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3月23日星期六

刘建平好像怕我似的,觉着我不高兴了就想法讨好我,说等过五一交了房子,他找人给装修。我给他收房手续时说,你就知道装修房子,你咋不装修我呢?他说你咋装修?我说,你好好想!我想说你有本事把本宫肚子装修大,可没说出口。今天正上着课,他突然发信息说,咱们早点走,我带你去景山。我回复说,牡丹还没开呢。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说,傻!洛阳牡丹五一才开呢!他说,哦!那我带你去一个没去过的地方。我说,吃完饭去行吗?我并不是想吃饭,而是想在吃饭的时候,听大家聊聊新鲜事。

晚上吃完饭,我们正准备走,朱立问,老大要去哪把我也捎上。他说,行,要不我带你们去转转燕城的夜景吧。听说要去转夜景,李悦说,我也去。路上李悦问,到底去哪?朱立说,别唧唧嚓嚓地,欣赏夜景。我们很快开到西长安街上,进了复兴门,两边的楼房越来越亮,看见人民银行再见民族文化宫,一直过了新华门到人民大会堂他右转进了广场。我是第一次在晚上看燕城,车开得很慢,广场上有不少人在放风筝,***纪念堂晚上显的特别大特别高,光线直上直下的,上面的红旗没有白天那么威武,倒是一样的摇摆飘荡。车围着广场逆时针转了一个圈,在天安门前,李悦说,慢点慢点,我照相。车速慢了,但也没敢停下来。过了天安门,我们以为要回去了,他突然右拐进了一个胡同,路上的灯光立刻就暗了。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去哪里,只记着他拐进了更窄的胡同,绕来绕去,等我们下车才发现到了午门前的广场,打家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这里可以开车进来。刘建平说,看看吧,这可是六百前的地界。此时的午门笼罩在黑暗中,城墙城楼都黑黢黢的,显得又高又壮,更加阴森。广场上除了栏杆,只有我们一辆车,地面的砖石也坑坑洼洼,几盏路灯孤零零地挂在灯杆上,照着我们惨白的脸,几个人的影子拖的很长。连个武警战士都没有,我说,这地方有点吓人,咱们走吧。他说,我们换一个地方。他领着我们顺着城墙往西走,没走几步,往右一拐眼前突然亮堂了。地面的射灯穿过树冠,把影子射在城墙上,依稀可见柳树的枝条已经发芽,墙面的红色反光,柔美又浪漫,微风下仿佛在走动。我看见了护城河,河面是雾蒙蒙的,顺着河道一排蓝白相间的灯光,把河水照的梦幻一般。刘建平说,这是筒子河,当年千辛万苦把水引进来是保护故宫的,今天倒成了一景。李悦很兴奋,跳到了大理石围墙上,朱立说,你别掉下去。她哈哈大笑,淹死在故宫的筒子河也值了。

我们顺着故宫围墙走到西华门又折回来,来回走了两趟。大家畅想着国家的未来,企业的未来,朱立问刘建平,你说到了2020年我们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他说,难说,咱们的基础研究太差,科学实验数据积累不及美国的5%,如果没有革命性突破赶上西方发达国家很难。我们对未来本来还很有信心,听他这么说,我觉着有点泄气。他说,现在都想着赚快钱,我们当年谁要学文科都觉着丢人,你看现在学理工科的有多少,学金融学学经济的又有多少?朱立说,他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我们都静下来听他说,他说,我们厂准备改制上市,我管的进出口占了很大一头,利润高达百分之三十。我想改制弄点股份后,自己出来成立个进出口公司。刘建平说,我看行,你把总部放在燕城,还可以经营其他药厂产品。他说,我就是这意思,你来入一股?刘建平说,我不行,可以用别人的名义。李悦立刻来了精神,她说,我也入一股。她说完还拉上我,说,小雁也入。我说,我没有钱。

晚上回来已经很晚了,我们在故宫的城墙下谈未来也算是继往开来。李悦最实在,她想抓住一切机会,在燕城有房有车,活下来。我认为,这是每个北漂女生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