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小姐见旁人的?”文丞相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守在文清遥门口的士兵脸上。
那俩人慌忙跪下求饶,“丞相大人息怒,郡主说要吃五芳斋的点心,这才让玉枝去五芳斋买点心。”
文丞相又是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来人,即可派人严密监视北平王府,北平王府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
“把玉枝给我带上来,本相要亲自审问她。”
“苏姑娘,这……”
“放心吧,不过就是安神茶,里边加了些蒙汗药罢了,”苏浣说,“我不能让他冒着皇上猜测陆家与北平王府勾结的风险,不能让他拿整个陆家做赌注。”
安置好陆子儒后,苏浣坐在床边,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对不起了。”
说罢,只身一人出去,对何志方交代几句之后,又换上金银替她准备好的男装。
“那要不,属下暗中保护您,”陶喜说。
苏浣笑了,“你若跟着我,那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你可别忘了,你是陆府的人。”
“苏姑娘,可是您这一走,我没法和我家公子交代呀,”陶喜犯难。
“你只需叫他放心,还有就是千万拦住他,别让他醒后去天虞山。”
金银替她收拾好包袱,“小姐,您何必非要去冒这个险”。
“你懂什么?”苏浣说,“好生酿酒,不许偷懒。”
看着苏浣骑着马越走越远的背影,陶喜对苏浣忽然生出无限的钦佩之情来。
明明只是一介弱女子,却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要什么。
在国家大义面前,可以置自身于不顾。
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公子对她动心,似乎在情理之中。
苏浣走后的第二天清晨,陆子儒醒了。
“公子”,陶喜看起来有些忐忑不安。
陆子儒捏了捏眉心,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是笑春风的客房。
他问,“阿浣呢?”
“苏姑娘……”陶喜结结巴巴,不敢直视陆子儒,把头深深的低下去,“苏姑娘,去天虞山了。”
陆子儒的动作顿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陶喜,第一反应就是从床上下来,然后对着陶喜说,“陶喜,备马,去天虞山。”
“公子,”陶喜拦住他,“苏姑娘可说了,您千万不能去,她临出发前还特意嘱咐属下,让属下好生看好你。”
陆子儒不怒,反而嗤笑道,“我不能去,她就去得?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只身前往天虞山,你有没有想过她若是遇到劫匪,那……”
“公子,”陶喜还是拦住他,“苏姑娘机灵聪慧,不会有事的。”
“放开,”陆子儒怒斥道。
“公子,您真的不能去,苏姑娘说了,您若是现在去了,那苏姑娘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陆子儒还是执意要走。
何志方这时正好走进来,闻言道,“陆公子,您还是听我们东家的吧,我们东家不让您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您,您若是去了,到时候我们只怕不好交代。”
第三天的傍晚,苏浣到了天虞山的地界。
她猜测,西面是山匪出入的方向,那么墨长临若是不想打草惊蛇,那么必然不会从西面正面进攻,除去西面,墨长临会选择哪个方向,苏浣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拿着手中的地图研究半晌。
除去西面,其他虽然都是悬崖,但是东面下方乃是光秃秃的,只要从山顶上往下看,那么必定是一览无余,所以,墨长临肯定不会选择东面。
那么只剩下南面和北面。
南面地势较高,且与其他山相连,天虞山的悍匪若是不蠢,定然也会派人把守,时刻提防,那么就剩一个北面了。
北面树荫成林,悬崖虽然陡峭,难以攀登,但是墨长临乃是常年带兵之人,又久经沙场,想必,这点难度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苏浣打定主意后,骑马飞奔朝北面而去。
墨长临此刻不在营帐之中,而是驾马在天虞山山脚下,他冷着一张脸,自下而望。
是时候了,他想,他部署了三天,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趁着天黑,就是最好的行动时机。
苏浣不知道现在的天虞山地界危险重重,自然也想不到墨长临的行动就在今晚。
她骑着马,每向前走一步,心里的紧张就多一分。
她有些后悔,当初拒绝陶喜暗中保护她的提议。
过了那片树林,再往前不远,就到了墨长临之前安扎营寨的地方,只是如今,早已没了痕迹。
但是只要有人生活过得地方就会有痕迹,她还是从地上察觉到了一丝丝的蛛丝马迹,看来,她选择北面是正确的。
她一步一步前进,听到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停下来观望。
然而,纵使她再小心谨慎,意外还是发生了。
就在她距离悬崖越来越近时,她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她不敢确定那些人是墨长临,还是山上的悍匪。
她不敢再骑马,而是翻身下马,将马用缰绳系在原地,自己只能一步一步步行朝前走去。
在她还在努力寻找墨长临的身影时,忽然,“咻”的一声,一支箭羽穿过丛林,朝着她的方向穿来。
她被吓得连连退了几步,连尖叫都忘了,就在她以为难逃一劫时,只见从另外的方向又飞过来一支箭羽,在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与先前那支箭羽相撞,然后两支箭同时啪的一声,生生落在原地。
苏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余光瞥到一人骑马朝着她来。
那人并未穿着铠甲,而是一身便服,苏浣还未细看,那人已经骑着马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苏浣抬眼,看到了墨长临那双带着些寒气的双眼。
墨长临有些冷淡的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浣想起,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墨长临问她,“你就这般想要休书?就这般想要离开王府?”
苏浣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卑不亢,“王爷若是愿意成人之美,那苏浣必定感激不尽。”
墨长临连笑几声,颇为讽刺的问她,“是为了陆子儒吧。”
“不过就是为了不依附旁人,为了得一个自由之身,为了万事自己做主。”
“好,很好,本王成全了你就是。”
苏浣离开王府时,俩人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但也绝对算不上愉快,而且她把墨老夫人得罪了个干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