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队伍迅速的前进着,慕楠一温柔的推了推眼睛,镜片下的杏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对打饭的阿姨笑了笑,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慕楠一在哪里人群就在哪里。人群跟着涌过去,排队的人一下子变少了,顾南砚的队伍快了很多,不一会就拿到了饭。刚准备逃离这个吵杂的地方,就被一旁的声音叫住了。
“顾同学,这么巧,来吃饭吗?”
顾同学心想这教授真是明知故问。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顾南砚转过身,上下打量着他。
刚才没注意,现在一打量,不禁感叹慕教授的穿衣品味还是不错的。
慕楠一微笑着看着她,眼神示意她坐下。顾南砚迟疑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入座了。
“顾同学有空来这食堂打饭,事情都处理完了?”
“托教授的福,省了不少事,已经处理完了。”顾南砚动着筷子,毫不在意的继续吃着自己的饭,并不珍惜坐在这位教授面前的机会。
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顾南砚突然开口:“林荣这次肯定逃不了干系,警察那边怎么说?”
“说是没那么快,开庭的日子起码要是下个月的事情了,林荣毕竟不是主谋,虽然不可能完全脱罪,但争取一些余地还是有机会的。”慕楠一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孩,随口问了一句:“你也关心这个?“
顾南砚没答话,慕楠一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冷漠。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时各自沉默吃饭,有时想起什么问两句,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两人一齐走出食堂,顾南砚正对着这漫天的乌云和在雨中穿梭的人们发愁,就看到远方一个熟悉的背影。慕楠一眯了眯眼,道:“好像有人来找你了。“
“嗯,是落北。走了。“
“再会。“
说完,顾南砚径直向雨中走去。落北看她没撑伞,赶紧上前为她遮雨。
“出什么事了?”顾南砚边走边问。雨势越来越大,顾南砚走的越来越快,落北好不容易跟上她的脚步,喘着气说道:“是李先生那边寄来了一封信,我和言语不敢拆,就先来找你。”
“李之豫?”顾南砚停下了脚步,想了一会回神道:“为什么不敢拆?”
落北尴尬地往旁边看了看,“用的是传统的中式信封,而且是他亲笔字迹,一看就是给你的,我俩哪有胆拆啊…..”
尴尬了片刻,顾南砚便丢下了一句“走吧”,便快步离去了。落北也不敢让她走太远,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公寓。
平整的信封躺在桌上,上面中规中矩的写着“砚启”二字。顾南砚缓缓拿起那封信,仿佛不敢轻易弄皱它。轻轻的一封信,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拿出拆信刀,一点一点的把信拆开,就连顾南砚自己都在不自觉间小心翼翼。落北和言语也屏住气,盯着顾南砚手上的动作。
随着视线的不断移动,顾南砚有些不耐烦的扫过上面的字。李之豫洋洋洒洒的写了这么多客套话,顾南砚很想略过,但又担心错过什么重要内容。言语和落北则是坐在旁边看着,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看着老大蹙着眉,相当不耐烦的看完了这封信,等她收好才凑上前问:“李先生说了什么吗?”
顾南砚思索了一下,笑道:“原来是他。”
两人一头雾水。
半个月前,顾南砚突然接到林荣的电话,请她帮忙调查杨立新的事情。当时还很好奇为什么林荣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会找到她。现在想来,定是李之豫了。
送了一个案件给她,再写信请她帮忙,果然是无事献殷勤啊。
回过神来,顾南砚思索着,手里缓缓地将信收好。
他们愣了一下。言语有些犹豫地开口:“你这次不需要我们帮忙吗?”
顾南砚听出了语气中的不对劲,轻笑一声,说道:“他说的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总之,我会找时间和他谈一次,弄清楚他的目的再说。”
顾南砚这么说,是真的不能让他们知道了。这个行业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能没有规矩,言语和落北根本问不了什么。
总之,顾南砚一点也不急,把那封信晾了几天,继续投入到论文当中。若不是李之豫不久之后又寄了一封信,顾南砚一定会忘记要联系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用手机偏要写信。顾南砚一点也不顾忌,一通电话打过去,和他的助理约了时间便定下了。
李之豫把地点约在大学的对面的咖啡厅,顾南砚也不避讳,下了课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校门。
时间尚早,顾南砚却隔着一条马路,看到了咖啡厅里熟悉的身影。天气转凉,那人身穿一袭白色窄袖大马褂,黑色的短发被梳成两边,刘海温和的盖住了半片额头。皮肤白皙,神色柔和,眉宇之间透露着清秀之气。远远看去,这个“文弱书生”与咖啡厅格格不入。李之豫端坐在咖啡厅的椅子上,对于面前的咖啡有些反感,默默的把它推开。他环视着周围,耳边是店员播的英文音乐。李之豫努力的将自己融入这个西方文化气息极浓的地方,却依旧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自在。顾南砚看着他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不适”,却不急躁,耐心的等待这次约见的开始。
几番挣扎之后,李之豫才缓缓抬起手,将咖啡杯拿起来。正当他将杯子抵在唇边时,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李先生,何必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