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男孩女孩祝福游戏

浩瀚国公府豪宴在前,浩然府的宴席也丝毫没让人失望,男宾席主设在外花厅,女宾席主设在内花厅,府里其余多处偏厅也用上七八。各厅内烧着温暖的地龙,几案上皆设炉瓶三事,摆玉石盆栽的水仙红梅和点缀山石青苔的新鲜小盆景,处处都是洗尽铅华后的豪奢,不动声色中的典雅。用餐的碗盘壶杯俱是国窑釉里红瓷器,瓷中贵族,鲜艳丰满。

此次宴席不似浩瀚府那般满桌的山鲜海珍、稀禽野味,而是吃起了宴中宴,全驴宴。腊月天冷,吃驴肉滋补应景,也是老少皆宜的好东西。市面上的驴肉不如猪羊肉多,不能大量买到,吃肉也讲究新鲜,日常普通吃一次驴肉,必然不能样样吃到,所以这次吃全驴宴就过瘾了。

众人不想今日吃席这般有趣,先看酒是西府凤翔就纷纷称赞,此酒原名柳林酒,在唐朝便列为贡酒,千年名酒,盛宴佳品。

开席起菜,常规鸡鸭鱼肉系列菜品,一道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被大厨操持的精美如画,配上诸味协调,甘润清爽,浓清香适,尾净悠长的西府凤翔酒,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高潮处上来一个簸箕大的木盘托着一套九子大攒盘,香煎驴里脊、酱香驴排、蒜香驴肚、九转驴肠、红烧驴筋、爆炒驴心、五香驴肝、脍炙驴肉、驴三件小切片,道道精华,一上桌便获得满堂赞誉,又是一口鸳鸯什锦大锅,让在座宾客无不称妙。

为了让客人吃尽兴,二爷府为这个满月宴早早准备下三十头驴子,虽然用不上这么多,剩下就打算家里留着慢慢吃。

海英的兄长今春调任山东,为从四品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参议,山东阿胶好,养驴也多,宋大人在家书里一再提到山东物阜民丰,阿胶为天下一绝,又给妹妹寄了不少,另大夸驴肉味道鲜美。

一向听闻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东西比鹿肉还鲜美,海英借此机会便托哥哥在当地帮她买了一批驴子,养着驮东西拉磨。她的陪嫁丰厚,又有财富头脑,这些年手头经营的颇为丰裕,在婆家吃穿用度走公账,几无花钱地方,所以平日除了忙着扩置产业,便是为上上下下费心整制吃穿。这个冬天她屋里充满了炖阿胶、涮驴肉、烤驴肉的各种香味儿,在这种影响下,驴肉渐渐替代府里常吃的猪羊肉,成为首品选择,每隔五六日便会来上一头,几个孩子营养充沛,明显高壮不少,唯独二爷打趣吃这东西犯倔。

等宴席上了高潮,浩然带着儿子们来各桌敬酒答谢宾客,到几位国公爷这桌,果然保国公又很会说好话,见李尚书来了,连忙带头起身回敬,不但与李尚书互攀交情,还把三位公子挨个夸到,看长远和良振差不多大,又一再让侄子们多往来交流,互相走动。旁观者有心,猜测国公爷大概想在李家选儿媳,众所周知,李尚书的小女儿才貌双全。

那边雅俗雅量只和同龄人说话,吃饭见客都往后站。雅量如今很有些理解雅风姐姐的清冷孤傲了,姐姐因为自幼生的太美,去哪都被人拉着问不少话,一知道她父母是谁,问话就更停不下来,所以在成长的过程中,雅风的性格逐渐趋向孤高冷傲的一面,但她其实是个内心非常温暖热情的人。雅俗也能理解雅风,但和雅风又不一样,雅俗想做一个热情而又不被自己不喜欢的人所打扰的人,就像父亲和二叔那样,三叔不行,外人虽夸三叔多么多么厉害,可三婶总说三叔太大老好了。

这次聚会雅俗、娇儿、永昀、雅量、典典、芍贞,外加两位年岁差不多的姊妹在内花厅里坐了一桌。小千金们不会饮酒,只把美食吃个痛快,这宴中宴实在令口腹大为尽兴。

宴席结束,典典、娇儿、永昀、芍贞都要去各自母亲尊长面前见见客人,雅俗和雅量就准备一起回景福馆休息一下,正好雅颂和雅风过来找俩位妹妹说话,难得这次雅娴也和雅颂雅风一起,雅娴明年正月就要生了,所以行动格外小心。

三姐妹一父所出,从小到大从未有拌嘴红脸,感情一直都很好,只是年龄相差而玩的少,相比二位姐姐的明艳雍容,雅娴更显得丰盈甜美。

三位姐姐把两位妹妹叫到偏厅的一处安静的地方,跟两位妹妹说了会儿玩话,后来都打趣雅娴的肚子好大。雅颂想起一事,别是雅娴进补太多,到时候生孩子不易,就对雅娴说胎大不易生产,叫雅娴注意着。哪知雅娴却说肚子大,可胎倒是不大,因为怀的是双胞胎。俩姐姐听着都笑着恭喜雅娴。可雅俗和雅量却觉得奇怪,孩子还在肚子里没生出来,怎么会知道是几个,雅俗还没说,雅量就直肠子问出来了。三个姐姐一听就笑了,只要月份足了,经验丰富的妇人内症大夫听脉可不难听出来。

姐妹几个说话没说多久,长生就过来请了,说叫妹妹去玩个游戏,姐妹几个一听就都过去了。

雅俗和雅量才一到,发现典典、娇儿、永昀几个居然早就到了,弘毅、嵘耀、兆辉、良玠、良振等人也在等着。

本来长生只答应妹妹,等饭席结束,抱孩子出来给看看,算是玩玩,不巧孩子抱了出来,俩妹妹却不知跑哪去了。宾客中就有人提议让大男孩抱着孩子玩个游戏,弘毅知道后,立刻通知自己那个喜欢玩的宝贝妹妹过来看看,同娇儿在一起的几个女孩也顺道来了。良玠见娇儿来了,让她也加入一起玩玩。

又人有提议这游戏让男孩女孩一起玩,长生便去把俩妹妹找了来。

游戏很简单,就是由父亲或祖父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男孩女孩面前排成排,然后按节拍轮流从孩子面前走过,每人对孩子说一句吉利的祝福话,中间不能停,用词不能重复,一气呵成。

说起来也不难,嵘耀本来还叫兆辉打头阵,可兆辉想起前些日子在成国公府,自己成了打头阵被训的,虽说后来没被训成,但还是心有余悸,于是立刻说要做最后一个镇楼的,大家一听很高兴,当即把和兆辉一伙的嵘耀推到倒数第二个压轴的位置,因为好话前面被说完了,越往后越难说。柴靖宇见状便主动站到他俩前面做倒数第三,可他二人似乎都不喜柴。

少女排成排站在前面,少男站在后面,浩然抱着孙子坐在椅子上,长生一旁打节拍,游戏开始了,雅俗第一个走到侄子面前说了句:“金榜题名。”

紧接着雅量说:“长命百岁。”

典典:“文武双全。”

天骄:“儿孙满堂。”

芍贞:“健健康康。”

永昀:“玉树临风。”

“夫唱妇随。”

“大富大贵。”

“安居乐业。”

“龙马精神。”

“阖家幸福。”

“高堂健康。”

“儿孙出息。”

“天资聪颖。”

……

兆辉心里越来越叫苦,因为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前面的都很难想出来好的了,等好不容易熬到长远的时候,长远又想不到新词,怕掉了节拍,就说:“君子如玉,美誉日增。”

后面的良振受到点化,也对着小孩说:“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良玠也借《陌上桑》中的句子朗诵道:“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配上手势,让人很想笑。

良振听完就对长远道:“牙齿还没长出来,就夸到胡子了。”

长远险些喷笑出来,又发现柴靖宇到了侄子面前,故意大喘气说:“你——长——大——后——媳妇漂亮。”瞬间就不想笑了。

嵘耀:“高官厚禄。”众人听了纷纷道这话说得好,不愧是压轴的。

兆辉无言以对,真是没话了,而且前面越说越慢,怎么到嵘耀这里这么快就过了,兆辉按照节拍走到小娃娃面前,忽然抬高语气认真道:“力能扛鼎。”

满屋子老少听完顿了顿,反应后猛然哗笑一片,都道这话将来对兆辉的孩子说才十分受用。浩然父子几个也听着笑的受不了,前面一通温和文雅的铺垫,显得兆辉说的太让人意外了。

兆辉才不管呢,反正自己也圆满完成任务了,转身又看见雅俗坐在一旁笑着都停不下来,她坐姿舒展,仪态风雅,有着佳人的温柔和英雄的洒脱,不觉看痴了。

几个偷偷注意兆辉的女孩子,这次是彻底看得分明了,本来上午就有些觉得兆辉好像是在看着雅俗,只是雅俗总是站在人群中,不能确定,此时此刻就很明显,虽说雅量也坐在雅俗旁边低头笑,但兆辉看的就是雅俗,娇儿微微有些出神,另外有人也注意到嵘耀和良振都在一旁盯着雅俗看得入神,虽然他们表现的都比较含蓄。

雅俗是神仙女孩初长成,就她现在的面容身姿已然举世无双,再长下去,只会更加光华明艳,每每出现在人前,无论男女老幼,总会被她的明亮如雪,清澈如水的面貌所震撼,纯粹惊叹于她是一件美丽的杰作。

原本没看出来还好,此时一旦看分明,忽然觉得屋里好几个少年都在看着雅俗。确实,典典和娇儿都不得不承认,雅俗是她们中最漂亮的,身为女孩子,身为一个有沉鱼落雁之容的女孩子,亦不觉为之倾倒神迷。

游戏过后,女仆端来一大盆染的红艳艳的喜蛋,个个都煮的滚热的,给刚刚每个玩游戏的少男少女都发了一个,让大家吃,另外还剩些个,不过客人们是吃不下了。

少年们拿到烫手的喜蛋,就在手里搓了一会儿,算是焐手,摸着差不多了,就一起剥开吃,今日来客多,冬天鸡下蛋的又少,为凑到几千个喜蛋真是不易,贾夫人托人去乡下买,一路回来千防万防还碎了不少。

少男少女们集体吃喜蛋,一个个包着鸡蛋的小嘴,配上白白胖胖的笑脸,都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