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招人

“小姐,这收拾得差不多了,”金银现在对苏铭叶满心的怨气,本想随着她嫁入王府享荣华富贵,却被丢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只有她和苏浣两个人。

苏浣看起来十分高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哼着她没听过的小调。

“行了,”苏浣自然也看出来金银不高兴,“你要是累就去歇会,我自己来就行。”

金银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苏浣将厨房收拾出来后,王府派人送来的粮食,米面已经到了。

她高兴的接过来,十分大方的赏了前来送东西的何嬷嬷两钱银子。

然后自顾自在厨房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她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出来了,招呼金银,“吃完了再把房间收拾干净,就睡吧,今日也累了。”

金银从来不知道,苏铭叶会煮面。

“好好吃啊,”她不禁夸道。

苏浣得意,“你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至此,她们在这儿就算是住下了。

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些,好在自在,金银不用整日再提心吊胆的,生怕不小心做错了事就被非打则骂,苏浣在她面前,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更没有半分矫情。

自从来到墨家的北郊郊院,就忙忙碌碌个不停,偶尔还让金银帮她打打下手。

金银不明白她整日在忙些什么,但是好在性情还算不错,苏浣交代的事情,她都能完成。

“小姐,您到底要干什么?”金银看着她把一条竹子从中间砍断,又掏空,十分不解。

“一会你就知道了,”苏浣说着仍是继续手里的动作。

几天之后,一个完整的酿酒设备被苏浣捯饬了出来。

“酿酒?小姐,您要酿酒?”金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很奇怪吗?”苏浣问她。

“您什么时候会酿酒啦?”

苏浣得意的笑,“酿酒算什么,我会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一年后

“王爷,皇上召您回京复命?”季晖看着墨长临递过来的信件,有些不可置信。

“皇上让您戍守边关,防止匈奴来犯,今日却突然召您回京,可是京中出了什么变故?”季晖向来是以最坏的结果预测事情的发展,他们戍守边关两载有余,这两年来,皇上除了偶有询问边关战况之外,便似乎极少将注意力放在边关上。

“许是母亲想念我了,”墨长临微微一笑,道:“你去收拾东西,三日后我们启程回京。”

“小姐,还要多久啊?”金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守在灶头炉火边。

“你急什么,还要一刻钟的时间,”苏浣的声音从另一间屋子传来,“还要一刻钟的时间。”

“小姐,我实在是想不通,您做什么不好,怎的偏偏要揽酿酒这样辛苦的活?”金银又嘟囔着说道。

“这问题你都问了八百遍了,还能是为什么,”苏浣:“自然是因为你家小姐一无所长,只会酿酒呗。”

金银抗议,“可是你以前明明说过你会的东西很多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说的,我就随便说说你也信。”

自从她们二人在北郊郊院住下后,苏浣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自力更生,自己赚钱自己花。

一开始,金银不信任她,可是随着慢慢相处下来,她发现,苏浣的性格和苏铭叶完全不同,一个大大咧咧,自信满满,一个幽幽怨怨,虽然她并不知道苏浣现在已经占据了她家小姐的身体。

一开始,金银以为,苏浣口中的自力更生应该是刺绣女红之类的活儿,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浣所说的自力更生,自己赚钱自己花,竟然脑洞大开,自己酿酒。

别院里,苏浣金银二人相依为命,脏活累活基本都是要自己动手,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遇见何志方之前。

自从苏浣在郊院住下,墨老夫人发现她每日都会上山祈福,于是就没再派人监视她。

苏浣怀疑,王府的人估计是把自己忘了,当然,她求之不得。

每日上山烧香之后,她都会从山上挖几株野花下来栽在院子当中,或是腊梅,或是桃花,或是百合,甚至还在院中的某一处挖了一一块池塘,栽上了荷花。

既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同时还不忘本分。

说起何志方,苏浣还是还是大半年前将他挖过来的,当日苏浣前往渡江码头,盘算着将来若是有一天北平王回来了,那么她在这偌大的京城定然无法再待不下去,所以想着先去熟悉环境,以备日后逃跑。

“九哥,我这一早上扛了九袋,每袋一文钱,您怎么才给我五文钱呢?”码头不远处,一个身材不算魁梧,甚至颇有些瘦弱的身影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他妈的,给你赚钱你还在这挑三拣四,”那九哥一鞭子就抽在了何志方的身上,何志方硬是不敢反抗,“爱干干,不干滚。”

说罢还啐了一口,口中念念有词,“读了两年圣贤书,连自己是什么玩意儿都忘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苏浣啧啧几声。

何志方许是听到了苏浣的吐槽,欲开口辩解,却在看到苏浣是一个姑娘家家时把话咽了回去,然后把头沉沉的缩了回去从苏浣旁边走过。

第二日,苏浣又撞上了何志方,当然,这一回她是故意的。

“要不要去茶棚坐坐?我请你喝茶,”苏浣抛出橄榄枝。

“你是本地人?”茶棚下,苏浣看着坐在她对面有些局促的何志方问道。

“是,不知姑娘有何贵干,”何志方的头依然很低。

“昨日我看到你在码头卸货,”苏浣斟酌了一下用词,“听到那人说你曾读过书?”

“是,”何志方的头埋得更低了,“略读过几年书。”

“那你怎的还要去做苦力活呢?”苏浣假意好奇问道。

“这,”何志方搓了搓手,脸上尽显窘迫,“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那你可有其他赚钱的门道?”苏浣循循善诱。

“这……”何志方似乎把头埋得更低了,虽然在苏浣眼里现在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这样吧,我给你个赚钱的机会,你看怎么样?”苏浣直入主题。

何志方听到此处,眼睛一下就亮了,可是没过几秒钟又把头低了回去,“姑娘,在下身无长物,略识得几个字罢了。”

“无妨,”苏浣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那不知姑娘是要写字还是……”

“都不要,”苏浣拒绝。

“那莫不是要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何志方有些犹豫,“姑娘,这些可是万万是做不得的。”

“我若说是,以你这身板,你确定你能做?”苏浣存心想要逗逗他。

“姑……姑娘,”何志方有些结巴,我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的,“所谓,君子不欺之以方,这……”

噗嗤一下,苏浣笑了,够傻也够憨,符合她的要求。

后来,何志方自然就跟着苏浣走了,只不过他白天替苏浣跑腿做事,晚上便回到自己家中,毕竟那时苏浣还住在墨家的院子里。

不过自从何志方来了之后,每日的劈柴扛米,酿酒搬酒此类重活倒是不用苏浣和金银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