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听说爱情欠费时会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

王小波追求李银河的时候，情话就跟黄河水似的源源不断，所以李银河：“太热烈了，我顶不住了！”也没几个女孩子不为才华倾倒吧，除非对方真的不懂，不懂便也配不上这么热烈的追求。

你瞧，是不是被瞬间洗脑了？现在要有哪个男的能真的每天把情诗写在五线谱上，哪怕抄在五线谱上，那还真是稀奇！但是可能一半的女生都不会看完！以前的车马真的很慢，一生是真的有可能只爱一个人。一是因为有时间，二是也没那么多诱惑，能找到一个差不多的，那还真就是天大的缘分，彼此也会更为珍惜。可是如果让你再回到车马很慢的那个时候，怕是也没几个人愿意。突然想到现在的电视剧也真是有意思，甭管啥职业别说插空谈恋爱了，完全是随时随地、上至忘年下至青春年少一律有事没事谈恋爱，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闲的谈恋爱，就连谍战剧，都要谈个生死一线的爱。

讲个算是挺悲伤的事儿吧！宝珠的舍友露露是四川山区的一个姑娘，费了很大的劲上了东海职业学校。毕业后本着宁在魔都饿死，也不回乡下等死的信念选择在大城市打拼！受了教育和不受教育，见过世面和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可能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面对诱惑敢不敢抓了！露露算是目标很明确了，嫁给本地人。本地人也很有意思，看不上的是连个冰棍都不会给你买的，哪怕是出于礼貌。更何况工业园区里八成以上都是外地人，周边的超市理货小哥到还有可能是本地人，但是他很骄傲的，反正露露是没戏的。毕业后觉得还是要闯出园区在高楼大厦里才有幸福可谋的，可是学的是养老护理。甭管什么护理吧，好歹有护士证的，露露最终选择的医美护士。算是高楼大厦，衣着光鲜了，进来才知道就算是护士想要高薪那也是要和业绩挂钩的。咋挂，你有人脉来医美就能高啊，别看有护士证，业务不行，三年也还是个领路的，到头来，工资只够自己开个双眼皮。开了双眼皮跟开了天眼似的，事业也开始好一些了，于是决定加班加点干，微信发，网站发，认识不认识的老太太小姑娘发传单、发信息，就是信息轰炸，变美宣言！忽悠一个就是有一份提成，项目费用越高，提成就越高。露露有段时间看到长得不完美的人脑子里自动换算成这人需要多少人民币能美。

遗憾的是天眼开了一段时间就没用了，工作依然没起色，露露还是个领路的，一边羡慕别人有钱变美，一边又愤恨自己没钱去整。蹉跎中偶然在街角的生煎包店前遇到了一名男生，露露走的急不小心撞掉了人家刚买的生煎，男生到也没生气，甚至重新买了生煎给露露也买了一份，两人互扫了微信。一来二去，没两天就顺着荷尔蒙的萌动打了扑克，地点还是在露露租住的小隔间。两人赤诚相对这才发现彼此都是洋葱，一层层的剥下来，除了眼泪啥也没有。一穷二白一合计，既然扑克都打了那干脆住一起吧。要说男孩也算是个好男孩，就是脾气大点，倒是对露露还挺上心，这不刚发了工资，男孩儿就大方的团购了西冷牛排请露露，吃饭。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高档餐厅吃牛排，露露很紧张，甚至在脑子里想好了要怎么拿刀叉，怎么切优雅。期间悄悄的把汗津津的手心在裙子上擦了好几次，男孩还笑露露傻，露露故作生气，心里到没那么紧张了，吃牛排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难搞，虽然是第一次倒也没出什么洋相。人家点餐的服务生也没问他们太深奥的几分熟什么的，只问七分熟可以吗？本以为男孩熟练，却发现毫无章法，锯了几次干脆扎了牛排就着盘子吃。露露瞬间也不觉得紧张了，吃的更加小口优美。从羞涩的摆拍，到吃一口拍一下的怡然自得，似乎生活都变的更加幸福了。后来俩人又去吃了云吞面，男孩还笑说，吃了肉，吃了面，再勾个芡，肚子才能饱足嘛。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可能大家都会觉得还不错，然而现实却是房租、水费、电费、网费、话费……各种费，甚至计生费，男孩在这方面倒是不吝啬，冈本、杜蕾斯、杰士邦、HBM……各种新感觉都来一遍。只是到了交房租的时候却真的拿不出钱，月底那几天甚至自来水就馒头也能对付一整天。再后来，打扑克都有了顾忌，但是年轻的身体又控制不住本能反应，又精确的计算安全期，研究体外……但生活总会让你在钻空子钻的乐此不疲的时候，给你来个当头喝棒敲的让眼冒金星，让你看清为人的责任和后果！

露露的经期已经推迟了一个星期了，第一次用一块五的验孕棒测，一道杠，不放心，再测还是一道杠，不流血，心还是吊着！以为是前段时间吃了事后紧急避孕药导致的月经紊乱。可是这么一等半个月了，每天都会早晚测，然后买了一盒15块的早早孕，一测，两道杠！其中一条是很浅淡的粉色。露露这一刻心才放下来，也不知道是宣判后的解脱还是终于把不上不下的心沉到了谷底的死心。好歹是一名护士，这种事还是要去医院的好。正规医院比小诊所也多不了多少钱，最重要的是安全！俩人挺丧气的去医院挂号、排队、抽血、验尿。HCG数值并不高，医生开了B超，第二天检查后，晴天霹雳，宫外孕！立刻要收院治疗，建议腹腔镜手术。缴费，押金2000，建档，安排病床，入院身体各项检查……催费单来了，手术费5800……男孩第一次哭了，懂了什么叫一分钱逼死英雄汉。男孩拿着催费单心里想赵匡胤身无分文口渴想吃瓜就算难倒了？我这踏马想许三观卖血都无门！浑浑噩噩出了医院蹲在红色的十字下无头苍蝇般开始借钱，能借多少借多少，前一秒答应帮你借一下，再去催的时候，已经是红色惊叹号了！没心思感慨，能打电话的打电话，能发微信的发微信，也明白自己认识的人也都不富裕，男孩发誓这一刻能借钱的，以后他会把对方当祖宗对待。很神奇的，一个自己不太熟悉的人转来了2000块，男孩突然就哽咽了，咬着牙眼泪鼻涕吧嗒吧嗒的滴在手机屏幕上哆嗦的按出一连串的谢谢，我一定会还，一定会还的！

终于交齐了费用，看着默默不语的露露，男孩又一次发誓一定会对露露好的。露露抬起眼说了一句话，我刚才差点从楼上跳下去，可是我怕我妈来收尸的时候丢人！

风犬少年的天空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谁还不是烂命一条呢。”兜比脸干净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放个屁隔壁都能听到的逼仄出租屋，但是好歹是有窗户的，冷的时候还是跟富人一样可以晒到温暖的太阳。可是他们忘了如果晒太阳外面也是可以的。房东可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交房租，房东的信条很简单，有钱住就住，没钱住就搬，不费口舌只扔东西。宝珠回来的时候碰到的就是鸡飞狗跳的场景，本来想跨过锅碗瓢盆不予理会的，但是怎么也跨不过蹲在地上脸色苍白的露露，最后还是借给了露露1000块钱应急！

日子还是要过，运动还是照做，只是都变得更为谨慎，有时候也并不尽兴。就像生活，发生过的不如意都会变成抱怨的口头禅时刻充盈在活着的每个不满的瞬间。男孩开始努力，每天工作很晚才回来，露露也开始上夜班，男孩回来之前露露已经上班走了，明明都是因为对方而更努力了，这时却发现两个相爱的人每天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像异地恋一般，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有时候大城市里七彩绚烂的霓虹灯晃得宽阔的大马路虚虚实实，总觉得一个踩不稳崴脚是小事，怕就怕一不留神就这么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

很久没见面也没消息的男孩终于让露露想起对方，发去信息不回，电话不接。找去男孩工作的单位，这才知道男孩出了车祸还在医院，匆匆赶去医院看到过道里的加床上一个脖子箍着颈托，吊着腿打着石膏的男孩，脚步开始停顿，这时一位脚步蹒跚的穿着肥大的绿色裤子纳底布鞋的驼背老头小心翼翼的在男孩的床沿坐下…….露露终究还是转身离去了。她不能，更不想!

有些人，真的只是对不起、没关系的缘分，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当你选择霓虹灯下的虚虚实实大马路时就不会在贪恋乡间那条就算闭着眼睛走也不会迷路的小路了。哪怕那小乡间小路踏实又充满鸟语花香对你一路拥抱，但不是你想要的，一切都变得令人厌弃。

只是宝珠的钱男的人找不到，女的装不知道。后来露露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了，微信也不回。宝珠想人大抵再爱情欠费的时候不自觉的开始认为，都是对方欠的，关我屁事吧！

宝珠感慨，散场是常有的事，谁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