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喜欢她就去找她,别来烦我

乔西赌气走在前面,但她明显能感觉到,盛子誉在后面跟着她。

换做之前,她或许会出言逗趣两句,但此时,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飞。

乔西越想越气,她不再闷头前进,她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身后。看着同样停下脚步的盛子誉,乔西胸闷难忍:“你不喜欢我就别跟着我。”

话落,不等对方回应,她加快脚步,完全不理身后的男人。

此时,顿在原地的盛子誉真正陷入了犹豫。继续跟着,她会误会。不跟,他又怕出什么事。简单考虑了几秒,他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

……

一个人走了几分钟,乔西不想再走了。掏出手机,她想叫个车。

刚解锁,手机上方就弹出一条微信,来自盛子誉。

【晚上危险,我就送你回家,你别误会。】

乔西:……

这个死直男!

最后四个字大可不必!

她没沉默,她也回了一条:【不需要,谢谢。】

发完,乔西没有在手机上订车,她招臂摆了摆手,叫停一辆出租车。

开车门离开,一切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

望着远去的车影,盛子誉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仰头呼出一口浊气,难以自控的情绪在夜色中渐渐随着时间销声匿迹。

他没再往上贴,转头往学校走。

……

晚上九点,盛子誉推开宿舍的门。

“哟,誉哥送嫂子回家啦?”靳北吹着口哨,一脸暧昧。

随之,对床的胖胖舍友顾旭啧了一声:“我们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看来誉哥还是不行啊。”

舍友们此起彼伏的打趣,并没有让盛子誉的心情感到放松。相反,他觉得有些压力和不适。

“她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们也别开她玩笑。”

盛子誉放下书包,像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擦鞋。

闻言,和盛子誉关系最近的顾旭和靳北面面相觑,随之两人挑眉,心照不宣。

“姐姐不想玩儿你了?”顾旭不笑了,这回是认真的。

这个话题,他们在乔西要盛子誉微信那晚就讨论过,虽然是开着玩笑说的,但舍友们一致认为,乔西只是拿盛子誉解闷儿,就是那种年轻美艳小富婆打算发展一场艳遇罢了。

当时,盛子誉缄默不语,不过问,不多说。

但现在情况不同,盛子誉已经和乔西短暂相处过,肯定比他们这些看客更能了解乔西的心理。

“我感觉,她不止对我一个人有想法。”盛子誉擦鞋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盯着虚空一点,似在思考什么。少顷,他又摇摇头:“不知道,我看不懂女生。”

他的犹豫非常明显,舍友们都明白。

“你喜欢她吗?”靳北手指把玩着摩托钥匙,斜倚在椅子上的姿势很是慵懒,“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又纯又媚,带着浓浓的御姐范儿,让人很有征服欲。”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缱绻,亦或是他平日为人太花心。此话一出,盛子誉和顾旭双双投来目光,意味不明。

靳北突然抬头,正好对上对面盛子誉毫无感情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来者不善。

莫名,他笑了一声,男人最了解男人:“我没想泡她,我只是想说,她很正,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二十三四的年纪想什么天长地久,多少善男信女的承诺最后都成了笑话。与其为将来而踌躇脚下的每一步,不如只看今朝,莫问前路。

对面,盛子誉放下了手中白如崭新的鞋子,神态看起来又沉重几分:“再说吧,我现在没时间谈恋爱。”

说着,他打开柜子,拿出击剑面罩,打算收拾一下护具。

“你爸又教训你了?”

靳北也放下了车钥匙,坐姿端正起来,开始捶腿。

闻言,顾旭也表示关心:“他让你恢复训练?”

兄弟们的关心都是好意,所以尽管盛子誉不喜欢这些问题,他还是笑着对他们摇了摇手指:“我爸已经很久没联系我了,估计还生气呢。”

平日生活上的交流,都是母亲欧茜和他联系。

自从他手腕受伤退出亚洲赛,父亲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对他的研究生方向非常不喜,至今未曾联系。

快一年了,他也不敢主动求和。他是受伤,并无过错。

“那阿姨怎么说?”靳北罕见的正经,“你和你爸就一直冷着?总不能让你继续打比赛,手不要了?”

靳北的话盛子誉自己也想过。他可以继续打比赛,只要他咬牙拼一拼,届时拿下亚洲金牌,获得国际大赛的名额。幸运的话,他在奥运会展露头角,一举成名。不幸的话,他只能提升自己击剑的世界排名位置,技术含金量更高。

但这一些荣光和掌声,他都要付出一条手臂为代价。拿奖,就意味着他的右手会留下致命性后遗症,影响他以后的正常生活。

盛名与健康,他选择了后者。但这显然不是父亲心中所求,他总说,运动员没有不受伤的。

但盛子誉自知,他的情况和一般运动员不同。他现在还有选择,他不想做穷途末路的孤注一掷,他要给自己留条安稳的后路。

因此,这成为了父与子之间难以协调的认知矛盾,迟迟无法化解。

盛子誉不怪父亲,他是教练,肯定会更执着于成绩。他只是不理解,为何父亲要牺牲儿子的健康。

“誉哥?”

见他迟迟不说话,顾旭轻声试探。

盛子誉猛地回神,明明心中波涛汹涌,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国庆我会回家,到时候问题就会解决。”

本来他已经不想多说,但想到刚刚大家的关心,他又笑着补了一句:“我没事儿,你们别过度脑补我的情绪,大哥二十四了,这都是小事儿。”

闻声,靳北嘁了一声,拿腔弄调明显调侃:“二十四岁未经人事,遇到美女闷不吭声。誉哥,要不你哪天去寺里拜拜大师,问问自己有没有慧根呗?”

无欲无求,也不喜欢漂亮女人,多半是有出家人潜质的。

盛子誉经常被靳北调侃,他已经习惯了。但这次给他感觉很怪,对方好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试探。

“你有话要说?”

“啧。”靳北弯起一侧唇角,脸上浮现出来的痞帅明显与盛子誉的禁欲感不同,他挑了下眉,一如既往的没个正形:“我说了,乔西很正。如果你对她真没意思,我就追了。”

此话一出,坐在两人旁边的顾旭下意识看向盛子誉,他也好奇盛子誉的态度。

只见盛子誉如鸦羽般的睫毛微微扇动,眼神和表情都很平和。

这神态看起来真的太淡了,淡到靳北和顾旭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就在两人大失所望之际,盛子誉清冷的声线浮起。

他说:“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和她没有关系,你没必要问我的态度。”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靳北就是不放弃,他继续往上添柴拱火:“大家都是兄弟,再说了,人家女孩子喜欢的是你。我追之前得问明白,但凡你有一丝丝的犹豫,或是好感,我绝不碰她。”

靳北觉得自己非常仁至义尽了。

可盛子誉就是纯榆木脑袋,把话堵得死死的:“你喜欢她就去找她说,别来烦我。”

靳北闻言笑了。

久经花丛的他一听就明白,盛子誉现在还在纠结,并非完全没有渴望。

既然如此,那他完全不介意当回月老,当然,前提是,乔西不是玩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