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菜,你自己热了吃。我出差去了,要周日晚上才回来。”
李鱼读完字条,默默地把字条扔进纸篓,从冰箱里取出那些冰着的菜,热了热,装进饭盒,便离开了。
她清晰记得这是第三个周末回家没有见到母亲,只有简短的留言和冰冷的菜肴。前两次还会感到失落和伤心,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只有接受,甚至有些释怀。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服母亲许可自己养猫,所以暂时不见面也好。
“李鱼。”刚走到校门口,便被一个男生叫住了。
李鱼向他打了声招呼,这个男生她认识,是高二的学长,家里很有钱。
“听说你捡了只猫,还养在宿舍里。”
李鱼点点头。这件事,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年级主任还特地把蒙老师叫了去问话。
“你运气可真好,有蒙老师这个特级教师护着,干什么都被允许。”男生看来是笃定要跟她在校门口聊天了。
李鱼没有说话,她在思考男生找自己说话的目的。
她是初中生,对方是高中生,又不是班级干部,二人没什么交集。李鱼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他和自己班里的贾贝贝一样,被父母宠坏了,学习成绩一般,却天天带着学生捉弄老师。
“你会养猫吗?知道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吗?”男生问道。
李鱼摇摇头,随后又说:”蒙老师给了我一本书,我在学。”
“嘁。”男生不屑一顾地说,”你不会在给它喂牛奶吧?”
“不行吗?”李鱼感到疑惑,不是都说小猫咪喜欢喝牛奶吗?
“天哪,真的吗?你……”
男生还要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胡一,”另一个个头差不多的高年级男生喊住他,”老师叫你。”
“哦。”胡一耸耸肩,转身走进校门。
“没被吓到吧?”第二个男生问李鱼。
李鱼摇摇头,说道:”沈班长,谢谢你。”
那个男生是胡一班级的班长沈雪伦,和李鱼自然更熟悉一点。
“胡一就是大少爷性子,什么新鲜事都想管管,没有恶意的。”沈雪伦说。
李鱼点点头,她知道沈雪伦是在帮自己解围。
“不过说起来,大家都很羡慕你,能在宿舍里养宠物。”
“小棕,它很乖,大家都喜欢它。”李鱼笑着说。不知为何,但凡提起这只自己才认识了不到一周的小猫,自己就很开心。
“不过刚刚胡一说的没错,小猫咪不能喝牛奶。”
“为什么?”
“人类喝的牛奶有乳糖,小猫稍微喝点可以,但喝多了对肠胃不好,得喝宠物专用奶。”
“那,那要到哪里去买啊?”李鱼一边慌张地问,一边摸了摸口袋,自己的零花钱所剩无几了,就算知道地方,估计也没钱买吧。
沈雪伦看着她逐渐皱紧的眉头,安慰说:”没事,我姑姑家也养猫,我让她帮忙买点。”
“这样……”李鱼有些犹豫了,她不敢开口答应,怕麻烦人家,也担心自己支付不了这笔费用。
“她有熟悉的宠物店,肯定能买到又便宜又好的猫用奶粉。”
她相信了。不仅因为他是学校所有高年级老师最看好的三好学生,更因为他的笑容。
是那么地灿烂,好似春日正午的阳光,耀眼,温暖,一直洒到她的内心,照亮了每一个阴暗的角落,让她的心变得暖和。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笑容的,李鱼想。
而高吉鹤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拿着身份证,看着上面男人的笑容,说道:”长得挺帅,怎么死得这么惨?”
死得惨?秦月看了看面前的尸体,确实如此。
读书的时候,他见过千奇百怪的尸体,有巨人观,也有分尸,被火烧成焦炭的,但被兽爪撕得血肉模糊的倒不多见。
那张身份证上的帅脸也几乎被毁。
“老韩,你认识这个人吗?”高吉鹤问。
韩举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说道:”户籍地址是普镇没错,但是,这个地方已经拆掉了,应该是还没迁户口。”
“能查到吗?”
“可以,我这就让小刘去办。”
韩举正想离开,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秦医生,秦医生。”一个女子在停尸间外叫道。
秦月放下手里的手术刀,与韩举一同走出去。
“有事吗,丁医生?”秦月问道。
这个短发的女医生,笑着说:”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这里有客人。”
“哈哈哈,丁宁,你别在意,”韩举开玩笑道,”我这就走了。你有什么私密话,尽管跟秦医生说吧。”
丁宁脸一红,怒嗔道:”韩叔,您胡说什么?我找秦医生是有正经事的。”
“对对对,正经事。你这事可是你爸妈的心头大事。”
丁宁的脸更红了,害羞地直跺脚。
“韩所,我会尽快把尸检报告给你的。”秦月说。
“好的,哦,对了,”韩举忽然想起来,将手中的身份证举到丁宁面前问道,”丁宁,这个人你认识吗?我记得你家住过河弄路。”
丁宁瞧了瞧面前的身份证,停留了五秒后说:”沈雪伦?不认识。”
“是嘛,我还以为你认识呢。看年纪,就比你大了两岁,想着你们可能一块在中学读过书。”
“韩叔,这个人一看就是家境不错的,中学说不定是到市里读的。”
“唔,有可能。”韩举点点头,对高吉鹤说,”高警官,我们先回所里吧。”
高吉鹤点点头,随韩举离开停尸间,与丁宁擦肩而过时,多看了她一眼。
“那个叫丁宁的女医生,”回派出所的路上,高吉鹤问,”你们很熟吗?”
“也不算太熟。她父母和我是中学同学,高中毕业就出来讨生活,没离开过镇子,这一来二去的,彼此也了解些。”
“是吗?”高吉鹤沉默了。
韩举觉着奇怪,追问道:”怎么了?高警官。”
“她刚刚,”高吉鹤斟酌着措辞,”迟疑了,看身份证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
高吉鹤没有回答。迟疑这个词,是温和的表达。
他不会看错,当丁宁看到沈雪伦的身份证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后渐渐缩小,在回答韩举前,她有一丝的停顿,但很短,短到高吉鹤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能肯定,丁宁认识沈雪伦。
“小刘,你查一下死者的身份。”一回到派出所,韩举便开始开展调查。
“老张,”他对另一个民警说,”你去问问老谢,他的24小时超市也在学校边上,问问他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老张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韩所,我可没做过审讯的活儿。”
“哎呀,不是让你审讯老谢,是让你去问口供。”韩举感到有些尴尬,他的下属在高吉鹤面前公然质疑自己的决定,显得自己很没能力。
“没事,韩所的意思是,我跟你一起。”
“哦哦,那我给高警官当助手,可以可以。”说着,老张将高吉鹤递过来的烟夹在耳朵上,走出去了。
韩举不好意思地对高吉鹤说:”抱歉,高警官。老张原本只是辅警,后来有个民警辞职走了,考虑他家境困难,又在这里干了不少年,就把他纳进了正式编制。他懒是懒了点,但是人品性还是不错的。跟镇上这些老头老太太关系也好,您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可以问他。”
高吉鹤点点头,说:”没事,各式各样的民警我都接触过。”
韩举笑了,夸赞道:”不愧是市局最年轻有为的警官啊。”
高吉鹤难为情地摇摇头,说:”您可别这么夸我,我被派到这儿来啊,我......”
他迅速闭上了嘴。他可不能告诉韩举实情。
“对了,老韩,镇上还有多少人?”
“三四百人吧,像丁宁这种年轻人不多,秦医生这样外地来的就更少了。”
“怎么,秦医生是外地人?”
“对,他也挺倒霉的。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我们镇医院的。外地年轻人里他来的最晚,其他人没有个七八年,也有五六年了。他才来了三年。”
高吉鹤点点头,又问:”蒙老师看上去家境不错。”
“蒙老师是特级教师,受过省里表彰的。她原先在市里教高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才回来教初中。那幢房子,是她家老宅。”
“没在拆迁范围里吗?”
“当然在,但是蒙老师没同意。拆迁办还在跟她协商呢。”
一个钉子户?高吉鹤想,这个蒙老师看似温和,但笑容背后却有着对外人的警觉和冷淡,难道是因为面临拆迁的压力吗?
“蒙老师这个人啊,”24小时超市的老谢道出了另一番言论,”教书的时候可凶了。不信,你问我儿子,他上过一年蒙老师的课。”
老谢朝在里面理货的儿子努了努嘴。
一头金发的年轻人听到,走了出来,说道:”哎呦,爸,能别提那名字吗?一听到‘蒙老师’三个字,我就头疼。你看,又开始疼了。”
“金毛狮王也有害怕的人吗?”老张笑话道。
高吉鹤看了看老张,不明所以。
“这小子叫谢逊。”老张解释道,”他出生的时候,老谢正迷武侠剧,就给他取了这个名。”
好吧,这名字取得真……不错。
“白发魔女啊,那是我的童年阴影。”谢逊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白发魔女?”这里说话怎么跟武侠片似的。
“这是她的绰号,大家背地里都这么叫。”
“蒙老师很凶吗?我倒没看出来。”高吉鹤试探道。
“凶!可凶了!”谢逊双眉紧皱,露出夸张的表情,手舞足蹈说,”她在我们中学教了十来年书,这么粗的教鞭,敲断了不下一百根。你别看她细胳膊细腿的,当年一手提着一个男生的领子,提溜到门口,不带喘气的。你见过《射雕英雄传》的梅超风吗?”
“哪版?”高吉鹤竟然认真地问了。
“不管哪版。梅超风可不可怕?”
“张牙舞爪,挺唬人的。”
“她比梅超风可怕一千倍,不,一万倍。”
高吉鹤默默地听谢逊说完,将信将疑。老师嚒,总是顽劣学生的童年阴影,有点夸大其词也是很正常的。
“谢老板,”他问,”昨晚九点之后,你有见过什么人进学校吗?”
据秦月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晚上9:30—10:00之间,那么能看见学校正门的24小时超市,应该能见到出入的人。
“有见到吗?”老谢问儿子,”昨晚那个时候,我去帮蒙老师修电闸了,这小子看店。”
谢逊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有见到个人进去。”
“是这个人吗?”高吉鹤将沈雪伦的照片展示给谢逊。
谢逊眯着眼睛瞧了半天,说:”这个……昨晚下大雨,我就看见个人影,也没看清是男的还是女的。不好意思啊,警官。”
“没关系,”高吉鹤也没对谢逊有所期待,”对了,谢老板,你刚刚说昨晚帮蒙老师修电闸。怎么,超市还有这个服务吗?”
老谢点点头说:”我本来是个学校电工,负责教学宿舍的。现在退休了,帮帮忙而已。”
“现在还留在镇上的居民,大部分是老年人,腿脚不便,更别说修电器了,”老张进而帮忙解释道,”老谢父子提供这样的服务,方便很多。”
“你去的时候,有看见蒙老师的猫吗?”
“你说的是哪只?”
高吉鹤愣了愣,哪只,蒙老师养了很多只猫吗?
“老总,就那只大肥猫。”老张补充说,随后跟高吉鹤解释,”蒙老师一共养了四只猫,老总年纪最大。”
“老总啊,没见到,听蒙老师说跑丢了,正着急找呢。”
“这就对上了。”老张对高吉鹤说。
二人的证词听上去是一致的,但是高吉鹤并没有因此放下对蒙老师的怀疑。
“麻烦了,谢老板。”
跟老谢父子道别后,高吉鹤与老张走在路上。
“老张,如果原本是这个镇子的人,房子拆了后搬走,现在回来一般会住哪儿呢?”他问道。
“一般吧,不是住亲戚家,就是住酒店啊。”老张很聪明,立刻明白高吉鹤在考虑什么,”小伙子呢,一般不愿意住亲戚家,觉着不方便,所以我想他应该住酒店。”
“我们镇上酒店有哪几家?”
“除了这边的如家快捷,就只有国道对面新开发区的豪尚大酒店了。”
“行!那我们现在去豪尚大酒店。”
高吉鹤正想拉着老张赶下一个地方时,接到了修车老板的电话。
车修好了,让他去取。
听老张说,豪尚大酒店有点距离,正好,取了后开车去。
修车店不远,穿过国道,转个弯就是。店不大,百来平方,除了老板办公室,最多能停三辆车。
当高吉鹤迈进修车店的时候,他后悔了。
店里除了他的车,还有两辆在维修,可能是小故障,所以车主在一旁等待。
瞧了瞧那两辆,再看看自家的,高吉鹤挑了挑眉,在思考要不要开口承认那是自己的。
“高警官,”老板齐来陈迎了上来,”您的车好了,小毛病,发动机有年头了。”
“我知道。”高吉鹤尴尬地笑了笑。
此时旁边传来偷笑声,说道:”原来是阿sir的车啊,怪不得这么……古朴。”
女人说完捂嘴笑了起来。
是啊,他的车子是老,哪及得上这位美女身后的红色宝马。
高吉鹤心里嘀咕了几句,跟老板倒了声谢,付完钱,开车带着老张走了。
却不成想,在豪尚大酒店前台再次碰到了这个女人。
“哎呀,阿sir,我们真有缘,又见面了。”女人一边说,一边将身份证递给前台客服。
贾贝贝,高吉鹤瞄到了身份证上的名字。
“好巧,”他说,”你住这里吗?”
“唔,刚刚入住,阿sir难道也住这儿?”贾贝贝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说道,”哎呀,内陆的警察可以住这么贵的酒店吗?不怕被ICAC,哦,不,被纪委查吗?”
呵呵,你了解得可真多,高吉鹤心想,又仔细瞧了瞧贾贝贝。
贾贝贝长得不算好看,但有气质,是那种赤裸裸的傲慢,她无时无刻高昂着头,任由红棕色的长发散在肩上,身上无处不是名牌。
蒂芙尼的颈骨项链,LV的行李箱,爱马仕的手提袋,还有高吉鹤叫不出牌子的连衣裙,他相信应该也是名牌。
这是个富家小姐,高吉鹤判断道,而且还是个被宠坏的富家小姐。
“Come on。你们的效率好低啊,”贾贝贝对客服呼喝道,”还没办好手续吗?你们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客服连连致歉,在她的催促下,紧赶慢赶把房间卡给到了她。
“我的身份证。”贾贝贝毫不客气地拍了拍前台桌子,白了客服一眼。
待拿到身份证,才满意地扭动腰肢,往电梯走去,临走前还不忘朝高吉鹤挥挥手说:”Bye,阿sir,有空一块喝酒。”
“这个香港人……”老张正要骂,却被高吉鹤拦住了。
“不是香港人,”高吉鹤说,”她有大陆身份证,所以是大陆人,而且还是普镇的。”
身份证上的户籍地址,正是普镇。
“啊?”经他这么一说,老张忽然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镇上原先是有个姓贾的有钱人,就住在东湖大街。这不会是他家闺女吧?”
“不必在意,正事要紧。”说着,高吉鹤向前台说明来意,不一会儿酒店经理赶了过来。
沈雪伦确实住在这里。
“老张,通知一下秦医生,到酒店勘察现场。”高吉鹤迅速布置道,”经理,今天有没有人进过他的房间?”
“没有。我们酒店崇尚环保,客房服务一般两天一次,沈先生的房间昨天上午打扫过,所以今天没有进去打扫。”
“沈雪伦是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
“看监控记录,应该是昨天下午,他还让酒店帮忙查了一个地址。”
“哪里的地址?”
“您稍等,我让前台打印出来。”
等待的过程中,秦月和韩举匆匆赶来。秦月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我很忙的,不可能随叫随到。”秦月一边埋怨,一边打开背包,”而且我不是鉴证人员,不做现场鉴证那套。”
“是是是,让您受累了,秦医生,”高吉鹤安抚说,”这不是着急吗?怕耽误了案情侦破。就劳烦您先做第一遍勘察,其他的等市局的同事来。”
说完,他和秦月穿上鞋套率先走进沈雪伦的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床单也铺得没有一点褶皱,看得出沈雪伦很爱干净。
“学校是第一案发现场,这点毋庸置疑,”秦月一边翻看沈雪伦的随身物品,一边说,”你想在这里找什么呢?”
高吉鹤知道,但是他很想了解沈雪伦这个人。一个年轻小伙子,为何半夜孤身前往学校?
是约了人吗?但是谢逊说只看到了他一人。
是怀旧?即使怀念过往,也不可能选一个雨夜前往。
肯定另有原因。
他翻看着,忽然从沈雪伦的衣物中掉出一张照片。
高吉鹤捡起来看,大脑被照片瞬间激发出了火花。
“老韩,你看这照片。”他拿给站在门口的韩举,”里面的女人是不是蒙老师?”
韩举凑上前瞧了瞧,说道:”对,是蒙老师年轻时候。旁边的男人是?”
“长得跟这个沈雪伦挺像的,”老张也凑上前,”但是年纪不对,难道是沈雪伦他爸?”
“这么说蒙老师确实跟沈雪伦有关系了。”
“不只有关系,”老张指指照片中二人,”他们俩这么亲昵,不会是情侣吧?唉,这沈雪伦不会是蒙老师的儿子吧?”
“胡说八道,”韩举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蒙老师没结过婚,哪来的儿子?”
“那也说不定啊,”老张不以为然,”蒙老师回镇子这么多年,都没见她谈过恋爱,交过男朋友。大家伙都觉着奇怪。说不定她在外地结过婚,生了孩子,离婚后伤心欲绝才回镇上来的。”
“哎呦呦,老张,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了。这种老掉牙的剧情,你都想得出来。”韩举嘲讽道。
“蒙老师有没有结过婚,有没有生过孩子,公安系统应该能查到。”高吉鹤说。
韩举认同地点点头说:”对啊,公安系统里,蒙老师是未婚单身。”
“说不定啊,”老张又有了新想法,”是未婚生子,然后被抛弃。”
“我们办案要讲究证据,你别老瞎猜,”韩举警告说,”还有少跟那些大妈们胡诌。”
“这个我知道,不会说,不会说的。”老张笑着摆摆手。
然而说曹操,曹操到。
几人正说着,韩举接到了小刘的电话。
“什么?冯大妈有新的情况要汇报?”韩举不敢置信地问电话那头的小刘,”你确定不是大妈们的闲言碎语?”
“确定,韩所,您和高警官赶紧回来吧,我觉着这事儿有点棘手。”小刘着急地说。
“好好好,这就回去。”
韩举挂断电话,看向高吉鹤。
高吉鹤则看向秦月,后者正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的器物。
“没什么异常,除了你手里的照片,”秦月低头理着东西说道,”我只能调查到这里,剩下的交给市局的专家们吧。”
“好的,麻烦了。”高吉鹤这才放心,转头又交代了酒店经理几句,才与韩举、老张二人赶回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