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经》（14）

题解

此章阐述大道之纲纪，解说大道之本体。大道浑浑默默，真空妙有，无形无相，无声无臭，不生不灭，不垢不净，无大无小，无内无外，“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它浑浑沦沦，浩浩荡荡，希夷微妙，幽隐难明，无可状而状，无可象而象，极其浑穆。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人视之，若无睹无闻，而自家了照，却又至虚至实，至无至有。掌握了先天大道的本源本体，认知了天地人生的根本真谛，就可以运用大道，除情去欲，抱朴归真，驾驭众物，以正道本。

视之不见名曰夷[1]；听之不闻名曰希[2]；搏之不得名曰微[3]。此三者不可致诘[4]，故混而为一[5]。其上不曒[6]，其下不昧[7]。绳绳[8]不可名，复归于无物[9]。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10]。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11]，以知古始[12]，是谓道纪[13]。

注释

[1]夷：无色。

[2]希：无声。

[3]微：无形。以上夷、希、微三个名词皆指道之本体无形无相，无声无臭，希夷微妙，幽隐难明之意。

[4]致诘：诘，意为追问、究问、反问。致诘意为思议。

[5]一：即道。

[6]曒：指清白、清晰、光明之意。

[7]昧：阴暗。

[8]绳绳：绵绵密密，继继绳绳，无可名状，亦无所作为。

[9]无物：即道之无形无相，空虚无物。

[10]惚恍：即道之若即若离，非空非色，至虚至实，至无至有。

[11]有：指具体事物。

[12]古始：指宇宙人生、天地万物的根本大道之原始。

[13]道纪：“道”的纲纪，即大道的根本规律。

译文

看它看不见，不能用肉眼观看，把它叫做“夷”；听它听不到，不能用耳朵去听，把它叫做“希”；摸它摸不到，不可用手接触，把它叫做“微”。这三者是不能穷究追问的，它们原本就浑然为一，就是大道的本体，无形无相、无声无臭。道体非阴非阳，若明若暗，在上不明，在下不暗，混混沌沌，难明难状，绵绵密密，继继绳绳，无可名状却又不可称名，一切运动都又回复到无形无象的状态。这就是没有形状的形状，不见物体的形象，这就是至虚至实，至无至有的“惚恍”状态。也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运化变动的，所以看不见它的头部，也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运作的，跟随着它，也难以见到它的尾部。掌握了大道的本源，就可以用它来驾驭万千具体而微的事物。明白了大道最初的状态，天地万物生成的规律，这就是认知到了大道的纲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