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忙活了半夜刚睡下不久的众人吵醒了。
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开门,快开门。”
何志方披上衣服才刚将门打开,就见一人带着十几个啰啰举着火把大步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朝着各个房间搜。
“官爷,官爷,”何志文边跟在那人身后边道:“不知官爷是在找些什么,这大半夜的……”
“没你什么事啊,”旁边一人一推何志文,将他推了个趔趄。
“不知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苏浣披着厚厚的大衣,打着哈欠,坐在大厅上方的位置镇定自若,连起身都不曾。
对于这个府尹周大人,苏浣是听过的,仅仅是因为他的妻子周夫人,据悉,许夫人是个十分彪悍的人。
这不,白天才刚送过酒去他府中。
当然苏浣所说的彪悍不是外表,而是内心。
听说这个周敏十分惧内,性格软弱,但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靠着沾亲带故,在朝中混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差事。
“东家,”何志方怕那些人对苏浣动手,跑上前去,“周大人有礼。”
“呦,原来是何老板啊,失礼了失礼了,”周敏假笑道。
对于苏浣,周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从未见过,酿得一手好酒,自家夫人尤其爱喝苏浣酿的玫瑰露,据说,养容美颜十分有效,连周大人瞧着,都觉得许夫人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因为一次机缘巧合的缘故,听说夫人还和苏浣成了好朋友。
“这位是?”周大人假意问道。
“笑春风的真正东家,苏浣,”何志方介绍说。
苏浣冷冷的扫了一眼他,随即笑道:“周大人这是在找什么?”
“听闻今日京城逃出了两个朝廷钦犯,这不,上面催得紧,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苏老板勿怪,勿怪,”周大人客客气气的道。
“朝廷钦犯?”苏浣笑了,随即话音一变,“那大人可搜出什么来了?”
“这……”周敏被她问得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主要是因为他十分惧内,而许夫人对苏老板又青睐有加,若是此刻将她得罪了,她日后若是到夫人面前这么一说,那自己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苏老板说笑了,像苏老板这样的人,怎会做出藏匿钦犯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听闻许大人近日喜得麟儿,”苏浣自顾自岔开了话题,“苏浣人微言轻,自然是不敢轻易登门祝贺的,故此,苏浣特意为夫人酿了两坛糯米酒,夫人刚产子不久,每日用糯米酒煮上一两个鸡蛋是再合适不过了,今日大人既然上门了,不如顺道将这两坛糯米酒给带走了罢。”
“让苏老板费心了,”周大人早知道苏浣与自家夫人交好,没想到竟然好到这个程度,想到自己深夜上门,下属还颇为不敬直接进门就搜,不禁有些局促起来。
“金银,”苏浣吩咐道:“你去把我特意为许夫人准备的那两坛糯米酒拿出来,”苏浣顿了顿又道:“再去拿几坛上好的梨花白,这天寒地冻的,大人为朝廷尽心尽力,为百姓殚精竭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自然是要体谅大人的一番辛苦,这几坛酒权当我的一番心意了,给各位弟兄暖暖身子,还望大人切勿推辞。”
金银得令,进了酒窖将酒拿出来依次分给许大人的几个小啰啰,大人受宠若惊,正要道谢时,苏浣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
许大人一颗心顿时又提上去了。
苏浣只是淡淡笑道:“日后许大人若是抓到了朝廷钦犯,还望告知苏浣一声,也好让我们放心,免得我们日日都要提心吊胆的,不得安生”
这话说得就差没直接指着许大人的鼻子告诉他:你特么的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吵到老娘睡觉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滚滚滚!!!
“自然,自然,”周敏赔笑道,“本官这就不多打扰了。”
“如此,苏浣便不送大人了。”
这逐客令下得,许大人和下属既然得了酒,自然没有再赖着不走的道理,二话不说干干脆脆果果断断的离开了。
这苏浣虽然只是一介女流,还只会酿酒,但是这软硬兼施的,竟然让人生出几分压迫感来。
苏浣目送他们出了院子,伪装出来的镇定立马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一软,直接趴在了桌上。
这救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两个祖宗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去,把地窖里的那两人搬出来……”
然后苏浣又眼睁睁看着何志方和金银把昏迷不醒的墨长临抬到她的床上,再看看他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她不禁一阵牙疼,别开脸去,不忍再看。
次日一早,苏浣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丢了几绽银子到何志方手上,道:“去,按照你的尺寸给添置几套新衣服。”
“可是东家,”何志方完全懵了,苏浣何时对他这么好了,“我不缺衣物。”
“谁让你给自己买了,啊……”苏浣咆哮着,“我让你给那两祖宗买,那两祖宗!!!”
“那为什么是按我的尺寸,”何志方不解。
“废话,你知道他们尺寸吗?再说,若是按照他们尺寸,回头朝廷的人查到你头上你作何解释?这叫保险起见,保险起见你懂不懂?”
眼看着苏浣的耐心彻底告罄,何志方刚想麻溜的滚,然后又硬生生被叫了回来。
“还有,买几只鸡和猪脚,猪肝,鸡蛋回来,给那两祖宗熬汤补血。”
“得嘞,”何志方又麻溜的滚了。
“老夫人,王爷回信说这几日便能回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王静娴一边伺候墨老夫人喝茶,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眼角偷偷瞥向门外,嘴上还带着些许笑容。
“静娴啊,耐心些,”墨老夫人瞧着自己的儿媳妇,自然将王静娴的状态瞧得一清二楚,“长临这孩子,离京两年多,平日里也不见来一封书信,这府里还是要你多操些心,这么多年来,也幸亏有你啊。”
“老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儿媳妇的本分,”王静娴浅笑道,末了,才忽然想起来似的问一句,“王爷快回来了,那这小妾,您看,是不是该接回府了?”
王静娴不提,墨老夫人差点将苏铭叶给忘了,她看了一眼王静娴,知道王静娴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不希望苏铭叶早早回来的,于是顺着王静娴道:“不急,等王爷回府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