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表厂上班,吃住在厂里,慢慢认识了白人和梅子以及我们队里所有的同事,但我总是和他们保持距离,他们并不了解我,只是知道我的性别,名字,把我划分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关于我的过去没人知道,我也从不提起。
即使有时候白人随口问我,以前在哪里干什么?我只是回答没干什么或者才来昆明不久的话。白人自然没法往下问。白人有时候想向我说点什么,我表现的很随意,或者表现的不耐烦,致使我俩的交流越来越少。
这对我来说并不奇怪,我当时正是一个向下沉淀的过程,自然需要一个陌生孤独自处的环境,这家电表厂就十分理想。它不是机器轰鸣的现代工厂,也没有没完没了的流水线作业。它有休息天,有午休,有六点钟准时下班,是昆明这边落后的小型工厂。我应聘进去也许是一种逃避方式。六点下班对于昆明来说离天黑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下班后去食堂匆忙吃过晚饭便出去闲逛,去附近不远的小街看人间烟火,去不算远的盘龙江看夜晚,或者到官南大道坐上公交车往城市中心驶去估摸时间差不多又坐一趟车回来。如此闲逛觉得很好,但也有一种预感会遇到某个人,便怀着纯真的心情游荡。当觉得这个人是李小婷的时候总把头仰起来望着蓝色的夜空。
电表厂星期天休息,睡到中午,太阳照到屁股,真不明白那时候这么能睡。起床去食堂吃过午饭。去盘龙江边走走;去南屏街走走;去翠湖走走;去福达旧货市场淘书。
还是淘书的时间多点。淘回来压在枕头底下或者放在枕头边靠墙那边,白人发现了我的这一爱好,认为我与众不同,白人说他并不读书,都离开学校了,还看什么书,眼睛疼,没有用处。我抱歉说只是随便翻翻,反正也没事。
不过休息这一天也要抽时间洗洗一星期换下来的衣服,拿到宿舍楼顶去晒,楼顶横竖拉着铁丝晾晒衣服。男同事女同事的衣服都在这些铁丝上晾晒,嘀嗒掉水,随风起舞。傍晚就有人上去收衣服,有的人晚上才上去收,从来没有发生过拿错的情况。我送衣服上去晒,挂好,在上面休息一会,看看格外蓝色的天空,白色的鳞云,有时候碰到几只鸟从头顶飞过,无声划开天空也许喳喳叫着。我目光追随着它们飞翔,向城市远处飞去,一片片起伏的白色的建筑越来越看不清楚,像海市蜃楼一样陷入云里。
偶然遇到同事上来晒衣服,发只烟打招呼,我不会抽,问起怎么不出去玩?回答等下就去。他也很可能等下就去,至于去哪里?却没有往下问,也完全不可能同路。
我通常晚上去收衣服,这时所有的衣服都被收走了,只剩下我的黑黑的挂在那里,晚风清爽,我取下衣服抱在怀里,抬头望着天空,满天繁星,看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要把这副油画定格下来,此时如果嘴里有一根烟燃烧将会显得很悲伤。
这时候很希望下个星期六晚上白人带我出去玩,可惜白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邀请,他总是匆匆出门。
记得白人曾经告诉我现在的KTV很流行很开放,比如他有一个朋友在KTV上班,一起上班的有男有女,都穿制服,都比较有样,其中有个男的喜欢一个女的,却不敢对她表达。一次他们几个同事发现这女的在一个包间收拾客人走后的酒桌,便推着这男的走进去,对她说这个男人喜欢你,女的听后很嘲讽地笑起来,问喜欢她什么?他同事起哄说他想看你那里...他说还从来没有看过真实的,说完几个同事哈哈大笑起来,也许这个男人没有笑。
你猜接下来怎么样?
我说那女的给了他们每人一耳光。…也许没有打那个男的或者也打了,她太生气分不清谁是谁?
白人摇摇头说,你完全错了,KTV女人的开放是你完全没有想到的。
真实情况是她放下手里的活,把裤子......脱下……让他们看……像刚才进行了一次撒尿。
我听后大吃一惊,使劲敲着脑袋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内心让她那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