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以前曾经听你妹妹、阿芳麻说过,你有个姑丈在搞建筑,这没想到他已经做了包工头了呀?”程小莉说道。
“是的,我如果不是跟他来深圳搬砖的话,那就不会想去逃港,那也就没有绍东仔、大山仔和我弟在香港了,我也就更不会认识我的义母、义哥和义嫂,也就不会有我的今天了……”
“哦,你还有义母、义哥和义嫂呀?你这几年的经历还这么丰富呀?嗯,罗伟强啊,讲来听听,可千万不要再让我笑死哈。”
“嗯……”
“强哥仔、程靓女,来了,你们的菜全来了。”就在这时,那徐副经理带着几个传菜工上菜来了。
“好,多谢徐副经理,快端上来吧,我们都快饿死了呀。”罗伟强说道。
这时,传菜工们便把罗伟强点的菜一齐上桌了。
“好,菜齐了,就不打搅你们了,请慢用。”徐副经理说完后,她便识趣的离去了。
“哇!除了虾跟咱家乡龙江的差不多、我认识外,其他的我可都还没见过,就更别说吃过了,嗯,罗伟强啊,没想到今天是你带我来见识见识的呀。”程小莉瞪眼赞道。
“我告诉你呀,小时候在家,我就是到我二舅家拿我外公做的虾笼在咱家乡龙江抓虾,咱家乡龙江的虾呀是淡水的竹节虾,竹节虾壳硬没肉、没这个深海的九节虾好吃,其他的嘛……这是膏蟹,这是石斑,这是木瓜炖雪蛤,都是粤菜,鲜甜嫩滑,我嘛没文化,不知道它含有什么这个素那个素,我吃过就知道它好吃,我听说呀,这个木瓜炖雪蛤有美容养颜的功效,特别适合女孩吃,所以呀,我就点一个给我的美女女同学偿一下,来,吃吧。”
“哦,罗伟强呀,这……这么多、这么大的鱼虾蟹,这一桌要多少钱呀?”
“嗯,打个八折,大概四百多吧。”
“啊?天啊!这可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呀!你一餐就……”
“放心吧,吃吧。现在的罗伟强每月轻轻松松就有三、四千元的收入,这餐嘛我是特地为我小时候对你的所作所为来赔罪的,是敬请你原谅从前,然后再重续咱老同学的情谊的,来吧,起筷吃吧。”
“哦,那感谢不尽呀,嗯,你真的好像是发了呀,我还担心会把你吃穷呢。”
“不用谢,也别担心,其实,嗯……不错嘛,小莉啊,你一个月有800多的工资,比我厉害多了,我以前搬砖呀也就只有400元的工资。”
“嗯,我那是拿主管的工资,普通人嘛也就只是三、五百块钱。”
“那你真不是普通人啊,算是个高管高工资高颜值的三高美女呀,那……三高美女呀,请你快吃吧。”
“就会油嘴滑舌,那……那我就开怀大吃了啊?可是,这怎么下手呀?”
“来,我剥给你吃,我教你,咱一边慢慢吃一边慢慢聊吧……”
于是乎,那罗伟强便在剥虾开蟹,便在殷勤地夹菜夹肉给程小莉吃,在这美食佳肴面前,他和她便在一边吃又一边的聊了起来了。
跟着,罗伟强便把自己初中毕业后的一些经历,比如逃港、救吕大宝和认义母、义哥、义嫂的事,比如后来的到中英街倒腾货品和到广州卖货的事,等等等等,他便一一的如数家珍一样的讲给了程小莉听。
这便让程小莉在啧啧啧地赞叹。
而程小莉也把自己在东莞的服装厂、玩具厂和电子厂的打工经历,也把自己从一个流水线上的装配工到什么线长、拉长、文员、人事主管的过程讲给了罗伟强听,这也让罗伟强赞叹不已。
用餐中的这对俊男美女那是非常的惬意和融合,两人在慢慢地边吃边聊着,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吃着,在餐桌边,时不时的便会响起两人的欢笑声来。
而随着鱼、虾、蟹和雪蛤的下肚,以及随着那两人的欢笑声,那时间便也在悄悄的流逝着。
有人说呀:时间就最爱欺负单独约会的男人和女人,时间就最容易悄无声息的在单独约会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溜走,那最不懂风情的时间就最爱拆散单独约会的男人和女人。
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当罗伟强和程小莉在吃饱喝足后,没想到那时间便已是到了下午的三点多钟了,但两人的谈兴却还未熄,无奈那程小莉必须要回厂报到,因此,那罗伟强便只得匆匆地结了账,然后又打的送程小莉去她打工的工厂。
的士在马路上转来转去的开了一段时间,最后便到了程小莉打工的工厂门口,两人便下了车了。
罗伟强提起程小莉的那两个编织袋便意欲送程小莉进厂,但却被程小莉拒绝了。
程小莉惺惺作态却又有些含情不舍般的说道:“罗伟强呀,老同学,谢了,我没想到今天会撞见你,感谢你请我吃了我今生从未吃过的海鲜,感谢你今天给了我好多欢乐,也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嗯,就到此吧,后会有期,拜拜。”
“哎呀,人说送佛要送到西,你这么多行李……走吧,就让我送你进去,送你送到宿舍吧。”罗伟强说道。
“嗯,别别别,别让我将来的同事像刚才的那个脱裤经理一样,误会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你想想……我将来可还要嫁人呢。”
“我想啥呀,你……你就说我是你表哥呗,名正言顺了吧?走吧!”
“别别别,现在的人一说表哥呀,那就是男朋友的代名词,算了吧,老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了,你就别让我嫁不出去吧,好不好?”
“小莉啊,这么漂亮的你,干嘛要说嫁不出去呢?嗯……你如果嫁不出去了,就嫁给我吧,我包销。”
“好啦,别油嘴滑舌了,我要进去报到了,这初来咋到的,过了时间、迟到了就不好了。”
程小莉抿着嘴,她两眼似秋水一般在看了罗伟强一眼后,便接过了罗伟强手上的行李,然后便转身离去。
“嗯,既然这样,那你去吧,慢点啊,小心一点啊。”罗伟强在看着程小莉的背影说道。
“好的,谢了。”程小莉拖着行李在前行。
“哦,喂!等一下,等等、等等……”罗伟强又突然在叫道。
程小莉闻言后便转过了身来。
罗伟强则摸着口袋走上前去,然后,他便把一张名片递给了程小莉。
“小莉啊,得闲CALL我啊,这是我的名片。”罗伟强说道。
“哦?你还有名片啊,好啊。”程小莉放下行李,她便双手接过了名片,一看,她霎时便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有公司’的公司,罗伟强,98181呼99611002,嗯……还专门批发进口货品,女人身上的丝袜、文胸……男人身上的领带、衣裤……通用货品手表、洗发水、沐浴露……哈哈哈……”
原来,罗伟强的名片正面的上方赫然的印着‘没有公司’四个大字,下面便是他的名字和CALL台及机号,背面则印着他批发经营的一些货品,这便不禁让程小莉又大笑了起来了。
“小莉啊,别笑、别笑。我知道,我的很多客户也像你这样笑我。其实,这名片是我打电话让人印的,当时,印影店的人问我:你的公司名称叫什么?我说:没有公司。他说:哦,明白了。结果,就印成这样了。”
“哈哈哈……那你也就用了?这‘没有公司’的公司?啥意思呀?你就敢派给客户?”
“印一盒50块钱的呀!为什么不敢用?其实,我告诉你呀,这叫歪打正着、独一无二,你说看过我名片的人,谁不记住我这个:‘没有公司’的罗伟强呀?我能赚钱,我能有这么多客户,那是全靠它呢!”
“哦!是是是,这就是歪打正着、独一无二的能引人过目不忘的特别点呀!唉呀,罗伟强呀,我真服你了,你真是不简单啊!”
“那当然啦,能站在你这么漂亮的女同学面前,我会差到哪里去呀?”
“那是、那是,唉呀,今天的罗伟强呀确实是不简单啊!你今天确实是给我带来了好多笑声呀。嗯,不简单的老同学,谢了,那我走了啊,拜拜。”
“哦,去吧,得闲CALL我啊。”
这样,罗伟强便在恋恋不舍的目送着程小莉进入了她的工厂,直至程小莉消失在他的眼帘后,他才去坐车返回沙头角。
其实,这种老同学、老乡之间偶遇后的帮忙、调笑、玩笑和请吃,乃是人之常情,在此过程,那程小莉是在佩服罗伟强,甚至也有仰慕的成分,但她此时并没有往深层去想;而罗伟强呢虽然被程小莉的美貌有所吸引,但他却也表现得有些像绅士一般,其言行也仅是点到为止,以致,他在回沙头角的路上都认为自己与程小莉也许就是这样的别过了。
可是,在冥冥之中呀,也许月老就是要撮合这对俊男美女,于是乎,便在第二天又为罗伟强和程小莉创造了再次接触的机会了,只是月老创造的这个机会呀让程小莉十分的难受。
在第二天的早上,那罗伟强的CALL机突然在“B、B、B……”的响了起来,而且是加急的连响了三次,这便把还在梦中的罗伟强吵醒了。
罗伟强在朦胧中摸过B B机一看,见是深圳本地的电话号码,于是,他便匆忙地起床穿衣,并急忙地走到义母薛金花的老楼这边来复机。
此时,门外的罗伟强听见屋里的厨房正“叮叮当当”的响着瓢盆碗碟的声音,他便知是义母在为义哥吕大宝、义嫂朱珍珍和侄子吕阳阳煮早餐了,于是,他便叫道:“妈,妈!开门!”
随着“吱呀”的一声,薛金花推开了门,随即,她便惊讶地问道:“强头啊,今天怎么那么早呀?”
“哦,我复个机,加急的,不知是谁这么急CALL我。”罗伟强应道。
“哦,复完机,就带几个包过去吃吧,妈煮了你的份了。”薛金花说道。
“哦,好的。”罗伟强说完后,他便走进到厅里,随即,他便拿起了电话按B B机里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好,我是罗伟强,刚才谁CALL我呀?”电话很快便通了。
“哦,是罗伟强呀,你是程小莉的表哥,对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靓女的声音。
“程小莉的表哥……?哦,是是是,请问你是哪位呀?”罗伟强问道。
“我叫柴虹,是程小莉昨晚的同居室友,是她让我代她CALL你的。人家的表哥呀,你快来吧,要快点啊!程小莉就快病死啦,十万火急的呀!知道吗?”柴虹的话带着三分俏皮和七分焦虑。
“啊?昨天下午我跟她分别时都还好好的,她怎么就快病死了呀?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罗伟强一听,他即被吓了一跳,也是着急了起来了。
“她昨天晚上肚子疼啊,又屙又吐又头疼,喝水都吐,后来又发高烧,怕寒怕冷,那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昨晚拉了十多次了,已经拉干和快被烘干了,她的状态很差很差呀,走都走不动,站都站不稳了,我本来想陪她去医院,无奈上午我要开会,我如果不参会就会被老板炒鱿鱼了,所以呀,人家的表哥啊,你快来送她去医院吧,否则的话,后果就会不堪设想的啊!”柴虹的语速很快,她像是打机关枪似的在说着。
“是吗?这么惨呀?那……那我马上就过去,她昨天下午才刚报到,那你们是住在那个宿舍呀?”
“住在8栋5楼520房,记住了没有?人家的表哥呀,要快点啊!程小莉好辛苦好辛苦、好难受好难受啊!我都被她吓坏了呀,知道吗?你最好快点过来送她去医院啊!否则,她就会变成木乃伊了,就会剩下一堆渣了呀!你要快点来呀!”
“哦,我记住了,她怎么会……会这么严重呀?!谢谢你啊柴虹,我这就过去,就这样了啊。”
罗伟强放下电话后,他便急急忙忙地边走边向薛金花打了声招呼:“妈,我今天要出去深圳照顾一个我小学的同学,她病了。”
“哦,带几个包去吃。”薛金花在应道。
于是,罗伟强进入厨房,他随手就抓了三、四个肉包后便返回到新楼自己的住处,在放下包子后便胡乱地抹了一下脸,牙都没有刷,他就又拿起包子,并拿了一瓶汽水就出门了。
来到了街口后,罗伟强没见有的士,只见有一辆0.75吨载货的小四轮停在马路边,估计是在中英街口帮人拉货的,于是,他便上前简要地说了几句,然后便问价钱。
司机咬着牙狠狠地开了价:“100元。”
“成交,走,关键要快!”
罗伟强也没有砍价,他迅即便坐进了副驾驶位,小四轮随即便车轮滚滚的扬尘往前奔驰了。
车上的罗伟强一边在往嘴里塞肉包子,一边在喝汽水,一边又在想:唉,这程小莉怎么忽然就病了呢?
哦!一定是这样!罗伟强忽然便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昨天中午我好心办坏事了,那从未吃过这么多、这么好海鲜的程小莉,一定是守不住,一定是把肚子吃坏了!
罗伟强便有些自责的在摇着头,他也一路在催促着司机把车开快点、开快点……
在大半个小时后,二十几公里的路程便被小四轮甩在了身后了,罗伟强便来到了昨天与程小莉分别时的电子厂门口了,他打发了小四轮后便急急忙忙地直奔电子厂的大门。
然而,门卫的值班人员却不让他进去,因为,谁知道你胸前没挂工作牌的罗伟强是阿猫还是阿狗呀?
于是,罗伟强便用三寸不烂之舌在经过了一番的解释和沟通后,只得把边防证压在了门卫,然后才又直奔8栋5楼520房。
楼房里静悄悄的,人们都已经去上班了,520房的房门虚掩着,罗伟强在敲了三下门后叫了声:“程小莉、程小莉。”然后他便推门进屋了。
“欸,罗伟强,你来了。”程小莉在轻柔地应了一声后,她便艰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程小莉湿湿的眼眶里突然冒出了一串泪珠来,这也许是激动,也也许是等来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唉!这孤零零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深圳打工的打工妹,在被病魔折磨了一整晚的此情此景下,这多少的心酸、多少的孤寂、多少的无助……这些多少的多少,似乎都一起随着这串泪珠冒了出来了。
不大的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这无疑是工厂的集体宿舍,而且应该是主管级才有资格享受的双人房,房间里被收拾得很整洁也很干净,程小莉就睡在靠门的那张床上,而里面的那张床无疑则是柴虹的。
罗伟强一看程小莉,唉!真没想到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她便已是花容尽失了,只见她双手在捂着肚子、在紧皱着眉头,一脸潮红的面容像是被烧红了的锅底一般,嘴唇干燥得像锅底被烤起了锅巴一样,两只无神的眼睛就像打瞌睡的发瘟鸡似的,程小莉那是无比的憔悴,其神情那是痛苦不堪,真如一朵被晒得打蔫了就快要凋谢的鲜花一样。
罗伟强伸手往程小莉的额头一摸,唉呀!十分的烫手!高烧一定在40度以上。
“我……”程小莉没有拒绝罗伟强的这一摸,她只红着脸想张嘴说话。
“小莉啊,别说了,一切我都明白了……你现在呀必需要赶快去医院看病才行啊。”罗伟强便拉着程小莉起身。
“嗯,好的,老同学啊,借你的手臂用一下。”程小莉拉着罗伟强的手借力起身,然后,她便像散了架一样在摇摇晃晃地移步拿起了自己的斯文包,随即便出门关门。
罗伟强搀扶着程小莉走到了楼梯口,那程小莉手捂着肚子、步履沉重,双腿似是瘫软无力。
“罗伟强啊,你别搀我,我扶着你就行了,我可以下楼梯的。”程小莉在有些羞涩和扭捏般说道。
“扶个屁啊,你走都走不稳了,让我抱你吧!”罗伟强突然左手往程小莉的上身一搂,右手则往她的双腿一捞,他一弯腰便把程小莉托了起来了,跟着再轻轻的一掂,便把程小莉横抱在了自己的胸前,“都CALL我来了,都病成这样了,柴虹说的,你都拉干快变成木乃伊了,这……还在扭捏作态怕羞,让我抱你赶快到医院才好啊!”
这罗伟强呀就真男人也!该出手时就出手!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