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两人喝完一瓶酒,又吃了甜点才走的。被他摸了手又夹了腿,好在没人看见,但从这天起,曾文钰感觉不对了。

这天晚上,曾健和曾由美清点完收购的股权证,曾健让她以一千四百五十五块的价格继续收集,有人不肯卖就慢慢涨价。曾由美拿到钱就离开了,回到家属区,看见曾文珏从一辆桑塔拉轿车上下来。车里的人还出来和她告别,看着她进了楼才上车。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身材曾由美还是记住了。

曾文珏进了家门,佟远斌就发现她喝酒了,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就问,“那个田蓉生呢?”

“噢,他已经离开医院了。”

“咋呢?”

曾文珏迟疑一下说,“他对病人太粗鲁,被医院辞了。”

佟远斌心想不是因为你就好,等曾文珏准备换睡衣时,他故意在她身上嗅了嗅。她解释说,“开完会医生一起吃饭,有红酒,他们硬要我喝,不好拒绝。”

因为撒了谎心嗵嗵直跳,换着衣服曾文珏看着穿衣镜,镜子里倏然出现了董明俊的影子,她大吃一惊!定了定神再看,影子没了。捂着脸,觉得脸发烫,她讷讷地说,“真不该……”

躺在床上的佟远斌问她说啥呀?她说,“我不该喝酒。”

“少喝一点儿也没啥。“

听了这话,曾文珏不知该说啥了。关了灯,屋里暗淡下来,她拉开毯子躺上床睁着眼,一时难以入眠。眼前浮现出和董明俊在一起就餐的情景,他的腿用力地夹着她,手又是那么温柔。她轻轻摇了一下头,仿佛要驱赶走这种回忆似的。

她转过身,佟远斌已经睡着了,发出一道道鼾声。

第二天,曾由美来到天星医院转了一圈说,“你们这儿真不错嘛,环境太好了!“

曾文珏问,“你不是来夸我们这贵族医院吧。“

“当然不是,我想问佟满堂有多少股权证呢?”

“我可不晓得。你想要就去问你姐夫,他爸就是有也不一定要出手吧。“

董明俊进来看见有人就想走,曾文珏介绍说是我妹妹。他马上说,“呀,也是个大美女!”转身说,“一会儿要来个川医的专家,你也来参加会。”

说完冲曾由美一笑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曾由美认出就是送姐姐回家的人。“这位医生很有气质嘛。”说完看着曾文钰,等了几秒问,“昨天晚上,是不是他送你回家的?”

“你咋晓得?”她冲口而出,又赶紧说,“他也在东郊住,顺路送送,别大惊小怪的。”

“好好好,我不大惊小怪。这有啥嘛,男女同事正常得很。就怕我不小心说漏嘴,让姐夫知道……”

说的时候,曾由美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她的脸,看见她脸红,娇羞,仿佛是一个初恋的小女生。曾由美不知道姐是花心了还是故意的,逗她说,“看看,怕了吧。”

“你姐夫那个人,能听这种话吗?你千万别给我找麻烦。”

听曾文钰求她,曾由美上前搂住她的肩说,“放心,我啥都不会说的!不过,那么晚了,我猜你们一定是一块儿吃的晚餐吧!“

她看着妹妹,曾文钰顿了顿说,“人精!”

曾由美听完有点吃惊,她的猜测是对的,难道姐春心萌动了吗?她退后一步说,“姐,我是不想猜准的。如果这样,你可要小心了呀!”

“不想跟你说了。”曾文珏假装生气了,但心里确实有点紧张,就像小孩偷吃了东西,被父母抓住了一样。她准备向妹妹装傻,好堵住她那张嘴,曾由美却说,“我也不想说了,拜拜!”

出门骑上摩托车又风一般地离去了。曾文珏想着她的话,让我小心点儿?我小心啥……

晚上回到家,曾文钰见了佟远斌,就问他父亲手上有没有股权证。前一段为她工作的事吵地快要离婚了,今天又来问,他心里搓火,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

“你帮着问一下。”

“你咋啦!明知道这种事,我爸和我说不到一块儿,还让我问?”佟远斌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凶啥嘛?”

问点事你都不耐烦,曾文钰赌气地饭也不做了,扔下手里的东西进了卧室坐在窗前伤心。说话从来都是没好气,这个态度是爱她吗?越想越别扭,觉着他心里啥都有,就是没有我……。

听说没打听到,曾健带着曾由美亲自找上了佟满堂的门,他叫了声厂长。佟满堂像是故意气他,说现在是总经理,不是厂长。

心想这老头,曾健笑着说,“我觉着叫厂长还亲切些。”

看见佟满堂脸上露出点笑容,他赶紧说,“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来是想收购你手上的股权证。”曾由美插话说,“对。现在的行价是一千五百一股,我们再高点,给你一千六百块。

佟满堂不知道这一千块一股的票,可以卖一千六百块?他说,“那这不是赚大了!“

“那是当然,厂里好多人……。”

曾由美看见曾健使了个眼色,就没在往下说。曾健凑上来说,“佟叔叔,眼下这么好的价赶快把手上的票抛了呀!我们是一家人,赶快来给你报信儿。你不方便去,我来替你卖。”

红庙子的事佟满堂听说过。厂里的人都在议论,他还批评了一些干部别在厂里宣扬。但他不知道股权证这么值钱,投资市场是这样!咋对这些一点都不懂,越想越觉着自己太傻。但曾健说的未必是真的,这家伙一贯鬼头鬼脑,可出这么大价钱是真的。他一个股权证也没有,佟满堂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

曾健兄妹眼巴巴地等他说话,周洁琼也在旁边帮腔,他坐着没动窝,对这两个满心想买股权证的年轻说,“你们回吧!我佟满堂再糊涂,作为总经理也不能把股票卖了!”

费了这么大劲,他却是这腔调。曾由美还想再说,曾健说,“不谈了,不谈了!”拉起她起身走了。

后来打听到他压根儿就没要股权证!曾健不无遗憾地说,“啥年代了,他还这样!地道的二百五!”

资金用完了,星光厂的股票却没收完,曾健想了个好办法。让曾由美和职工去游说,大意是股权证交给她代理,三个月以后以二点五倍的价还他们钱。

工人一算每股值两千多块,比买国库券的回报高多了!前一段时间曾由美买了不少,在工人中建立了信任,大家都把她当作了股票经纪人,纷纷前来打听。一个女工问:“你帮我们赚了那么多,不能白干吧?”

“当然不是白帮忙,如果赚了,我收百分之十的劳务费,一股我得二十块,赔了我垫着。”

大家觉着这个划得来,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刘阿姨,带头把股权证交她!一下把大家都带动起来,曾由美边开字据边说,“这事儿你们千万不要外传,我帮很多人转让了股份,当时价格低,听到你们赚得多,万一找我可就惹麻烦了。”

一帮职工答应守口如瓶,坚决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