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升旗日。
一中发夏秋两季校服，白色短袖衬衫和蓝白的运动外套，裤子都一样。
新学期开学不久，九月份，学校里都是混穿两季校服的人，每周一升旗仪式都会统一着装。
陆初尔在一大群白色衬衫里找着什么。
挽着她胳膊的同桌杜晓艾，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回神，“喂，尔尔，你听到没有啊？”
“啊？”
陆初尔一脸懵，人实在太多了，她一时找不到顾仪沛。
她校服裤子口袋里放着顾仪沛的小毛巾，有点鼓，她心虚似的用手按着，生怕有人会隔着一层布瞧出那小毛巾上有顾仪沛的编号。
“我说隔壁班的校花，要抢你官配啊！听说她打算这周末约顾仪沛表白，我前排吃瓜看她被拒！”
“你干嘛这么说？”陆初尔声音低低的，“万一他答应了呢？”
“不可能！逆cp者死！我就气你知道吧，赵思莞她看上顾仪沛，就自己表白去呗，竟然拖你下水，说你只会死读书！我踏马西瓜皮砸她脑门上，破花瓶一个！”
杜晓艾性格直爽活泼，陆初尔常跟不上她的说话节奏，反应慢得不像一个学霸。
“哪来的西瓜皮？”
杜晓艾脸一扬道，“我待会儿就去超市买！吃一瓣砸一瓣！”
陆初尔想象那个画面不由笑了，她性格内向，笑起来也含蓄，露一排小白牙，模样温温软软的。
杜晓艾突然拉着她的胳膊喊道，“哇哇哇！顾仪沛！你看……”
没等杜晓艾说完，陆初尔赶忙把手里的古诗小册子往她手里一塞，“我有事，晓艾你先去班级方阵！”
杜晓艾摆摆手，一副早已看破天机的深沉，“你瞧瞧！这痴心一片的样子，我起码得买两个西瓜砸赵思莞！拆我cp，原地去世！”
刚刚陆初尔太紧张了，手心出汗，都不敢把手放在裤兜里，快走到顾仪沛身边的时候，才把小毛巾拿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顾仪沛手上。
“谢谢你的毛巾，我洗过了，谢谢。”
那软糯的声音明明刚刚还在耳边，顾仪沛反应过来看着手心里多出来的小毛巾，视线一转。
那个扎着小草莓发绳的马尾，已经快速溜进了人海里了。
她跳芭蕾，身影纤瘦单薄，好几次险些被人撞到，他目光跟随着她，握着毛巾的手也跟着抓紧好几次。
直到她的随风荡着的马尾消失不见，顾仪沛才转头看向身边的程帆，纳闷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上次在艺术楼也是，抓着毛巾就跑了，这次送完毛巾又跑了，陆初尔要是一张游戏卡，逃跑属性肯定是五颗星。
“不知道啊，可能是因为我吧，她有帅哥恐惧症？”程帆没个正经样子，从顾仪沛手上抽走小毛巾，放在鼻子前深深一嗅，正惬意道，“这是美少女的味道啊，这……不对啊？”
程帆又用力闻了闻，垮了脸，把毛巾丢给顾仪沛，“这是你的味道！”
顾仪沛望程帆像望白痴，“这就是我的毛巾。”
“刚刚陆初尔不是说她洗过了嘛。”
顾仪沛把毛巾放在高挺的鼻子下面，是洗过的雪松味道，他抬起头望向文科一班的位置。
按她的身高，应该站在中间位置，怕是找不到的。
就发呆这一会儿，小毛巾又被程帆拿去把玩，顺带坏笑着调侃道，“阿沛，你说这是什么？你们的定情信物？”
顾仪沛懒得理他，“不会说人话可以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