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能真正踏在路面上，觞羽心情复杂，本以为要如果醉月阁没有松口，就干脆真的自束于方寸之地。看看还有没有人记得他。
现在一想，他才发现这有点傻。
他已经有了重来的机会了，不如就过自己的吧。放过自己，也放过醉月阁。
虽然有些遗憾。但实际上，他不缺一个醉月阁，也不多一个醉月阁。醉月阁只是因为是他，或者说是千风随第一个建立的组织，也是唯一亲自建立的罢了。
一阵风吹过，吹起一片雪白的云雾，是梨花的味道。
觞羽突然想起，玄都种的是梨花吗？
玄都观里桃千树。
不是桃花吗？
觞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苏辰无奈道：“我失忆了。”
“哦。”觞羽也没有问下去。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离开玄都那么多年了，有些变化也很正常。
觞羽决定放过这个细节。
玄都外城的大街自然是繁华的。今天又刚好赶上集市。
有车水马龙，有人声鼎沸。
也有一些套路里常见的趾高气昂的世家公子强抢民女的现象。
觞羽看了眼苏辰，用眼神问道，你出手吗？最好不要。
苏辰本来想出手，得到了觞羽一个眼神后又放弃了。
那个无辜的民女拼命哭喊：“我瞎了眼的母亲还在家里等待我去照顾。求求你，放过我。”
她不算美艳，但是如清水芙蓉一样清秀可人。
那个长得有些尖嘴猴腮的公子侍从，猥琐一笑，道：“伺候好了我家少爷，你自然什么都有。”
他口中的少爷高高地抬起下巴，一言不发，他明显是个修士，从他看向周围平民如蝼蚁一般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苏辰偷偷看了眼觞羽。
觞羽的嘴角上扬，却不像在笑，他的眼中是无尽的嘲讽。
觞羽已经算是半神了。听上去不太真实，但是觞羽认为，他的修为竟然还有这么高有些奇怪。因为觞羽记得在醉月阁刚驱逐自己的时间，他的修为真的只是一个八重半魔。
死了一次，重生回到这个时间段也应该是这个修为。
没错，重生。
觞羽上一世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屠城，却还是被醉月阁所责怪，发配到玄都反省。
但是，那时，苏辰正要担任明域域主之位。
所以觞羽毫无疑虑没有去玄都，他不想碰上已经成为明域域主的苏辰，有了另一番际遇后去了间域。
又过了不知多久。觞羽最终选择了自杀。
他自杀后却突然来到了明域玄都外城这家半日茶楼。
一切好像都走向了另一种可能，他选择回到玄都的可能，他没有用异族秘技救苏辰的可能。
呵呵，话题跑远了。
但是自杀之前觞羽确实已经成为了半神。
作为半神，只要他想，他可以在一定限制下，看清普通平民或修士的因果线。
就比如说，前面那个“强抢民女”，他们二人之间的因果线已经绕得像毛线团，绝对不止一条。
这很明显，两人都有问题。
十有八九是黑吃黑。
觞羽可对这种闲事没什么兴趣。
但他还是下意识问了苏辰：“我需要告诉你不用去救的理由吗？”
苏辰本想说他相信觞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他也确实好奇，就选择了点头。
觞羽突然也来了兴致。
他细细分析着那几条，不，十几条因果线。
真是复杂。
苏辰突然道：“我也知道了。她应该是故意吸引那个公子哥的注意力。”
“为什么？”觞羽赞赏地问。
“那是一个配奏弹琴的良家女子，本来应当以琴为重点。但是她今天的服饰虽不明显，但还是略显轻薄。她弹琴时有手抖。就证明天气影响了她的发挥。”
觞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远远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