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影随形的紧跟着唐星,唐星只好说了:“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天龙星辰来地里告诉唐蜜,说唐谦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看见唐谦的表情变化他把话锋一转:“她还给了我们一张纸条,说是龙大海的飞鸽传书!”
唐谦走向龙大海时他又指向孔杰和董飞:“是他们说的!你劝我回家那晚你给他们说书,喝醉了,酒后吐真言!我觉得这是大事,就…给我姐飞鸽传书,让她告诉唐蜜,也是不想让她遗憾。”
他说这话的时候唐谦就走向孔杰,说完想批他们一顿:“你们……”看这两位无辜的样子他还是把怒火压下去了:“算了,你们也是好心。是我没说清楚才让你们误会,我没得绝症,至于这个走…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解释。”他转向唐星:“龙星辰说过为我保密但是她食言了,我也跟你说一件事吧,其实你跟她走的那晚什么也没发生。”
唐星一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不早说!”唐谦苦笑着说:“在地里我倒是想跟你说来着,可你不是不想提嘛!”
就在唐星唐谦摊牌后的第二天,他们又一次上阵杀敌了,唐星用板斧,董飞用长枪,孔杰用三叉戟,张锐何平各拿两把铁锤,唐谦龙大海还是跟上次一样,分别使剑和大刀。这帮人一开始是在一起的,后来打着打着其他人就散了,只有何平唐谦还在一起。
只见二人一左一右,左边的何平抡起大锤是一锤一个,右边的唐谦挥舞着大刀也是一刀一个,在此期间何平异常兴奋:“唐谦!没想到你一个说书人到了战场上也能如此勇猛!”唐谦则有些应接不暇:“不这样行嘛……”他突然脸色大变:“何平小心!”不知从哪飞来一支箭,何平已经中箭倒地。这一刻唐谦明白了大海的心情:“挺住啊何平!你死了龙大海就真的把张恬抢走了。”
另一边,龙大海也在奋力拼杀,但他寡不敌众,很快就陷入绝境,就在这时他看见了唐星孔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撑不住啦,姐夫快救我!”
这个称呼让唐星很不自在:“谁是你姐夫!”他还是去解救大海:“不许乱叫了啊!”孔杰忽然看见张锐被围困:“那不是张锐嘛!”龙大海立刻过去:“走,我们去救他!”孔唐二人立即跟上。
张锐被一群金兵围住,由于他挥舞着两把锤子,这些人也不敢靠近,就这么转着,张锐的马也左右来回转。突然!有人从外面打破了包围圈,张锐抓住机会反攻:“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就在他们四人反杀金兵之时,张锐被人砍了左肩,整条手臂随着一声大叫落下。
与此同时大批金兵攻了上来,龙大海当机立断:“唐星带张锐走!我和孔杰殿后!”唐星应声把张锐拉到自己的马上带走。
董飞这边的情况也不妙,他和张锐一样被金兵围困,由于没有人救他,所以被俘了……
三天后,孟拱收到了金兵的信,内容让他气得把信捏成一团紧紧抓在手里:“卑鄙!”唐谦从营帐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怎么了孟将军,出什么事了?”他走向孟拱。
孟拱告诉他:“金人抓了我们的很多人,让我去劝皇上借粮给他,不然他就让他们生不如死。”同时把纸团给他。
唐谦拿到纸团,摊开看了以后心生一计:“将军,这条件绝不能答应,但是我想去试试……”说话间向孟拱作揖,孟拱打断了他:“不行!太危险了,你去必定是有去无回。”唐谦解释说:“有去无回又怎样?如果我的命能换回几十上百个宋军将士的命,我就是死也值了!”
他本意是想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忽悠金人,但是这话说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份真诚倒是打动了孟拱:“好啊,唐谦,能有你这样的下属我真是倍感荣幸!”拍一下唐谦的肩膀之后他说:“这一去生死难料,你有什么想跟家人说的就写下来,孟某会竭尽所能把信……”
这话提醒了唐谦:“谢谢将军,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有一个放不下的人!”然后回营帐写信,写完封好就插进衣襟,去找唐星:“跟我出来一下。”唐星看他表情凝重就跟他走了。
两个人来到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唐谦跟唐星说了刚才从孟拱那里知道的消息,以及自己的打算,然后嘱咐他:“我这一去九死一生,要是我死了,而你能活着回去的话,记得告诉唐蜜,说我唐谦上战场之前承诺过活着回来娶她,结果食言了,让她找个好男人嫁了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娶她。”
听了孟拱的消息和唐谦的打算,唐星就很震惊了,现在再这么说他直接拒绝:“这种话我说不出口,你自己去说吧。”唐谦苦笑着说:“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见唐星想反驳他就先发制人:“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我对吧?这也怪我太争强好胜,一时激动就立了军令状,说完我就后悔了。可是话都说出去了,我再反悔算怎么回事?”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唐星找了一片草地坐下:“既然你把自己逼到这份上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唐谦,看在兄弟一场你又即将成为我妹夫的份上,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聊聊。”他让唐谦过来坐。
唐谦走过去:“行,难得好好看一次晚霞,我们就在这说几句心里话。”他说这话的时候唐星在看晚霞,坐下以后唐星转过头来:“你知道我家兄妹三人为什么叫唐星、唐月、唐蜜吗?”唐谦看向他,楞了一下,笑说:“不知道。”唐星把目光转向晚霞:“我和唐月是同胞兄妹,生我们之前我爹娘是龙府的下人,没日没夜的给他们家干活;生了我们兄妹以后,龙爷就把我爹娘赶了出来,看他们举目无亲还带着两个孩子,又给了一间房子和一些田地,就是我家现在的房子和田地。但即便有了房子和田地,也还是要披星戴月的干活抵租,所以给我和妹妹取名唐星唐月。又过了几年,欠龙爷的也都还清了,我三妹就出生了。爹娘希望她将来不再过苦日子,最好能嫁个好人家,过得甜甜蜜蜜……”
说到这唐谦突然插嘴:“所以这就是唐蜜?”唐星看他一眼:“你说对了一半。”又看向天边:“本来给她取名唐甜,真的是甜蜜的甜。但是张锐家也生了个妹妹,可能她父母想的跟我父母一样吧,就给那个妹妹取名叫张恬,我三妹这才改叫唐蜜。”
听完唐星的故事,唐谦很受触动:“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唐星,让我重新认识了你们一家人。”这时唐星凝视他:“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是像龙大海那样的富家公子,但是你的言行举止又很像我这种小老百姓,真希望你是二者结合,这样唐蜜就能真正过上甜甜蜜蜜的日子了。”
唐谦苦笑着把目光移开:“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唐星,在我们那里我就是和你一样的小百姓,只是那里没有龙爷这种明着欺压百姓的恶霸,稍微富裕的人家也会像他一样请人来忙前忙后。别看他干的是伺候人的活,挣的钱比当官都多!”
听到这,唐星羡慕了:“说得我都想去了,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伺候人比当官挣钱我真的愿意干,这样就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了。”他渴望的眼神让唐谦心疼,对视一次就不敢看了。
见他有意回避这个话题,唐星就把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唐谦,你为什么叫这种叫着好听但是又难写的名字?”唐谦回过头来,笑了笑又看向天空:“唐谦不是我的大名,是我自己取的的,在说书写书的时候用的名字,我们那里叫笔名。”他看向唐星:“我大名叫唐江笑。”紧接着就转移话题:“我给唐蜜写了一封信,等打完仗你还活着的话务必把这信送到她手上。”说着就把信拿出来给他。
唐星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的“唐蜜亲启”四个字,他答应了:“好,我一定带到!不过江笑老弟,我还是希望你能亲自去跟我妹妹说这些。”说话间他把信收了。
三天后,唐江笑只身前往金人的军营,并且上来就表明来意。金人首领听了有些匪夷所思:“你说你来干什么?我让孟拱去找理宗皇帝,让他给我们借点粮食。可是粮食没见到,却让你来换人?”他走近唐江笑:“你觉得可能吗?”
看他这副盛气凌人的表情,江笑嘴角闪过一丝笑容:“实话告诉你吧,将军,我前几日喝醉了酒闯进孟拱的营帐,看见了他跟皇上来往的信件……”这立刻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你看见了他们来往的信?”江笑继续:“是啊,不过酒醒了就忘得差不多了,可那个姓孟的就是不信,非要杀了我不可。我好话说尽他才让我过来换人,成了就是将功赎罪,败了只有死路一条。”他嘴上是这么说,眼神却在暗示对方:“我就是记得也不可能轻易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金人首领露出会心一笑,让手下回避以后小声问:“怎么证明你哪句话是真的?”江笑淡然一笑:“这个简单。”
他结合自己对这段历史的了解,编造了一段信件内容,然后趁热打铁:“现在将军知道我哪句话是真的了吧?实不相瞒,这样的信我还看了很多,回去也是个死。唐某是个说书人,天生贪生怕死,只要您能保我一条小命,我定当知无不言!”
首领大笑几声就摊牌:“好!江笑兄弟爽快!说吧,有什么条件,本将军一定满足你!”唐江笑也摊牌了:“行!那我们先去看看宋军的囚犯,我得确认他们还活着不是?”将军带他去了:“没问题,请随我来!”
来到地牢,狭长的过道两旁分布着十几间牢房,里面关的都是从战场上抓来的宋军将士,大多都受了伤,有的还断了条腿,也有断一只手的。过道尽头传来阵阵惨叫,回荡的声音放大了受刑人的痛苦。
走的过程中金人首领告诉唐江笑:“你看,他们都活着吧?真应该让孟拱亲自过来,你听听,这声音是多么凄惨,就不信他看到听到这些还不心软。”这时江笑停住了脚步:“把他们放了。”首领疑惑的转过身来:“你说什么,把他们放了?”
唐江笑尽力压住怒火:“对,都放了,一个不留!”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他赶紧表态:“否则我宁愿让孟拱杀死都不会再告诉你一个字。”这下首领紧张了:“好好好,我放人。”他马上去放人。
唐江笑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金人把一间间牢房打开,出来的人不时向他作揖致谢,但他没有理会。很快,董飞走到他面前:“唐谦?在那边看着就像你,没想到真是啊!”他指了指身后。
叫唐谦名字的时候江笑回过神来,可是看见金人首领过来他就冷冷的说抛下一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朋友,我叫唐江笑。”董飞想辩解:“不可能!你就是……”看见眼神他明白了:“真的认错人了,对不起啊。”尴尬的挠了挠头就要走,不过又被唐江笑拉回来:“你回去告诉一个叫唐星的,就说唐谦已死,江笑替他给金人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