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赵绍羽已经洗漱完毕。带着两名家仆站在皇城门口等候,守卫见他身子单薄,站在凉风中很是看着可怜,走了过来,说到:“殿下要不到我们屋里坐着等吧?”
“不用了,我站会吧。”
守卫无奈,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直到天已经大亮,守卫看了看泛白的天空,问赵绍羽:“殿下,要不要去通知陛下,您已经等候多时了?”
“就告诉父皇,我刚到这里。”
“嗯。”侍卫转身去禀报人皇,人皇一听儿子已经来了,连忙让随行的侍卫们赶紧和他一同乘车出宫。
来到宫门,只看见赵绍羽早已等候,见他过来连忙跪下行礼,人皇点点头,温柔地说:“孩子,你等了多久啊?怎么不进去?”
“回父皇,孩儿也刚到。”
“哦,那我们就走吧,上车。”
赵绍羽上了马车,人皇忧心忡忡地说:“你舅父身体欠佳,他说他担心过不去,想见见你。这么多年你们还未曾见过,他这个心愿,我是得答应的。”
“嗯,知道了父皇。”
“他虽是你舅父,但你是皇子,他是丞相,面上还是得行君臣之礼,进了他府中,大可不必拘束,本就是自家人,知道了么?”
“嗯。”这时,赵绍羽才仔细看了看人皇,只看见父皇似乎苍老了很多。
这时,丞相府内两个可爱的孩子可忙活了,大公子文书阳的手卡在了花瓶里,怎么都拔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一旁十二岁的文莘也是着急。
“我这手卡了,我真拔不出来,怎么办啊?”
“这花瓶父亲最喜欢了,加油啊,哥哥。”文莘笑着说。
“不行不行,手疼死了。”
“要不我去找人帮忙吧!”文莘问。
“不行,父亲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文书阳急得使劲拔手。
这时的晗珺,正看着两个孩子,嘴角微微一笑,他打心里喜欢这两个可爱的孩子。
他突然觉得四周异样,走出房屋,抬头发现天上弥散了帝王之气,他明白自己身上的灵气会对人皇的气运有影响。
他想起过两天就是梵天的生日了,施法联系了梵天,梵天高兴不已,让晗珺回水境住段日子。
晗珺只得将文丞相府用法术罩起来,虽然有些反噬,但是这样任何妖魔都进不了府中,对文莘也安全。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了丞相府。
在文丞相家门口,只见一个蹒跚的中年男人,被一位侍女搀扶着,对着人皇的马车行三跪九叩之礼,身子颤颤巍巍。人皇点点头,下了马车,亲自将文丞相扶起,带着赵绍羽走进了丞相府。
这时文莘听见外面有动静,她对文书阳喊:“哥,父亲来了!”
文书阳一听急了,竟突然将手臂从花瓶中拔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父亲……父亲!”文书阳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并没有父亲的身影。
“父亲呢?”他问文莘。
“没来呢,我吓唬你呢,赶快去前院吧,今天妈妈说皇帝陛下要来我们家,刚我的确听见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你还不赶快去?”
“嗯,你把花瓶放回去,我马上就去。”他将手中的花瓶拿给文莘,哧溜跑了出去。
这时,众人正走在前院,突然文书阳跌跌撞撞地跑来,和前面开路的家丁撞到了一起。一抬头,看见怒目圆睁的父亲,还有父亲身旁一身玄服的人皇,吓得赶紧跪下磕头。
“父亲,陛下,我来迟了。”文书阳有些语无伦次。
“书阳,你干嘛呢?”文丞相有些生气,赶紧转身对身边的人皇说:“陛下,小儿无理,望陛下谅解他冒犯之罪。”说完,文丞相又要跪下。
人皇扶起丞相,温柔地说:“国舅不必自责,孩子嘛,偶尔莽撞一些也正常,不碍事,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走进大堂,大堂之中有两排水晶珠帘做的的隔帘,人皇与平王端坐在高堂之中,前面正是一层珠帘和两层纱帘。文丞相坐在堂下一侧的椅子上。
王夫人带着文莘前来拜见。
赵绍羽只看见,门口走进来一位妇人,带着个十多岁的女孩,一同走了进来,他未曾见过这位表妹,但是他却感觉文莘的气息,如此熟悉。
王夫人带着文莘跪下,尊敬地说:“臣妻王氏,带小女文莘,叩见陛下!”
“嗯,赐座。”人皇回答着。
这时,赵绍羽站了起来,愣愣地看着文莘的身影,人皇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我想看看这妹妹。”赵绍羽突然对人皇说。
“哦?”人皇略加思索了一会,答应了。
赵绍羽绕开帘子,慢慢向文莘走过去,他一直看着文莘。人皇也跟着他站了起来,眼睛看着赵绍羽,
文莘本来低着头,感觉到被平王一直盯着,脸不禁红了起来,头垂的更低了。
“抬起头来。”赵绍羽对文莘说。
文莘有些惧怕,只得慢慢把头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赵绍羽愣住了,他越发觉得文莘是那么熟悉。文莘看到眼前帅气的男子正看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连忙躲开了赵绍羽的目光,低下了头。
“妹妹真好看。”赵绍羽微微一笑,表情自然,似乎并没有一丝波澜。人皇看得一怔,他从未见过赵绍羽笑,不禁紧张起来,手心溢出了汗珠。
王夫人赶紧让文莘跪下道谢,文莘连忙跪下,说:“多谢平王。”
“起来吧。”赵绍羽依旧微笑。
这时,人皇听见赵绍羽语气中带着笑意,心中很是欣慰,他从未见赵绍羽笑过,他情不自禁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着文莘和赵绍羽。
这时,王夫人赶紧跪下。整个厅堂,仅仅文莘和赵绍羽,还有人皇站着。
“你喜欢这个妹妹吗?”人皇望了望文莘,又转头看着赵绍羽问。
“喜欢,父皇,我觉得她很熟悉。”赵绍羽眼睛一直看着文莘。
“哈哈哈,你都没有见过她,怎么会熟悉呢?”
“父皇,儿臣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妹妹,但是我就是觉得很熟悉。”赵绍羽一字一句地说着。
“嗯,和她出去玩会吧,难得遇到个孩子陪你。”人皇摸了摸赵绍羽的头。
文丞相咳嗽了两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对人皇说:“就让犬子带他们一起到后花园玩耍吧。”
人皇点了点头,文丞相便命令自己十五岁的儿子文书阳带着赵绍羽和文莘走了出去。
“赵绍羽这个孩子,不容易,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高兴,看来,他遇到了他喜欢的女孩子了。”
“莘儿是我与夫人唯一的孩子,从小就被夫人宠溺,有时候让我头疼。不过她为人真诚,敢作敢当,是个懂事的孩子。平王殿下若是喜欢,也可成就一门亲事。”
“就担心委屈了你家闺女。”
文丞相一听连忙跪下,低头说:“陛下,能嫁入皇家,乃是微臣一族之荣幸,怎会委屈,这光宗耀祖的喜事,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姻缘啊。”
人皇笑了笑,亲自扶起文丞相。
“虽然我的爱妻已故,但我还是认你这个国舅,既然两个孩子有缘,那这亲事也就定了吧,待文莘初潮,即可送入平王府。你是他舅父,有你护着他我也放心。”人皇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随后,两人将赵绍羽和文莘定了亲,人皇还将这门亲事写了下来,并将这赐婚的绢布亲手递给了文丞相。
三个孩子来到后院,赵绍羽看着面前的木制刀剑,轻轻拿起一把长剑,他细细地打量着手中的木剑。
文书阳走到他身边,也拿起一把长剑,笑着说:“殿下,不如来切磋一把?”
“我不会。”赵绍羽回答。
“我教你。”文书阳说完,一把将赵绍羽拉到空地,然后向后退去,趁赵绍羽不注意,向他一剑刺去。
只见赵绍羽猛然转身,用手中木剑挡住了文书阳的一击。
文书阳一愣,这个从未习武的平王,居然反应那么快,看上去弱不禁风,纤细白嫩的手臂力气却很大。他一咬牙,往后退了几步,又举起木剑朝赵绍羽砍去,赵绍羽一闪身,文书阳扑了个空险些摔倒。
这时赵绍羽举起长剑,向文书阳砍去,文书阳双手举起剑一挡,文书阳因震力手往后一甩,木剑险些脱手,好不容易才挡住这一剑。赵绍羽又向文书阳的腰部砍去,文书阳这回适应一些,及时挡住了赵绍羽手中的木剑。
“想不到你那么有天赋。”文书阳笑着对赵绍羽说。
“噢……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知道我原来天生会剑术。”赵绍羽依然看着手中的木剑笑道。
他们的木剑在一起撞击得砰砰作响,一旁的文莘拍手叫好。
人皇和文丞相远远地看见他们,很是高兴,唯独王夫人,一脸不悦。
王夫人是将臣之后,身家也是高贵。王夫人嫁给文丞相两年未得一子,而文丞相的妾室产下一子文书阳,王夫人很是不悦。文丞相只得在文书阳半岁后,将妾室嫁给了远亲,从此,文书阳成了王夫人的儿子。
从此,文书阳一直以为自己是王夫人所生。两年后,王夫人终于怀孕,产下文莘。
她一直希望文莘嫁给太子或皇帝,但是自从文皇后难产去世,文丞相朝中也慢慢不再得势,她早已心灰意冷,如今夫君又将文莘赐婚给一个被众人嫌弃的平王,她心里怎么能不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