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克,你最近可有听到什么关于清遥郡主和北平王的风声?”
皇宫的御花园内,皇帝正信步闲庭的晃悠着。
“启禀皇上,老奴不曾听到什么消息,”在身后跟着伺候的高克道。
皇帝站住脚步,说,“我听闻北平王妃身子愈加弱了,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清遥郡主自打北平王回来,每日都要前去王府给墨老夫人请安,不知,这丞相又是怎么想的。”
高克不答,只是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皇帝扫了一眼高克,继续说,“一个在朝中位高权重,一个手握重兵,朝中,最忌朝中大臣联姻,这北平王和文丞相,就没必要掺和在一块了吧?”
“皇上所虑极是。”
“不过这大臣联姻也不尽是坏事,关键看谁跟谁联,这联姻若是联得好,还能对朕有利,你说是吧?”
高克点头。
墨长临的营帐内,苏浣正坐立不安的走来走去,她有些焦急,时不时看向营帐外面,但是一直没有动静。
墨长临剿匪之前,苏浣已经悉数将文清遥透露出来的消息告知墨长临,可是他好似完全不当回事似的,只是命人将苏浣送回营帐,好生照顾,不得踏出营帐半步,便不再说其他。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墨长临回营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苏浣在看到他整个人是完好的那一刻,才放下心来。
一个士兵跟在身后,打了一盆水进来给墨长临擦脸。
“王爷,这山中悍匪可是被剿干净了?”
“嗯”,墨长临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这内奸,可查出来是谁了?”
墨长临这才正色看了一眼苏浣,脸上表情有些阴阳怪气,“说来还要多谢你才是,一个人竟然冒着被劫持的风险前来告知本王,本王身边被安插了眼线。”
苏浣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扯淡,这道谢也道得言不由衷。
不过她并不打算理会他,而是说,“王爷若要谢,还是应该要谢清遥郡主才是,若不是郡主冒险让人传出消息,苏浣此刻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哦?”墨长临眉毛一挑,“本王倒是好奇,郡主是如何将消息传到笑春风的?郡主又是何时知晓你住在何处的?”
苏浣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这不是重点好吧?重点是我将消息告诉你了,我完成我的使命了。”
墨长临步步朝她逼近,苏浣只能步步后退,退到最后退无可退了,墨长临居高临下,用一只手捏住她的两边脸颊,说,“当初向本王讨要休书的是你,要与本王一别两宽的也是你,如今,眼巴巴的跑来的又是你,怎么?你莫不是在跟本王玩欲擒故纵的游戏?”
天地良心,苏浣真的没有这个闲情逸致,绝对没有这么吃饱了撑的。
她挣扎无效后,龇着牙道,“王爷,我就是打个酱油路过。”
“打酱油路过?”墨长临有些疑惑,看样子是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王爷乃国家栋梁,保定国家安康全要仰仗王爷,国家大义面前,儿女私情此等小事不得放一放!”
“那看来,倒是本王误会你了,”墨长临似笑非笑。
那绝对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丞相之女文清遥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陆首辅之子陆子儒,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清遥郡主待宇闺中,与陆子儒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清遥郡主许配陆子儒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陆子儒听着圣旨,久久回不过神来。
“陆公子?陆公子?”宣旨公公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子儒喊道。
“哦,公公,”这道圣旨对于此时的陆子儒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问,“公公,皇上为何突然赐婚?”
那公公赔笑,“这,奴才就不知道了,陆公子还请接旨吧。”
“子儒,领旨!”
同样视之为晴天霹雳的还有文家的的文清遥,她跪在地上,宣旨太监才方念完圣旨,就直接对公公说道,“我不嫁,这圣旨,本郡主不接。”
“清遥,不可放肆,”文承宇呵斥。
“爹爹!”文清遥委屈的大喊。
“皇上赐婚,乃是我丞相府之幸,你岂能抗旨?”
“我不嫁,”文清遥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郡主,”那公公知晓文清遥在皇上面前十分受宠,不敢轻易得罪,“此乃皇上圣心独裁之事,奴才只是跑腿的,郡主,莫要为难了奴才,还请接旨吧。”
“我不领,”文清遥忽又变得剑拔弩张,“这陆家的公子是人是鬼我都不知道,我不嫁。”
文承宇好言相劝,“女儿啊,抗旨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岂容得你任性妄为。”
好说歹说,这圣旨,文清遥到底还是领了,但是领得心不甘情不愿。
月夜,月亮忧郁的挂在云上,冰冷的光惨淡的洒下来,整个后院都笼罩着一层无名的阴沉凝重的气息。
陆子儒站在后院,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脸上表情十分忧郁,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两句诗说出了陆子儒此刻的心声。
“儒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身后传来了陆夫人的声音。
陆子儒回过头,两手相拱,给母亲行了礼,“母亲不也没睡吗?”
陆夫人走到后院的石桌处坐下,陆子儒跟着坐了过来。
看他神色不甚欢喜,陆夫人问道,“怎么,还在想皇上赐婚一事?”
陆子儒哀愁,“是,孩儿想不通,皇上为何突然会为我与郡主赐婚。”
陆夫人说:“说来你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听闻郡主颇受皇上宠爱,皇上将郡主赐婚于你,乃是对我陆家的宠信。”
“话虽如此,”陆子儒沉默一会,终还是如实回答,“只是我与郡主素不相识,私底下更是从未见过,况且孩儿还不想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你可是,不想迎娶郡主?”
心事被点破,陆子儒便不再多加隐瞒,坦然道,“是,孩儿不想,也不愿,说来不怕母亲知道,孩儿心中已有良人。”
“儒儿,天子赐婚,乃是大事,圣旨已下,召旨已发,又岂是你不想娶,不愿娶,就能不娶的。”
陆夫人说完这些话,陆子儒不再言语,他知道母亲说的有理,可是要他娶郡主,他的确万般不愿。
“你心中的良人,可是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