登在阿斯顿坎特洛的温姆柯克教区教堂举行婚礼。1558年10月15日，他们的长女琼在斯特拉福教堂受洗。1562年12月2日，二女玛格丽特受洗。然而，两个女儿均幼年夭折。1564年4月22日或1564年4月23日，约翰·莎士比亚与玛丽·阿登的长子出生，即我们的诗人威廉·莎士比亚。一般以1564年4月23日作为他的生日，主要因为这个日期也是他的祭日——后文会提到。这个日期无法考证，但根据斯特拉福教区记录，1564年4月26日莎士比亚受洗。

关于认定的诗人出生地还有些疑问尚待考证。亨里街北边有一幢由两套并排房屋组成的独立建筑。1556年，约翰·莎士比亚买下了靠东的房子。有证据显示，直到1575年以后，他才得到了西边的房子。自1759年起，西边这套房被认定为莎士比亚的诞生地。据称，莎士比亚就是在一楼某间房出生的。这两套房后来由莎士比亚的孙女遗赠给莎士比亚的妹妹琼·哈特的家族。东边的房子租给外人长达两个多世纪。租户把房子改成了客栈。直到1806年，哈特家族的人才住进了诗人的“出生地”，并在那儿经营肉类生意。西边的房子长期由诗人的旁系亲属居住，这为其出生地提供了更有力的证据。1846年，两套房子名义上由一个公众基金会的捐赠者们收购，经大幅度修复之后，改造成了一幢独屋，用作公共博物馆。1866年，通过签署信托协议，斯特拉福自治当局代为接管了公共博物馆。许多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的木材和石制品得以保存了下来。唯一一处维持了诗人出生时原貌的地方恐怕是位于“出生地”下面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