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谣[1]

赤云日东江水西,榛墟树孤禽来啼[2]。语音哀切行且啄,惨怛若诉闻者凄[3]。静察细忖不可辩[4],似呼郭公兼其妻。一呼郭公两呼婆,各家栽禾,栽到田塍[5],谁教检取螺。公要螺炙,婆言摄客。摄得客来,新妇偷食。公欲骂妇婆则嗔[6],妇头插金行带银。郭公唇干口燥救不得,哀鸣绕枝天色黑。


[1] 该诗题前原注为“杂调曲”。杂调曲,即郭茂倩《乐府诗集》之《杂歌谣辞》,多为民间歌谣。《弘德集》中此诗有小序云:“布谷,江西人呼为郭公,民间有谣云。”此诗后有李梦阳跋云:“李子曰:世尝谓删后无诗,无者谓雅耳,风自谣口出,孰得而无之哉?今录其民谣一篇,使人知真诗果在民间于乎,非子期,孰知洋洋峨峨哉?”

[2] 榛墟:长满灌木的土丘。榛,植物名,落叶灌木或小乔木。墟,土丘。

[3] 惨怛:忧伤,痛悼。《汉书·元帝纪》:“岁比灾害,民有菜色,惨怛于心。”

[4] 忖:思量,揣度。

[5] 田塍(chénɡ成):田畦,田间界路。

[6] 嗔:怒。杜甫《丽人行》:“慎莫近前丞相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