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陆子儒獐头鼠目?贼头贼脑?平平无奇?王爷你眼神不好?莫不是瞎了吧?什么时候瞎的?别是受一次伤脑子坏掉了吧?
“我看陆成林这个儿子也没王爷说得这般不堪,”季晖说,“属下虽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但是也能够看得出来,这陆公子也算是翩翩公子……”
季晖后面的话被墨长临狠狠的一记眼神给打断了,他在心里狠狠打了个冷颤,话锋一转道:“当然,不论是外貌还是才华,亦或是风度,他都不及王爷的十分之一。”
墨长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自家王爷这是怎么了?从清醒之后性子就变了?
“苏姑娘,苏姑娘?”陆子儒的声音把苏浣从记忆中拉了回来。
察觉到自己的奇怪,苏浣转移目光,道:“失礼了。”
“请恕在下唐突,在下长得,是否与姑娘所识之人相似?”
“是啊,”苏浣轻声道:“一模一样呢!”
也不知道这句话陆子儒到底听没听到。
“陆公子,进来喝杯茶吧,”苏浣让开,又对着金银道,“金银,去泡一壶上好的茶来。”
“有劳苏姑娘了。”
二人坐在客堂,陆子儒品了一口之后,说,“好茶。”
“陆公子过奖了,”
看着他那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陆晚川的脸,苏浣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家母是?”
“哦,”陆子儒笑着说,“我父亲乃是儒学苑的陆首辅大人,苏姑娘下次若是入京,可到陆府做客,也好让母亲看看,能酿出来如此香醇的酒的竟是姑娘。”
“好,”苏浣笑起来,眼睛里似乎有星星。
何志方将从酒窖的酒拿出来后,随从搬上马车后,跑过来道:“公子,好了。”
陆子儒起身,“那在下就不多加打搅了。”
眼看着陆子儒上了马车,苏浣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
“小姐,”金银扯扯她的衣裳,“您该不会是看上这个陆公子了吧?您别忘了,您可是许了人家的,若是不守妇道,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苏浣还未说话,金银又感叹:“不过,小姐,你别说,这个陆公子还真是陌上,什么来着……”
半天接不下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苏浣无奈的摇摇头,“我看啊,早先小四子教你们背的诗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看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小白脸,”墨长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院中,看苏浣那一脸舍不得有些不爽。
“他不是,”苏浣看着墨长临,十分严肃的说道,完全没有往日嬉闹的模样。
说完后不再理会旁人,兀自回了屋,不一会又走出来了,身上添了一件青色的披风。
“东家,您去哪儿?”何志方以为她要去京城,继续道:“我看看要去送哪家的酒。”
“不去京城,”苏浣说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
金银不敢跟上去,直到苏浣走出去了,金银才用肩膀蹭蹭何志方,“小四子,你有没有发现?好像每次小姐看到陆公子都会不开心。上次也是,和你从京城回来一个人坐在那棵梅花树下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银,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何志方立马走远两步,“你怎么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还能是为什么?”金银说,“跟小姐学的呗。”
“金银姑娘,你方才是说,你们家小姐每次遇见陆公子都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墨长临挑挑眉,有些好奇的问道。
“可不是吗?”金银瞬间打开话匣子,“平时我们小姐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只要看见陆公子,她就特别反常。”
“如何反常?”
“反正就是不开心呗,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何志方有些结结巴巴的猜:“这陆公子和东家以前可是旧相识?”
金银白他一眼,何志方打断她的话头,“小四子,我家小姐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从哪认识的旧相识?虽说这两年酿酒,但是也只是与各家夫人接触,你莫要胡说。”
“不敢,不敢。”
苏浣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国寺的山脚下。
咚-咚-咚,大国寺下,传来一阵钟声,晨钟暮鼓,现在看来是下午了。
“想来也是缘分,”她说,然后开始一步一步往山顶上爬。
到了金殿上,她头一回认认真真的给佛祖上了香,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对着度着一层金装的佛祖开始说:“我本不信佛,不信所谓的缘分,更不信你。”
她似乎有些嘲讽自己,“可是你,为何又让我遇见他,我穿越了几千年,穿越了一个时空,你还安排我们相遇。你若是这般安排的,又为何让我穿越来的第一天就成为别人的妾室?佛祖啊佛祖,”她眼眶微红,“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砸了你呢?”
后面这一句,她说得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他到底是不是陆晚川?如果是,为何不记得我?如果不是,长得为何如此相似?”
苏浣起身,自嘲道:“恐怕连你也不知道吧。也罢,连我都不知道呢。”
“阿弥陀佛,”方丈的声音在苏浣身后响起,“既然是上天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施主,顺其自然就是。”
苏浣几乎每日都来,所以大国寺的方丈认得她。
“方丈说得极是,”纵然苏浣心中再有气,也不会把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
“我看施主为心事所困,万事皆是轮回,有些事,强求不得,”方丈高深莫测的说。
“可有些事,只能强求,”苏浣说。
然后她从袖中摸出一绽银子,放到功德箱中,说了句“今日多谢方丈开导,苏浣感慨良多,改日再来才见菩萨”便走了。
才出大殿门口,就听到墨长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她:“怎么?今日才与那陆公子分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求你与他的姻缘了?”
他手中还抓着一把花生米,一粒一粒的丢得老高,然后再用嘴去接。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浣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刚到。”
“哈,”苏浣短促的笑了一声,回过头上下打量着他。
“干嘛?”墨长临双手抱在胸前,“你不会想占我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