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想象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在暗示她什么,这个画册的主人费尽心思的把画册送到她的手上,就是想要告诉她什么。是什么呢?那个人在四年前就谋划好了,四年前就预算了四年后许宝今的轨迹,那人怎么能有这个能耐的,所以那人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许宝今掩卷思索,越想越觉得对,这些画一定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也和她的真实身份有关。她有种感觉,画画的人对她无恶意,因为要躲避什么,才采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提示她。
马达的轰鸣声惊动了沉思中的许宝今,她抬眼望向远处,一架直升飞机正在朝这边移动。她看着直升机越变越大、越来越近,最后在庄园前的缓坡上降落。
直升机停稳后林宣汝从上面下来,他一只手拉了拉另一只手上的手套,气定神闲地抬头望向露台,和许宝今来了个四目相接。
稍后,林宣汝到达露台。许宝今坐着没动,林宣汝随手拉过一张花园椅,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在花园椅上拂过,然后抬手看了看白手套,把白手套摘下扔在一边的花盆里。
对他这一套动作许宝今撇了撇嘴,椅子很干净,白手套上半点灰没有,这人的洁癖简直是,就矫情!
林宣汝大马金刀地坐下,这坐姿和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很有冲突。他看看许宝今手里的画册,好似不经意地问:“在看画?看出什么了?”
许宝今低头看看手上,翻开的一面胖鸟正举着一根树枝假装自己隐形。她说:“我在奇怪啾啾的爸爸为什么要叫啾啾吃冬瓜汤,为什么啾啾吃冬瓜汤就能让爸爸高兴?”
林宣汝若有所思状,犀利的目光盯在许宝今的脸上,捕捉着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是个好问题。”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王丽娜说她没有给过你什么地址人名,她不知道虎仗是谁。”
“什么?!”许宝今一下坐直了身体,眼睛重新聚焦,“她撒谎!”
林宣汝淡淡地说:“你的手环通讯器上存储的这则信息不显示拷贝途径,不能证明是从王丽娜的终端上拷贝过来的。”
许宝今张着嘴巴,“那就是说没有证据能证明咯?”
“对。”林宣汝微微点头,好像许宝今答对了问题他很赞赏似的。
许宝今气得不行,没一个好人,欺负她失忆。她暗暗做了两个深呼吸,陈医生跟她说当感到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就做两个深呼吸。
深呼吸之后她果然感觉好多了,于是抬起眼眸看着林宣汝的眼睛问:“你相信王丽娜的话还是相信我的?”
气势十足地问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她是哪来的底气敢问这样的话。
果然,林宣汝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有什么信用可言吗?”
许宝今又做了个深呼吸,说:“好像是没有,王丽娜的信用评价比我高。”
沉默,令人难捱的沉默。
片刻后许宝今再问:“所以我是许宝今吗?你查清楚了没有,我是不是许宝今?”
林宣汝并不惊讶,好像早知道许宝今会这么问似的,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说:“联盟的户籍登记上当然不止一个许宝今,但你持有的身份证明上的许宝今四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本人和所有证明文件上留的照片都一致,但我们把你的照片给你婶婶辨认的时候,她说你不是原来的许宝今,她15岁的儿子也证明你不是他认识的表姐许宝今。”
许宝今早有不好的预感,听到这个回答还是往下坠去,好一会儿才勉强抓住悬着的绳索。她又深吸一口气,问林宣汝:“你知道我不是许宝今,为什么还不把我送去坐牢?”
林宣汝做出惊讶的表情,“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自由?”
好吧,许宝今闭了一下眼睛,她还挺想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