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皎月书8

此刻天边拂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我们的身上照在我们的眉目间阳光从地平线处绽放璀璨夺目。

一道道光像是利刃撕破黑暗夺壳而出。

我看了眼远处,此刻光芒万丈,少年一笑春风得意。

我又想起那年的画舫游船

我忆起年少时与裴钰同游于京郊。

看着他恣意分发的眉眼

我不觉觉得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他扬唇轻笑。

我摇摇头,我忽然一下子理解了十二郎。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完完全全的读懂另一个人除非将他来时的路都走一遍,可那时你经过他走的路路过每一处风景都会觉得悲伤。

“你看远处山头的那棵树,我有时会觉得那像个弯腰的老翁……”

我向远处看去,他乘机蒙住了我的眼。

“带你去个好地方。”他带着我向林间走。

他带我来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前,“这是一颗留声树,你可以把你的秘密告诉它,也可以向它许愿很灵的。”

我眨了眨眼只道他小孩心性,邃摇头笑道:“古树都有灵。”

“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我就经常和它讲话。”

就这样我对他稍有了解,他的童年一定不是太开心。

想来也是,从小被当成土匪培养,哪能开心。

此刻卫子商拉起我的手缓缓往回走。

路上遇到一个大娘挑着一扁担衣服。

大娘开心的和他打招呼

他则下马帮大娘抗扁担。

那大娘满眼春桃,活像个怀春少女。

他修长的左手则牵着马绳。

我骑在马上看着他的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光。

少年勾唇浅笑步履轻慢和着清晨温暖的风此间时刻如梦如幻,也有可能是我发了困,我骑在马上直点头。

我们一路将大娘送回村子然后才回去的,原来他和此地的民众相处也这般好,看来并不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土匪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回到寨子后,他拿弓擦拭着,而我却困的倒头就睡。

“大将军的女儿这么没用?”

“困死了好吧。”

“你睡吧。”他替我盖好被子。

几番接触下来我感觉他并不坏,并不像话本子里的那些土匪个个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原来土匪也分好坏但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正道不走,做土匪?

我翻了个身睁眼问他:“你为什么当土匪啊?”

他想也没想看着我似是觉得有些好笑道:“什么叫为什么?从我爷爷开始就是土匪我爹是我自然也是……”

好一个子承父业我一阵无语,我问他:“你就没想过做点什么别的事吗?我是说别的行业……”

“像我们这样的人能做什么?”

“你还年轻啊,可以考个功名入朝为官啊,做点小买卖……”

他轻笑了一下。

“人各有志,有些人志在朝野,有些人志在天下,文臣武将不过都是为狗皇帝打工,而我呢?只想当那闲云野鹤做个自在人,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这世间大多男子想要功成名就立于朝堂一展平生之志,可我的心愿是护一方百姓,娶个你这样的美娇娘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个自在人足矣。”

他轻慢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或许他说的不错,可我确实认为他是个可用之才,这样流失太可惜了,他看我表情又笑语晏晏道:“你可别小看我这……天子脚不沾贱土如何懂民生疾苦,你呢?一辈子活在天府贵都束之高阁你分的清韭菜和稻谷吗?你可曾见过平顶山落日时分的红霞漫天,可曾见过霜叶红于二月花?又可曾见过诗人笔下的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我一时失语。

他说这话时的神态就像裴钰同我描写塞外四季时那般恣意风发。

是啊,我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困于宫中溺死在这整日没完没了争分吃醋精于心计的宅院中吗?

这一刻我突然生出了几丝不甘我甚至恶毒的想狗皇帝这次不能成功脱困死在逸洲好了。

我垂眸盖下眼底神色。

我翻身睡了。

他无奈轻笑。

慕容雪对卫子商不甚了解,但卫子商对慕容雪了解甚多,他劫走了狗皇帝的宠妃,狗皇帝必然亲临,届时便是狗皇帝的死期。

什么无意朝野只想当个自在人,都是狗屁,他要当便要当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王,他要剑指苍穹权倾朝野他要覆了这天下他要胡笳美妾宫观千万他要名垂千史他要千秋万代。

他冷笑的看了一眼慕容雪的睡颜,慕容雪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

我悠悠转醒,此刻已时近下午。

下午的暖阳透过窗格照进来照在我的眼睫上难免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叫莲橙,然后才发现此处是土匪窝。

他挑开门帘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对我笑道:“可曾饿了?”

“还好。”

“那带你去猎猪,快起来。”

“?”我方才睡醒还有些发懵,我原先猎过兔还没猎过猪。

正发愣间隙他便已经给我扔来两件衣服。

就是很普通的农妇装,打猎不用穿猎服吗?我有些疑惑。

他过来拉上了窗子,见我还未所动作,他靠坐在窗前,少年束了高马尾,窗外春色徐徐动人照他侧影,照他眉目衣决,我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脸上的绒毛,他双手环抱用墨色的眸子盯着我道:“我不喜欢等人,姐姐,你不穿是在等着我帮你吗?”

“无赖!你出去。”

他举起手挥了挥抱在后脑道:“行行行我出去,姑奶奶你快些吧。”

我穿好便服,又待描眉时,他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身后道:“我帮夫人画。”

我有些吓到了道:“你走路怎么没声。”

他勾唇一笑,又掏出个簪子别到了我的发髻上。

“夫人带这簪子真好看,衬得夫人肤白貌美。不对,该是我眼光好。”

他说话虽轻佻,但我心下微喜,他这样的男孩子属实讨女孩子喜欢,难怪那日那个大娘看到他都满眼桃色。

“你从哪弄的这簪子?”

“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吗?”

他没再说话开始为我描眉,我们靠的近,他温热的吐息打在我脸上痒痒的,我甚至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皂荚香,我睁眼看他。

他忽然宠溺的笑了摸了摸我的头。

不知为什么我心上忽然拂过一阵不安感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有点想林朝,他也曾为我带簪描眉。

他画完了很满意的看着我脸上他的作品,他拿出一面铜镜替我整理着发丝道:“夫人请看,眉如远山黛似玉。”

我撇了一眼他评价到:“尚可。”

“那走吧。”

他给我牵来一匹黑马,看那马的眼神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想用狡猾来形容一匹马,一般这种马都没啥好脾气。

我看他在旁边那似笑非笑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想看我出丑,我故意道:“不如你先请?”

“你先。”

我绕着那马走了一圈。

我看着那匹马,我上手想摸摸它的鬃毛,它就直接打了鼻扬起了蹄子对着我了。

这马许是认主,主要这马有逆骨

“没有别的马了?”

“这是我们这最好的马匹了。”他拿袖捂唇。

“带我去马厩。”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他撇撇嘴。

我翻了个白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吗,况且我年少时确实好良驹骑射啥的。

他牵着那匹黑马在前面带着路,我与他来到马厩,有一个侍马女正弯腰提了桶水出来旁边有个老翁正在给马梳毛,他们见他来赶忙行礼。

他拂了拂手,那侍马女便将那匹黑马牵到了马厩,她摸那黑马的头那黑马也不躲,看上去很听她的话。

原来马也区别待人。

我看了几眼,他则叉着腰满眼笑意的看着我。

此时不知为何我感到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到我的脸上,我抬眼是那个侍马女出于女人的直觉我一下就意识到了她喜欢他。

我看向他,此刻午后阳光徐徐正和曦,照他眉眼若春。

她抬眼见光却觉得无比刺眼。

或许刺眼的不是阳光,而是站在她眼前的这对璧人。

她看着他风光霁月的站在那个虽身着素裙仍像妖精一般的女子身边只觉得心下委屈不已。

然后便跟着爷爷退下了。

待他们走后我对他道:“想不到你魅力还挺大。”

“怎么啦?”

“那小姑娘一看就对你有意思。”

他嗤笑:“呵,是吗?我也知道,毕竟小爷我如此帅气,仰慕我的可是大有人在!喂,你不会吃醋了吧。”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若是这样你辜负人姑娘心意岂非不好?”

我挑了匹枣马,它显然温顺很多,我摸着它的鬃毛它也会亲妮的靠过来。

“人各有选择……”他皱眉嘟囔了句。

他忽然站到我身后高大的阴影投下来我抬眼看他,他目光柔寂的盯着我的眼:“有些东西是双向的,所以我从不勉强,我也在等你愿意。”

他说这话时有风经过吹乱我的发丝,风动幡响亦难掩我眼底慌乱,曾经这样相似的话我早在不同的人口中听过了不少,可最后他们与我都没有好结局。

曾几何时我想起多年前的花朝节,当时裴钰也在烟火漫天的夜空下问过我:“待我得胜归来,晚娘你嫁我可好。”

我当时并不知分离滋味只道是寻常。

我以为之后有的是机会,我那时年轻不知会者定离,一期一祈是为何意只当来日方长,可其实人这一生都是在不断错过中成长,不知不觉中许多人就路过了你的人生后会无期了,聚散离合,向来由不得人,天下从无不散之宴席,如果我知道那是我入宫前最后一次溜出府与他同游饮酒,如果我知道那是我被困深宫前最后一次放花灯,最后一次在璀璨的烟火下闭眼许愿,我想我一定会和他多说说话,而不是又故作闹脾气不理他。

那时他问我许的什么愿,我只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当时偷偷睁眼打量他只觉的他如今也长大了褪去了幼稚的五官轮廓显得丰神俊朗,所以闭眼许愿时我希望的是他能四时平安能实现他的理想抱负。

后来我再没见过比那年更盛大的烟火,原是斯人已逝,终是南风不解西风寒,我的青春呼啸而过,此刻少年的话语仿若旧事重提,连带着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起来。

我有些慌乱我不知如何回应少年诚挚的爱意,微风扬起我的发梢,我赶紧岔开话题指着马厩前的幡旗笑道:“你说,是风动还是幡动?”

“是我心动……”他忽然垂头含住了我的唇瓣,我紧张的后退了几步靠到了马腹上,他的手攀上了我的腰迹。

这时我又感到了那阵阴冷的目光,那个女孩她就这样楞楞的看着他从小爱到大的心上人在她面前吻了他新带回来的女子。

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她说不了话,她不甘,可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她在看。”

“无妨,她说不来话,更何况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吗?”

他忽然凑过来嗓音低沉又魅惑道:

“残忍?怎么?姐姐生气了,陪我做个戏罢了,若是惹你不开心,姐姐大可以惩罚我。”

“我惩罚你做什么?”

他轻笑,随后他拉起我翻身上马,他从身后环着我,脊背上的温度传来时我不由有些面红耳赤,我们策马于山迹,他带我来到山野田间看黄昏下碧绿的稻谷麦穗,看远处的民房屋瓦,他牵着马走在田埂上,他握着我的手对我说着此心不渝,他手把手教我张弓猎雁,一箭未中,他无奈道:“沉肩,看天,别分心!”

他见我骑在马上不明所以的模样,他眯了眯眼绕到左侧来托我的腰声音魅惑道:“姐姐,背要挺直,你看……”

一击雁落,雁落修竹。

我抬头光影过眼,他眉眼含笑看着我道:“你看这不就会了?有些事情不复杂。”

他下马去捡方才射落的大雁。

这句话多年前林朝也同我讲过。

我忽然想起很久前进宫之前我刚及笄那会狗皇帝刚亲政三年嚷嚷着什么人人平等要摒弃繁文缛节男女都得要进行什么义务教育,就是以前只让男人读书现在女子也得读,是以我们这些个世家子弟的子女都得被送去国书监念书,本以为大概男子一个课室,女子一个课室,结果皇帝说要搞什么文化开放延续唐制,让男女同堂,这也给了我们这些世家子女自由接触的机会而不是你家办个宴会他家开个席我们这些个女儿跟着父母受邀去然后隔着屏风远远看一眼未来郎婿,之后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稀里糊涂的嫁过去连对方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总之也算好事。

国书监的祭酒先生是齐老太傅,齐家从先祖皇帝那会就是太傅,刚入学那会我对这位先祖太傅也就是后来齐贵妃的爷爷并不甚了解,看他还以为是个慈祥的老头,后来才知好几位学子都受过他的磋磨,我爹就是因为受不了他的磋磨才弃文从武,我终于明白来此之前我爹那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是为何意了。

更何况新皇也就是狗皇帝他可是不止一个老师,有俩,一个姓齐,也就是这位祭酒的儿子教狗皇帝文章策论,还有一个姓赵教的可多有术算铸造天文地理甚至还教卜卦,我爹有时还教狗皇帝骑射,要都算起来都是太子老师都是太傅,但怎么说呢他们三人没一个看对方顺眼的,尤其赵太傅他一边教着皇帝上善若水,厚德载物,一边在朝堂上和齐太傅吵的面红耳赤水火不容。

那会林朝还是个籍籍无名的举人,因着先前与我有相救之恩,我求我爹去给齐老太傅说了说给谋了个术算的辅教之职。

我原先对术算不甚了解,不就算些钱嘛还值得专门开个科目学嘛?

我起先是对术算还算有些兴趣,毕竟我想做生意但直到来到此处夫子开学我才知道这门科目是那么的催眠。

我每每听课都昏昏欲睡,那夫子也老眼昏花不太管,后来叫林朝帮忙看着些,我也不知道什么愁什么怨早知道不举荐林朝来了他就是个小古板我拿书挡着吃果饯被抓,睡觉被抓,给裴钰传纸条被抓,和同桌孙小姐画涂鸦被抓,他也就夫子让打板子时会对我下手轻些。

会考他监考时,我和裴钰互传纸条,被他发现,没收了我们的纸条,但我和裴钰考试东张西望还是被夫子罚了顶水罐。

“你说你们两个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眼神交流啥呢?”夫子恨铁不成钢。

然后他呆了会就要走了,让林朝看着,我知道他是要去打牌。

他一走我就放下了水罐。

“举着。”

我揉着举酸的胳膊道:“啊,你好歹念念旧情嘛!”我责怪他。

“我若是区别待你不单我落人口实你也要被人捏造,影响不好,你往后还是注意些罢。”

我撇嘴。

裴钰则直接放下了,嚣张的来了句:“有事让崔老头找我爹。”

“今天的课你又没听进去吧。”林朝叹了口气问我。

“听不懂。”

“那这样你之后月考如何过?”

我一想到之后再要是挂科我阿父必然脸上无光,他若脸上无光我必遭责罚,之前在朝上被落了面子的阿父回家那脸色黑的跟煤灰似的……

我有点不敢想

就这样林朝每日都会在下堂后给我单独开小灶,他讲的生动有趣我倒也是听进去不少。

“你为什么会喜欢术算?”我撑头问他在我看来这门课简直搞脑子。

“因为术算其实很有趣,在我看来用术算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我无语,“顶多日常交易也就简单的算数啊,哪用的着这么难?”

“那我且问你时有饼铺卖饼,12寸的饼店家说没了,那换两张六寸的可以吗?”

“没问题啊。”

这时裴钰进来踢我凳子道:“没问题啊,打马球去不?”

我刚要回答,林朝说:“这样就亏了,因为按照圆周面积来算,店家该给三个才对。”

“怎么可能?”裴钰有些面色不善道:“哎呀,别管了,他要当书呆子难道你也要跟着当书呆子?”

我摇摇头。

林朝继续给我讲一张12寸的饼面积约为706平方厘米6寸则是182.3,两张6寸的是364所以不够。

裴钰觉得有意思干脆坐下来同林朝开始讨论了起来。

“你看其实也不难,关键在人。”林朝说。

就这样林朝每次课后都要给我们二人开小灶。

林朝当然是好好教书,裴钰我说不上来,他这几天居然也不去打马球观戏楼,居然会好好学习,啊也不是林朝说啥他总要反驳一下展现一波他的聪明才华……总之他俩的氛围很是古怪有点争锋相对那味。

到了会考那天林朝监考我感觉我的发挥不错,结果依旧没过,我都快崩溃了。

然后就我们这些会考没过的齐老太傅给搞了个班,由林朝来带,裴钰考过了还自请来陪我。

我吐槽他:“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你反着来。”

“我本来也不是读书的料,和你一同待在还自在些。”

我撇撇嘴。

思绪回转间

此刻天边忽有惊鸟过,马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受控制的疯跑起来,眼看着马越跑越快,此刻已经冲下山跑进了竹林,我拉住缰绳企图制马,但是没用,这时竹林中传出一阵野兽的咆哮,马吓得腿软高高扬起蹄子把我从背上摔了下去,我回头只见一匹巨大无比的白狼用他幽蓝的瞳孔深不可闻的盯了我一眼。

此刻我胸口的护心玉开始变得温热发烫,这块玉是兄长的遗物,我将它拿出来那匹狼居然开口说话了:“慕容家的女儿?”

我看到一匹狼会说话我也是惊愕不已,我跌坐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

“别害怕,本座不会伤你。”他变出了人形。

眼瞳还是那般妖异看的人寒毛直竖。

“你你你……”

“几百年前你们慕容家的先祖曾救我于垂危之际。我是来报恩的。”

我楞楞的看着他。

“我会永世护慕容家后人,即便只剩在后一位。”

它又变了回去。

这时卫子商才匆匆赶来,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匹狼亲昵的靠在我脚边。

“你驯服了白狼王?”

我见状也只能点点头。

“之前听村民说山上有匹白狼,甚有灵气,民间有人高价收购,但从未有人真正见过,原来在这……”卫子商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意只不过稍纵即逝慕容雪没有注意。

他带我回了寨子,我驯服白狼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他的手下们尊我为神女,对我也变得尊敬起来。

暗处侍马女恨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可事实就是如此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愁,有人活在阳光下就会有人躲在阴暗里,从主角的角度看世界一片春和景明,可配角呢?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可有人在乎她们的感受?

大概读者不会,卫子商亦不会

他带我见了族里的长者,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的老翁,看他的外貌也知道年轻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