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平叛

“罢了，把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不过你要答应我，出去之后一切听我的安排，绝不能擅自行动！”

姚小谷点头如捣蒜，只要能离开这里，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回京的路上并没有遇到多少阻碍，高瞻手下虽然聚集了一批武将，可大多都如崔英韶之流只会纸上谈兵。

他们从晋城调集了三十万兵马，可到了城下才发现部队缺乏攻城的器械，面对着固若金汤的城池，一切都显得颇为被动。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采取人海战术强行攻克。

齐王萧锦瑜也算是临危受命，这些年由于太子党的打压，他做的都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统领禁军抵抗乱党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好在萧漠寒提前为他留下了两名经验丰富的参将，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布好城防，将叛军拦截在城门之外。

可在如此悬殊的兵力之下，他还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依照现在的情况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时辰时，他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个男人身上。

进城之后萧漠寒安排两名护卫护送姚小谷回家，自己则带着林世显与洪锦城登上了城楼。

姚小谷仰望着那个略显消瘦的背影，泪水不由得糊住了眼睛。

自古以来，一旦遇到刀兵相见的时候，倒霉的总是平头百姓。姚小谷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心里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

好不容易踏进家门，她发现所有人全都聚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归来，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欢呼。

“娘！您总算是回来了！大家伙都在担心您的安危，正准备想办法出城去找您呢！”

三个孩子尚不能理解“战争”的真正含义，可从大人们眼中惊恐的神色也隐隐猜到有大事发生。

姚小谷摸摸小女儿的脑袋，在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看着大家伙儿都没事我就放心了，如今外面兵荒马乱，你们三个小家伙一定要乖乖听话，切记不可乱跑！”

小志远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放心吧娘，我会看好二弟和三妹，绝不会给您添乱！”

看着三个孩子如此懂事，姚小谷不由得露出一脸欣慰之意，花婶猜到他们有要事要商议，便领着孩子们回到后院。

“师父，自从叛乱发生之后，官府便下达了封街闭市的命令，无奈之下咱们也只能遣散病患，关了百草堂的大门！”

身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夫，秦子盛对当前的局面十分无奈，一想起可能会有病人因此而耽搁病情，他就如坐针毡。

“不让开门营业，咱们可以送药上门！你们立刻去仓库清点一下，将所有治疗外伤的药物全部挑出，刚刚进城时我看到许多士兵被叛军所伤，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结果不敢想象！”

姚小谷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拥护，大家伙争着抢着要去前线医治伤患，谁也不肯落后半步。

姚小谷思考再三，决定带着小徒弟以及黄忠，李青出门，其他人则留在家中整理药包。

“东家，别人您都可以不带，唯独双喜必须与您同行！大少爷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护卫您的安全，就算双喜没什么大本事，豁出这条命也能帮您挡上几刀！”

“还有我！都是大老爷们儿哪会照顾病人，我最擅长的就是包扎伤口，东家带上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菱角做事向来麻利，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将药箱整理好。

双喜也不甘示弱，从厨房里取出两把砍柴刀别在腰间，随时随地准备与人拼命。

姚小谷也只能随他们去了，按照规定朝廷戒严期间所有的马车一律不得上路，可她对此却早有准备。

“这是大将军府的徽帜！”

双喜的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有了这面小小的旌旗，他们便可在京都城内畅通无阻，任谁都不敢阻拦。

死伤的士兵比他们预想中还要多的多，紧急时刻根本来不及送往后方，齐王亲自下令征用了距离城门不远的几家客栈。

姚小谷也是第一次直面战争的残酷，看着那些身中利箭，生生从城楼上摔下来的士兵，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李青和黄忠忙着从马车上搬运药材，秦子盛则对每一位伤患的情况做一个基本的判断，伤势较轻的交给双喜和菱角处理，一些性命攸关者则立刻进行手术。

“东家！里面有位小哥被刺穿了肚皮，连肠子都流出来了，小秦大夫请您赶紧进去呢！”

转眼间的功夫，双喜的脸上，头上都已沾满血污，他却连擦一下的功夫都没有，拉着姚小谷的胳膊拼命地往进冲。

几人从白天一直忙到夜晚，伤者依旧源源不断地被送过来，姚小谷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疲累，只是机械性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师父，您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您先去屋里休息一会儿，喝口热汤，这里由我顶着！”

姚小谷立刻摇头拒绝，医者所为本就是与时间赛跑，这些士兵为了守护城中的百姓流血受伤，若是因为自己的怠慢延误伤情，那她可就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外面的厮杀声却越发震耳欲聋。姚小谷下意识的朝外瞅了一眼，心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冷俊无双的脸庞。

“也不知姜大人有没有及时赶到？老天保佑，希望黑暗的时刻早些过去……”

几人奋战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开始放亮，运送伤患的马车终于歇了下来。

姚小谷心中一喜，正准备出门看看情况，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便已栽倒在地。

对于身经百战的萧漠寒而言，这场仗并不算多么凶险，可不知为何他的心总是定不下来，要不是林世显眼疾手快，他险些被几只流箭所伤。

在叛军即将破城的那一刻，姜流终于带着寒家军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那面飘摇的大旗，一直驻守在城楼上的萧锦瑜长长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