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训练

‘这有什么难的?’李鸢复觉得打个坐而已,自己每天都在打坐,效果真的那么好的话成功的就不止一成了。

贾雨椽在地上勾勒出火红色的法阵,构阵上面的纹样正是‘火龙’,注入炁将法阵拍在地上,周围不见明火,温度却不断攀升:“不要管周围有什么变化,现在你们保持姿势坐定。”

汗水不断从身体各处渗出,李鸢复甚至能感受到脸上拂过阵阵热浪,此刻比炎炎夏日更加酷热难耐,心中也越来越烦躁,好想有一盆凉水从上至下浇在自己身上。二人的呼吸逐渐紊乱,不像刚刚那般平稳。

“调整呼吸,气息乱,心亦乱。跟着我的节奏深吸….呼…..吸…..呼…..”在祭酒的引导下,呼吸有慢慢回归平静:“好,现在慢慢的,不要思考,我知道现在脑海里都在胡思乱想,放松思想,你的脑海一片虚无,四周只有无尽蔓延的黑暗,只有你自己坐在当中,保持呼吸平稳,呼….吸…..。”贾雨椽用那低沉的声音引导着二人。

看到二人进入定心的状态了,他悄悄走到门前,让千牛军取些水还有干净衣裳来。

回到二人坐定的地方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就截断魇炁输出,四周的温度骤降回早秋的温度:“好,行了。”

李鸢复云清行二人听到休息的的指令直接倒在地上,两人面色潮红,衣裳被汗水浸湿,嘴里喘着粗气。

“别躺着,起来,这的衣服换了继续,别这么懒散。”贾雨椽催促着二人不要躺在地上。

云清行躺在地上实在是起不来对贾雨椽说:“祭酒,要不就到这吧,太累了。”

透过面具可以注意到贾雨椽的嘴角上挑带有一丝笑意但言语依旧不容置疑:“不行,行百里者半九十,站起来!十息之间穿好,那边喝点水继续。”

李鸢复用手撑起来喘着粗气看向还在地上瘫着不愿起来的云清行:“殿下我们可以继续吗?”

李鸢复想继续练习,他想活命,但是是二殿下带他他才能在这练习,眼神中带着热切看向二皇子。

云清行喘着粗气看着李鸢复:“看着干嘛,拉我起来啊,这不得省点力气等会打坐啊。”

见云清行同意了,李鸢复随即笑了起来:“谢殿下。”伸出手扶起云清行,二人换好湿透的衣裳拿起一边的水壶:“你挺行啊,在家也练吗?”

“是的殿下,我在家除了帮家父农忙就是在打坐,而且会有人来县衙定期检查情况只是没这么热,殿下不也是……..”

“嗨,别说了,我父亲叫我养性,每天的必备功课,你还能帮着农忙,每天我上那课都烦死了。每天我都要要跟着父亲的老师上课,也不知道那么大年纪人了,抽我手心哪来这么大力气。一说就要说开了,走走走,等会祭酒该来催了。”

来到贾雨椽面前云清行说:“祭酒,我们准备好可以继续。”

“坐定,我们继续。”贾雨椽手上亮起光芒,等到‘火龙’勾勒完毕,一掌拍在地上,伴随着尘土四起周围的温度也随着提升。

………………………..

长孙徒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上他看到贾雨椽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他不太放心,赶来查看,看到三人在这偷摸训练,贾雨椽注意到广穆寺卿在房檐上为了不打扰李鸢复二人,轻轻跳到房檐上对长孙徒说:“这两个孩子定力不错,好苗子啊,可惜了云清行这孩子,要不是申年那帮老不死非要把白泽命子的强加在清行身上…………”

‘什么?白泽命子的脑子也在?’

长孙徒并没有回话,他看着云清行李鸢复二人思绪回到二十年前:

“你这也就吹逼在行啊,怎么昨晚还晕过去了?”

“你行,晕的比我还早。”

“我又没吹牛啊。”

长孙徒不说话了,心想着啥时候能偷懒回月萤楼躺着看会小说解闷。

“走吧,接着训练,我可是还带着我弟弟的份一起的。”但是看云杨行的样子,似乎是不准备放过自己。

思绪被贾雨椽的话语拉回现实:“喂?喂?”

“嗯,怎么?”回过神的长孙徒看向贾雨椽。

别说这些了,打个赌?你别规定时间,谁先坚持不住?赌注不大,白泽家老妖精脊椎骨做的斩马刀借我使使,不,看看,就看看。”贾雨椽一直想看看那把斩马刀,这终于逮着一次机会可不能放过。

长孙徒无奈地笑了笑:“你啊,一直惦记那玩意儿干嘛?你又不是没有。”

“我那个能跟你比?开玩笑吧。就这么说定了,我输了我给你看看我的,你输了给我看看你的,我赌咱们云,哦不不,我赌云清行。”贾雨椽歪着头说道。

“行啊,我就李鸢复好吧。”长孙徒看着二人,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怎么?不说话是想起了我们的云杨行啊,你别忘了他是………啧,怎么又隔我啊,有没有意思啊?’

说罢二人凝神观察起二人的面部表情,温度的不断炙烤着二人的皮肤,不少汗毛已经卷曲,呼进去的空气也变得滚烫,时间一点点流逝,二人苦苦支撑。

李鸢复终于是率先支撑不住晕倒在地,贾雨椽截断炁输出落在地上抱起浑身是汗的李鸢复看看有没有出啥问题,还好只是晕过去了,长孙徒扶起云清行看样子离昏倒也不远了,根本不能走动。

‘啧,这云杨广喂的还真跟这普通痂子不一样。’

“把他们俩抱回去吧,明早还有结茧,到时候看看他们俩到底有多少潜质。”说罢,长孙徒走出书胄院,贾雨椽抱起昏迷的李鸢复也跟着出去。

………..

深夜,木质地板上沁染了汗水颜色变得更加深沉,一名男子因为训练劳累躺在地板上,昱笼开得很暗,连房间都没照得透亮,只能从男子的面部轮廓中看出他上了些年岁。

咚咚咚!一名寺吏推门进入:“长孙寺卿,差不多时辰了。”

长孙徒推开自己身前大得吓人的巨型铁块,站起身来上半身没穿一件衣服,缓缓走向门口,伴随着沉重的粗气,以及昏暗的灯光,官吏只看得见长孙徒的身形的轮廓越来越近直到走进自己身前,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广穆寺卿的眼睛,一如既往的严肃以及那要将自己冰封的寒意不由得浑身发颤,立马双手呈上文书避免再与他有眼神接触。

长孙徒一言不发地接过文书,仔细翻阅后说:“去告诉陛下,他也要在。”没有一句废话。

“是!”官吏逃一样的离开这里,长孙大人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单独跟他多待哪怕一刻都是煎熬。

回到殿里,长孙徒来到北面的墙壁前这里有盛放食物的盆,说是食物但就是一堆胡乱堆叠在一起生肉罢了,但似乎他已经习以为常,随手抓起一块就开始啃咬,只留下一个坚实的后背以及空荡荡的房间。

殿里只有撕咬以及咀嚼的声音,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不够!不够!长孙徒还在吃!大半个盆中的肉被消灭殆尽。

突然,一阵细微的哭声突兀地回响在房间里,让人不禁联想起那本近些年出现的鬼怪小说《聊斋志异》,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男人,一个浑身是肌肉的精壮男人,但总不能是鬼在哭吧,让我们走进些,再近些,越过长孙徒因光线暗淡而模糊的后背,来到长孙徒的侧面,这位男儿真的在落泪,最开始还在抽噎,但没过多久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右手掌松开没吃完的生肉,任凭它掉在地上,双手掩面痛哭起来,豆大的泪水滴在地面上,长孙徒被梦魇淹没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眼睛却因为泪水连近在眼前的地板都看得模糊。

……

深夜,两个鬼魅的身影出现在望阳楼附近,罗老并没有睡觉而是拿着葫芦又灌上一口酒看着其中一人背着另一人飞上楼顶。

“动手吧。”黑夜之中云杨广轻声说道。

“是。”长孙徒掀开黑布那是一个雕刻得精致的筝,筝板之上刻印着三尸纹,长孙徒胸前微亮,庞大的魇炁源源不断注入进筝内,那三尸纹也愈加明亮,直到整个筝都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长孙徒摆平筝双腿盘坐在楼顶看向云杨广:“圣上,可以开始了,圣上把魇器带好。”

云杨广从兜里拿出一个面具还有昱瓶,把昱瓶的炁一滴不剩地送进面具上,上面的法阵散发出光芒,云杨广这才把面具带上,一道透明的障包裹住云杨广全身。

长孙徒这才开始缓缓弹奏起筝来,略过最顶层的那间,声音传遍了整个望阳楼。

伴随着这悠扬的音律,罗老微微一笑喝下一口酒,开始端详起这月色。

风中飘过一句:“造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