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如履薄冰

金军这边也恢复训练了,不同的是这次唐江笑让孔杰混在训练队伍里刺探消息。这就让孔杰有些纳闷了:“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江笑说:“因为我没你壮啊!”这话把孔杰噎住了,但他还是不服:“凭什么壮的人就去?再说了,我弄到的钱你凭什么拿一半。”

说起这个江笑突然就跟他杠上了:“好,孔财迷你自己说的,从此以后我不跟你分钱了,也不写了,你自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接着小手一背:“本掌门不玩了,各干各的吧。”

一听这话孔杰还是妥协了:“好好好,我服了,唐江笑,唐掌门,我服了还不行嘛!但是两个人原本干的是差不多的活,钱也对半分,现在你突然给我加这个,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这让江笑陷入了思考:“这倒是。”想了一下他突然打个响指:“有了!我们可以用最公平的方式决定谁去。”紧接着就攥拳挥两下。孔杰立刻明白:“行,一局定胜负,输的去。”说好了就开始。

孔杰说是跟金人士兵一起训练,可没过一会他不是拉屎就是撒尿,害得大家因为他中断了几次,首领也几近崩溃。这次孔杰回来,正要入列呢首领就叫住他:“你等等,来,我们聊聊。”说着就把他拉去一边:“孔杰呀,你今天这样要是在战场上可不行啊。你说说,战场上谁还让你去拉屎,完了回来再打?”

听他这话孔杰差点笑出声,好在忍住了:“将军说的是。可我也不想这样,早上跟老唐去山上摘了些果子,谁知道他吃了没事,我却拉肚子……”正说着就又捂肚子:“不行,又来了!”话音未落就跑向树林。

其实孔杰拉肚子是真的,这是他跟唐江笑计划中的一部分。还记得他们那次猜拳吗?输的人混进金人队伍里收集情报,为了让中断训练变得合理,他们准备了巴豆。没错,孔杰猜拳输了就只好吃几颗巴豆再混进队伍参加训练。巴豆起效了他就去树林解决,完了呢赶紧观察地形,争取在下次来劲之前回到队伍,下次再看别的,如此循环往复。

距离唐星被龙星辰抓去龙府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当时唐星回来时说那晚自己喝醉了,就稀里糊涂的跟龙星辰做了夫妻。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星辰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唐蜜这才意识到哥哥可能被耍了。

干活的时候,唐蜜凑近唐月:“姐,一会我们去一趟龙府吧,我有点事想跟龙小姐谈谈。”一听这话唐月停下手里的活:“没事找她干什么?”继续干活:“你跟她有什么可谈的。”唐蜜擦擦汗,环顾四周之后小声说:“哥去打仗之前不是在龙府待过一晚吗,第二天回来他就说出事了,看他那么慌,八成是……”说到这她打住了。

唐月正要问是什么,就从表情里看到了答案,立即呵斥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可提醒你啊唐蜜,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别人面前可不能再说!”唐蜜答应着:“好好好,我一定不跟别人说。”马上又接着刚才的话:“不过…这么久了,龙小姐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唐月就问她:“能有什么……”看见唐蜜拿手在面前比划着怀孕的样子她又急了:“你这又是从哪学的!”同时抓着唐蜜的手:“我跟你说,要去龙府你自己去,别在这瞎比划了!”

龙星辰在跟她娘学习女红,开始还好,没过一会就扎手。她就有些后悔了:“娘,我觉得我不适合干这个,看我手扎的,疼死了!”看她泪眼汪汪,龙夫人是又好气又好笑:“不是娘说你,星辰,你也不小了,又什么都不会,这样很难嫁出去的。”见星辰想辩解她赶紧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说了。每个人刚学这个都扎过手,我也不例外。”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龙星辰听出了是叫自己,就立刻放下针线:“好像有人找我,娘,我过去看看啊!”

龙夫人看女儿走的背影,心里是又欣慰又无奈:“这丫头,跟我年轻时候一个样!”

唐蜜在龙府院里喊了一会,龙星辰过来了:“别喊了别喊了,我来了。”走近以后她就感谢唐蜜:“先谢谢你啊唐蜜,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这双手可能废了。”这倒是让唐蜜很意外:“手怎么了?”星辰苦笑着搓搓手:“学女红扎着了……”又背在身后:“不说我了,你这么着急来找我什么事啊?”

唐蜜深吸一口气,正要说呢就看见一个家丁从不远处经过,只好改口:“这里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吧。”看她这么严肃,龙星辰就说:“那去我房间?”唐蜜答应了就过去。

来到星辰的房间,唐蜜关门之前还看一下外面有没有人。龙星辰就半开玩笑说:“这么见不得人的吗?”唐蜜走向她:“差不多吧。”在桌边坐下:“龙小姐,我就开门见山了。”然后就说了唐星过来的事,说完才提出自己的疑惑:“那问题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嫂子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变化?”见星辰迟迟不回答,唐蜜就站起来:“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猜到了几分。”走几步又转过身来:“不过…我哥要是知道真相,他会是什么反应呢?”说完就朝房门走去。

就在唐蜜要开门出去那一刻,龙星辰就叫住她:“等等!”唐蜜把手收回来,转身时星辰走过去:“既然你都知道点了,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那晚唐星确实喝醉了,但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回去之所以那么慌张,是我让人扶着他来这里躺了一夜,真的只是在这个房间躺了一夜!”

说这话的时候她指了指床,唐蜜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脸上闪过一丝苦笑:“这么说我哥真的被耍了。”龙星辰赶紧求她:“唐蜜,我可什么都告诉你了,等唐星回来你别跟他说好吗,我自己跟他认错!”见唐蜜不为所动,她就把话锋一转:“这件事你不答应我也行,我有个关于唐谦的事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这立刻引起了唐蜜的注意:“唐谦的事?”星辰继续:“对,大海告诉我的,让我转告你。但是那天我正要跟你说呢就赶上抓壮丁,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今天你来问我跟你哥的事,我已经说清楚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唐谦这件事告诉你。”

龙星辰严肃的表情让唐蜜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事啊这么严肃。”星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之后不紧不慢的说:“唐谦命不久矣,而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这个消息让唐蜜瞬间想起唐谦走之前给自己的承诺:“活着回来就娶你……”这句话回荡在耳边,闭上眼就是那天分别的画面:“不,这不是真的,唐谦走之前说了打完仗回来就娶我的,他不可能死……”说话间眼泪夺眶而出。

龙星辰想过唐蜜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才一直不说。现在看她这样也是爱莫能助:“好啦,唐蜜,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大海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弟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她搂着唐蜜,停一下又说:“除非…这里面有误会!”这给了唐蜜一个希望:“什么意思,你是说唐谦骗了我们所有人?他没死对不对!”这就让星辰很为难了:“这个…只是有这个可能,到底事实如何,只有等他们回来才知道。”

天色渐晚,唐江笑独自一人在营帐里想事情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呀,这是我创造的世界,我怎么给自己困住了!”他立即放下笔:“本来是唐星跟龙爷的矛盾,在镇上待不下去了才和唐月一起把镇上那些不愿忍受龙爷压迫的年轻人带上山,然后向龙爷开战。却不料打到一半赶上官兵抓壮丁,唐星集结的这帮男人都被带走,其中也有他自己和龙大海,这样一来龙唐两派的矛盾就消失了。因为龙星辰一直喜欢唐星,但是龙爷死活不让他们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矛盾化解了,唐星却被抓去打仗,走之前星辰紧紧抓住他不让走。唐星没办法只好向星辰承诺,说打完仗如果自己还能活着回来,就一定娶她。龙星辰这才放他走。”

这么想的时候他就在来回踱步:“怎么我的出现让剧情都变了呢?”想到这突然停下来:“完了,我真抢了唐星的主角。唐星带年轻人另立山头对抗龙爷,变成了龙大海不想当少爷而离家出走,集结外地人组成小梁山;龙星辰和唐星这条故事线也被我和唐蜜覆盖,抓壮丁那天本该是唐星跟龙星辰承诺打完仗回来就娶她,结果变成了我向唐蜜承诺!还有当兵以后,本该是唐星在这里潜伏,定期给龙大海送情报,结果我居然自己在这如履薄冰,还让孔杰这个戏中人配合我?天呐,我这是图什么!”

前面都是在心里想的,最后这句才喊出来,不巧的是这时候孔杰正好进来:“什么图什么,老唐你怎么了?”唐江笑尴尬的笑笑:“没什么,睡着了说梦话呢。”同时走过来:“你之前吃得有点多,现在没事吧?”孔杰立刻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没事?你抓一把试试啊!”江笑安慰说:“好好好,我就不该问这个。那换个问题,事办得怎么样了?”

见他一脸期待,孔杰是哭笑不得:“你还是人吗,这种时候怎么还想着事啊!”看他想辩解就赶紧打住:“行行行,逗你的。”然后走向书桌:“事还是断断续续的办成了,等着啊。”说话间就拿出纸笔,边写边说:“这么伤身体的事,下次还是你去吧,我可经不起折腾。”说话间简单的画了一张图。

唐江笑一看有点懵:“这是什么?”孔杰去门口看一眼之后回来小声说:“这个营地地图,周围是放武器的。而且树林里有一堆味道很奇怪的土,好像是过年放炮以后的味道,还有人拿那个土装罐子里,插线什么的。也不让人靠近,我敢肯定这堆土绝对有鬼!”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在图上指出相应位置。

听孔杰这么描述,江笑已经大概猜到那堆土是什么了,他拍一下孔杰:“不愧是你,这消息太重要了!”然后示意孔杰靠近自己,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说完露出阴险的笑容:“怎么样,干不干?”他的表情让孔杰很惊讶:“这也太大胆了吧!”江笑这才告诉他:“根据你的描述,我已经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所以才要这么干。”

夜深人静时,他们俩真的行动了。孔杰把唐江笑带到了那堆土旁边,跟他说:“就是这里个,真是你说的那个吗?”借着月光,江笑拿起一点来闻之后证明自己是对的:“没错,是硝土,做火药用的。”扔下之后拍拍手:“上去吧,速战速决!”两个人爬上土堆,不一会就有几条水痕往下流……

宋军这边,一大早蒙古将军就来找孟拱:“上次多亏你们的人报信,我们才没被金军偷袭。”孟拱笑说:“哪里哪里,我们是盟友嘛,这……”对方打断他:“你我既是盟友,我就直说了:上次打退金军我们本想乘胜追击的,又怕他有埋伏,这才放他一马。如今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动静,我就想跟孟将军谈谈是不是应该一举消灭金军了?”

这就让孟拱有些好奇了:“消灭?您是有什么计划了吗?”对方大笑,说:“不错,我确实有一个计划,但是需要你们的人配合。”孟拱继续:“愿闻其详。”这时蒙古将军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蒙宋两军一前一后去找金军开战,宋军打前站,蒙古军殿后。这样能一举消灭金军最好,万一宋军中了埋伏,蒙军也好救他们。

孟拱听了以后心想:“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中了埋伏你救不救我我不知道,我的人比你的人先死是肯定的。”蒙古将军看他迟迟不说话就问:“孟将军意下如何?”两人对视时会心一笑,孟拱说:“这个有些突然,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