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星期五
中午吃完饭上了楼,隔着玻璃看见接待室一个男的和丽丽面对面坐着,男的身材很高,穿着西服,倾身在桌上聊得正欢,她不时发出嗲嗲的笑声。回到座位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丽丽出来了,看见我说,呀,你回来了,你的男朋友真好玩,和我聊了大半天的你呢?我说,谁男朋友?她说,你呀,就在洽谈室。我起身进了洽谈室,看见是魏明轮,穿着深蓝色西服像个卖保险的,不过比我以前看见的精神多了。见我进来他赶快站起来说,路过这里顺便来看你。我说,你改卖保险了?他说,看你说的,咱能干那事?谈一笔装修合同,就在你们隔壁楼。我说,那你赶紧去吧。他说,我和李丽经理聊了半天,你一来就赶我走。我说,你想干啥?我想请你吃饭逛街爬山都行。他看着我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天天来。
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我答应改日请他吃饭,他还不走逼着问哪天,最后我抓着他胳膊把他推出了公司。等他走了,我做了一个决定,也去刘建平办公室看看他在干嘛。不到五点我就溜了出来,乘地铁来到了东二环他们公司楼下。
这是一片写字楼,他们公司在最矮光线最好的一栋十层楼上。进了大厅看见挂的牌子,公司领导都在六层,楼下有保安登记,问我找谁?我说,刘建平。他问,有没有预约?没有就对电话让他下来接你。本来想偷偷来看他,这下看样子不行了。正是下班时间,一个个小姑娘小伙子涌出了电梯,说着笑着从我们站立的地方走过,我不敢再提他的名字,转身到大厅外给他发短信,等了一会儿没回我,我打电话过去。我说,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现在楼下。他说,我在开会。我说,那我上来在你办公室等行吗?我是非常想到他的地方走一走的,哪怕有一天分手了,也知道自己的爱人到底在干啥!他顿了一下说,等一会儿再说。挂了电话短信就来了:我的部下就在我办公室。我说,那我去会议室等。都下班了,会议室没人接待你。他发完这个又说,乖啦,你在外面转转,我半个小时就完。放下手机我笑了,刘建平确实是个谨慎的人,连楼都不敢让我上去。我那里也不去,就在楼下等着,看他能咋样。
东二环边上就是雅宝路,听说以前就是繁华的地方,旁边有外交公寓,以前路过时别人总介绍说很高档,现在看着也不咋样。二环路上车已经排满了,一辆接辆就像小爬虫走都走不动,小蜗牛一样往前蹭,还有的等不及了出了主路拐进辅道上,骑自行车的已经不多了,倒是电动车跑的快,呼啦呼啦的冲到了前面。我站在大厅门外右侧,这样他一出来就能看见我,我在想他会是怎样的表情。等了没多久,一辆车停在了门前,我正想说这是来接领导的,窗户摇了下来,他在里面喊我上车,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对我的到来很吃惊,但也没敢说我不该来。我说,我想你了不行吗?他说,行,绝对行,你说,今天想吃啥?我说,我就想吃你!我知道我的话说过了,可我不能不说。他开了一阵没说话,上了建国门桥掉过头又往北开。主路上堵的死死地,十分钟能走几米,我看着他等着说话。他说,小雁,我可能中毒了,我和雨菲很久没有性生活了。我问,你中啥毒了?他说,你不懂,是心毒我有心病了。我说,我不是学医学药的,我是不懂可我爱你。他不说话,我知道他难受他憋屈,可憋屈啥还是没说。
晚上我们吃的京东肉饼,没吃完还给小筠带了两块回去。我想去他家看看,他不让,他问我,今天怎么啦?非要去办公室现在还要去家里?我说,没啥!我心血来潮行了吧。后来趁天黑来到他家楼下,他指着上面说,十二层左面亮灯的那个就是。我想他老婆是在家里的!我说,你上去吧。他说,我送你回去。我说,每次都是你送我,我今天要看着你进楼回家。他扭不过我,也没敢吻我,再三确认我不要送就走了进去。我看见他进了门洞,身影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
我在楼下站在望着十二层,看见另一扇窗灯亮了,我想下面黑乎乎的,即使他出来也看不见我。我就是黑暗中的那个人,我何时能生活在光明里,生活在他的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