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来到殿前,推开门云杨广又伏在案牍上听到开门声很厌烦那些妃子,每次送东西来自己都忙得很,哪有时间吃东西,看看时候好吧,学学司徒拟你们这叫装模作样人家那叫贴心:“出去出去,不吃。”
“别吃了,我给你带了一个更烦人的消息,听不听。”钟虞关上门走到云杨广面前。
“说。”云杨广头也不抬。
“清行那孩子说如果你存心要送他去死,不如在兰辛馆就给他杀了。”钟虞虽然不想让朋友烦心,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得云杨广来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听到这句话,云杨广心里一寒,突然间感觉空落落的,钟虞靠在一边,现在云杨广心里一定在尝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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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把令牌交还给长孙徒回到望阳楼,云清行躺在床上开始无所事事‘终于不用上那个该死的学了,不过还怪想那个小家伙的。明早吃什么呢,谁能起这么早外面吃点回来啊,对,张弄典,让他买。混沌,我要吃混沌,再来一白丸子,呃…..再吃一个,呃白切鸡,差不多了,娘亲说过不要吃太油腻的。两人份,没带银子啊。诶,写一字条去兰辛馆啊,这应该能知道是我吧。’
李鸢复躺在床上只觉得脑袋很混乱,刚刚云清行讲了这么多,已经完全颠覆了李鸢复的认知:魇魔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广穆寺怎么是跟魇魔有牵扯的地方啊,晶脏,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啊。我是不是不该来这啊。如果真按殿下说的,我们人该怎么对抗魇魔啊?就靠晶脏吗,魇魔一脚就能给人踩碎,我拿什么打。
‘逃吧?’李鸢复从床上坐起来:‘逃吧!?’
‘对,逃!活命最重要,活命最重要。’李鸢复当即站起来,转身要收拾床上的东西。
‘往哪逃?这天下都是云家的,我现在逃,就算能逃回去能比马快?父亲他们会被抓起来的。’念及此,刚伸直的腿又弯回床边坐下。
他想起父亲说过的那番话:‘我没有想到,那次诀别,是最后一面,甚至是他们家最后安稳的日子。你柴樊叔叔失败了,他们一家入奴籍妻离子散,甚至连消息都没有,只是听一个从富贵人家回来探亲的人家说起,柴樊的母亲想逃离被贱卖到的宅院,被鞭子抽死。至于柴樊叔叔,自从去了就没有消息再传回来过。’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那个夏夜他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但他没有跟父亲再说出,不去二字,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李鸢复把手肘撑在腿上,手掌封住不断大口着喘息的嘴巴,眼睛无神地凝望着地板:‘我没有退路了,我没有退路了。’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李鸢复烦躁地搔弄头发。
李鸢复又回想起了以前自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抬起头望向月亮:
‘李大人…….’
‘李公子啊!诶,您这边请!’
‘李哥儿,那,那你以后就爱奴家一人。’
‘诶,那你答应奴家,以后以后你除了奴家不准再纳妾了。’
‘李鸢复,皇上召见。’
‘李大人,这您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以后可别忘了咱家啊。’
李鸢复对未来的幻想很多,他想结婚,对方一定是名震京都的第一红颜。
他还想加官进爵,那话怎么说来着:为天地立心,为,为…..记不起来了,反正特别威风就对。
山高月更远,伸手不可及。
但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低下头无助地看着地板:
‘别哭啊孩子,又不是见不着了。我们还等着住大宅院呢,听隔壁那说过,富贵人家窗口都绣着喜鹊莲花啥的,想着就好看。’
‘哥,以后等你回来了,我要哥带我去吃肉!’
‘孩子,你记住,我们家没有退路了啊。’
母亲临行前故作轻松对自己说的话;还有父亲他,他为何可以这样义无反顾地支持我啊;对,小梅子,我最喜欢的小梅子,她回去哪?从小就被卖进青楼吗?不,小梅子不能去那,不能去!
……
李鸢复站起来,他终于下定决心,地板因为承受不住李鸢复开始吱吱作响发出抗议。
李鸢复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想要活下来就要行动起来,壮胆子来到云清行面前,可他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只好愣在原地,踌躇不前。
“**!你吓我一跳!你木在那跟个鬼一样做什么啊!”云清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就看到屏风后有一个人影正蹲在阴影处盯着自己。
“怎么,没吃饱?没吃饱走吧。”回过神来的云清行误以为他是刚刚不好意思说没吃饱,现在又想再吃点,自己刚好想吃点但有吃饱了就是嘴馋,吃点小吃也可。
“不是的殿下,是我对化蝶还有问题,我想再问问殿下。”李鸢复抓到了活着的希望肯定不愿意放手。
“还有些不懂吗?我最开始也这样,过来过来,我带你去找祭酒去,他也是陷地之战活下来的傀师懂得比我多,毕竟亲身经历嘛。不用怕他的,别看他带着面具凶巴巴的,其实人挺好的,走吧,刚好找张弄典去。”云清行从床上坐起来开门带着李鸢复就要走,李鸢复从来不知道皇家的人是这般性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李鸢复穿一条裤裆的好兄弟。
二人找到张弄典,在书胄院忙活的张弄典看到云清行来了,有些惊讶急忙跑过来:“殿下来这书胄院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明一早你出得去吗,兰辛馆知道吧。”云清行说道。
“知道是知道,但是殿下,小人我也出不去啊。”张弄典看向云清行,他知道云清行有办法让他出去。
“没事,我写一字条,你去找汐院院长,她应该能同意你明早出去。”
“司徒院长吗?好的殿下。”张弄典见有办法自然不会拒绝。
“首先是去那要两碗混沌,两碗白丸子,两份白切鸡,你要匹快马尽快送回来。哦对了,别说我姓云啊,这是令牌,你知道哪有纸墨吗?”云清行掏出腰间的令牌递给张弄典。
“有的,殿下,小人去取,烦请殿下稍等片刻。”
张弄典弄来笔墨,云清行写完便交给张弄典,张弄典接过纸张:“殿下放心,明早集合之前保管殿下吃个饱饭。”
“行,明儿见。”云清行看向李鸢复:“走吧,去找祭酒。”
二人并肩走着,云清行突然凑到李鸢复跟前:“以后要不我叫你木鬼吧!”
“嗯?可以啊殿下。”李鸢复先是一愣,随后回答道。
又来到一楼的那个位置,这次为了避免见到长孙徒还烦请坐门的人找到祭酒,贾雨椽听明白事情经过之后,二话没说带着二人来到演武场前面的那个书胄院,见到是祭酒,千牛军经过正常的手续登记之后就让三人进去了,三人来到书胄院烬院一片还算空旷的地方。
李鸢复见到这地方有些疑惑:“殿下这是什么地方?”
“这啊,这是傀师们上学的地方,书胄院。父皇对傀师的要求极高,单是文学就有书学、算学、史学、国学、地学要上,还没同你说说武学,每天累得很。”归功于云杨广经常带云清行到这广穆寺来,云清行对广穆寺的事大都清楚。
“殿下既然要学,那就好好学。”贾雨椽看向李鸢复:“你也一样,既然殿下愿意带你来说明他看中你,认真一点。”
“现在将法阵对你们两个来说学来过早,一是还没有经过化蝶,你们并没有炁,让你们跟我手势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毫无用处;二是在你们内心深处对这完全没有见过的的新奇玩意儿一定很好奇,越给你们展示心也越乱,现在乱心可不是好事,盘腿坐下。”
二人听着贾雨椽的指令双双坐下。
“化蝶最重要的是就是在那混乱的思维中找到自我,当你感受到茧流入身体之后,我感觉我的脑子里突然多很多道模糊不清的声音一直在低语,那个时候完全不能思考,刚想理清思维就被声音打乱,它无处不在,说的却是魇魔的语言,那时我跟你们一般年纪,甚至不知道他们有自己的语言,但他低语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真切。
炁的乱流冲击着我的五脏六腑,散魄阻挠我把他们聚做一团,那时候感觉自己的头跟身体越来越大就要炸开,再这么下去我真的就会炸裂开,可能下一次冲击我的身体就会支撑不住,我甚至感觉到天灵盖上出现裂痕,不止天灵盖身上各处都正在被撕裂。我强撑着盘腿坐好,静下心来不再去想我会死。
我一点一点地收集炁固定在胸口,当我把所有的炁聚集在胸口之后,我全身开始不自主的抽搐,身体堆积的肥肉飞速消散只剩下松弛的皮肤,但胸口特别烫,越来越烫,我能感觉到一个东西在缓慢的生长,我知道这是身上的肉在转化生成全新的器官。
这时候已经无力站立,你身上已经再没有一点肌肉支撑你的活动,只能倒在地上,脑子里的散魄更加疯狂,那种难以忍受的头疼没办法让人思考,但你已经没有力气双手抱头了,到这一步真不想前功尽弃。我把脑子想象成一个球,我强压着不断缩小一直到它重新糅合一个整体,让他再次成为一个整体,我能完全掌控这个意识的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或许你们会认为我很高兴。
但我当时摊在地上没有任何思想,你甚至没有力气再高兴高兴活下来,很快我就昏过去,是有人把我抬出去的。听了这么多,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吸取经验,记住定心才能定身。”
贾雨椽撕开衣服上的布条递给二人:“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这是云杨行说过的,你们要做到这个境界,如果那个时候心乱一切都没了,现在开始蒙眼打坐,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动!”
附:其实是白居易白老先生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