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以大造“兄长亡故,需要调整情绪”为由将情报站收回自己代管。
万念俱灰的大造每天喝得酩酊大醉后跑进“军中特约茶室”里发泄兽欲,因为他常有殴打辱骂“茶室”工作人员的行为,被人告到了司令部。
听完平川的调查报告,佐藤问:“也就是说,虽然没有人可以证明苏金桂因大造而死,但是他却是最后见过苏金桂的人。而苏金桂的妈妈认定女儿是因大造而死,所以来寻仇,看见大造掏出枪,苏金桂的妈妈已经逃下楼了,还是被大造击毙了?哼哼,就那在茶室那种下流的行为,我看苏金桂的死他难脱干系!”
平川连连点头:“对,对!还有,大造的哥哥大造健一和妻子自杀后,他没有把兄嫂的尸体送到我们医院做死亡鉴定,却送到了仁爱医院。这两件事情都有一个关键人物,岳不息。”
平川拿出岳不息的档案材料:“当初就是他证明了大造进入他暗房的时间,替大造摆脱了苏金桂死亡关系人的嫌疑;这次也是通过他把健一夫妇的尸体送进了仁爱医院。”
佐藤认真翻看着岳不息的档案材料,脸色沉郁下来:“他的家人都死在南京了?这样的人,大造为什么还要把他带进司令部!”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收回情报站后,我发觉浅见和大造也一直在暗中调查岳不息。”平川拿出一沓记录:“这些都是岳不息进入和离开司令部的时间,和我们的定向侦查车进入和离开司令部的时间。”
平川又把一张纸递给佐藤:“这是他们做的比对,共有三次的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我们的定向侦查车进入司令部半个小时后,岳不息就离开司令部,而那部由蚊母鸟操作的电台就会发出讯息。”
佐藤颇感兴趣地接过那张纸认真的看,看着看着,他将那张纸“啪”地拍在桌面上:“那两个废物!这不是还有十一次我们的定向侦查车进入司令部后,岳不息离开司令部,而蚊母鸟却没有发出任何讯息吗?而且他们所有关于蚊母鸟发报时间记录不都是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吗?”
见佐藤发火儿,平川尴尬地坐着,总算又想起了一个话题:“还发现浅见和大造制定了一个“捕蚊计划”估计也是冲着蚊母鸟去的,但是这个计划只是在记录里出现了一次,再无下文。”
佐藤笑着对平川说:“不要管他们的什么“捕蚊计划”!平川将军,看来好运气还是在你我这里的。浅见和大造都弄错了方向,却给你我制造了机会。你看,情报站一共捕捉到蚊母鸟发出的十四次讯号,但是我们的定向侦查车却一次也没有侦测出来,为什么?”
他咖啡色的眼珠子盯着平川看,平川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难道......”
“对!蚊母鸟就在我们的司令部!或者,毗邻!”佐藤得意地笑:“这件事情,你我要去找司令官汇报,交给梅机关或者76号去做,你我不要涉入太深。”
岳不息已经在牛排店二楼睡了一小觉,卢伟华还没有来。他看看表,就快到晚饭时间了,自己该回家了。正焦虑时,墙外的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进屋后,卢伟华边摘掉礼帽,脱去长衫露出一身西装,边略带歉意地解释:“没办法,现在的形式越发严峻了。”看出岳不息刚睡醒,他笑了:“你还真是心大,这么乱你还能睡着。”
岳不息用手撸了把头发,用下巴点了点壁橱:“电台装在行李箱里,放那里面了。”
从佐藤那里得到76号将对司令部及周边地区进行地毯式排查蚊母鸟的消息后,卢伟华就通知岳不息迅速将电台送到安全屋来。
“不过,你不觉得佐藤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另有深意吗?”岳不息不无担心地问。
卢伟华笑了笑:“我知道,他是对我也有所怀疑,但是我们之间的金钱交往太深了,他怕我出事连累到他,因此才透信给我的。”
岳不息不满地白他一眼:“既然如此,你还不当心一点?”
“是的,我也打算避避风头,离开上海一段时间,也让佐藤宽心,所以刚才赶去把赚头先给他送去,等这边风声小一点,我再回来。”卢伟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又给他这个数,没办法,情报站某些时候也是金钱交易。”
“嫂子走吗?”岳不息问。
“不走,他们要是也走那就成了撤退了,以后再想回来就难了。我只是避开锋芒而已,这边的生意还得靠她打理,没有钱咱们的工作就更难开展了。对了,电台拿出来后,你门下面的空间里放的什么?”卢伟华问。
岳不息笑了:“我把你之前给的活动经费和自己攒的钱都放里面了,数目也相当可观,加上保密箱,正好填满。”
卢伟华竖起了大拇指:“聪明!即便如此,也要做好各种思想准备,家里一片多余的纸也不要留。”
岳不息点头,说:“哥,还有个事儿,水香现在和唐天同居,您知道吗?”
卢伟华有点意外:“我只知道唐天的情妇小娄现在和松井姘居,却不知道水香和唐天又凑一块儿了。难怪咖啡屋经理汇报说水香辞职了,他要新招募一名员工班长呢?”
两人同时摇头:“够乱的。”
“小夕和唐妈妈知道吗?她们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生气。”卢伟华关心地问。
岳不息笑着说:“大概吧?我可不会主动告诉她们的,我也没敢告诉秦妈妈,说水香跟着汉奸在同居她是肯定要生气的。”
卢伟华笑着吐出一口烟,看着岳不息:“和小夕有进展吗?”“以后再说吧。”岳不息不想面对这个问题。
“在当前全民族共同抗战的紧张局势下,老蒋还对我们赶尽杀绝,打走日本人,只怕更会是血雨腥风,你和小夕的未来非常不乐观,建议你不要投入得太深。”卢伟华关切地说。
岳不息点头:“放心吧哥,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