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慌乱,温孤冷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
“二哥,你别着急,先去寻落微姐姐吧,若是她真的生病了,我们还可以请师父他们帮忙啊,会没事的。”
温孤言风本来就是被温孤子慵临时派来监督他们的,与接人之事无关。
眼下情况有变,改变路线无可厚非,便是温孤子慵知道了,也不会怪他的。
温孤言风看看她,又看看川遥久华,把她拉远两步,小声叮嘱。
“我先去看看,有事书信联系,你们到凉都后若是对上阿卓雅了,见机行事,尽量别和大凉皇室起冲突。”
“凉王和阿卓雅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厚,只要不伤及他们皇室颜面,想来不会为了她和我们温孤氏翻脸。”
“还有,你是女孩子,云英未嫁,一定要注意同其他男子保持距离,不能傻乎乎的听之任之,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需知若是真心爱护你的人,是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做出伤害你的事的。”
温孤冷乖巧点头:“我记住了,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二哥尽管放心吧。”
“本来夜间行路不便,二哥明早出发更安全些。”
“但是落微姐姐那边情况不明,想来二哥也睡不着,早点见到人才能早点安心。”
“此去沃阳尚有几日路程,二哥路上小心,有事随时告诉我,我也会尽快把这边的事了了。”
“嗯,我先走了。”
温孤言风最后看了川遥久华一眼,骑马离开了。
温孤冷回到屋里,“那位刘善姑娘的情况真的那么不好吗?”
她记得霜落微的身体一直挺好的,很少会生病,他突然来句卧床静养无法治愈,还说做好心理准备,也太吓人了些。
川遥久华说:“确实不好,她伤的重,又没有及时医治,拖成了旧疾,折腾多次已经伤到根本了。”
温孤冷皱眉:“落微姐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到底是什么人伤的她?”
当年霜家被灭,霜际夫妇是被大火烧死的,官府判为意外失火,他们也一直在查,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霜家悬壶济世,行善积德,霜际夫妇最是平善宽和,应当不会与人结仇才是。
可是让他们相信那真的只是一场意外,恐怕是在自欺欺人吧?
若说当时只是怀疑,现在却是肯定了,若无仇怨,霜落微怎会受这么重的伤?
川遥久华说:“此事收录不多,还在查。”
若他所料无误,恐怕和绯陌影脱不了干系,还有……
“听说你大师兄是你救回来的?”
温孤冷点了点头:“大师兄是我十岁那年在山脚下捡回来的,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还受着伤,就把他带去给爹爹了。”
“唉,以前我跟他关系还挺好的,但是现在他都不想理我了,先说明啊,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听完温孤冷的话,川遥久华若有所思。
“怎么了?”看着他不说话,温孤冷心里有些忐忑。
川遥久华笑了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听闻那绯陌影虽然行事不羁,但也算是有情有义之辈,竟然还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一面。”
“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月牙的事,故意为之?”
温孤冷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大师兄……和霜家的事有关吗?”
他们在说霜家的事,他突然问起绯陌影,还说出这样的话,她并不觉得这只是随口一说的戏言。
川遥久华说:“或许有,也或许没有,得查清了才知道,现在下定论还有些早。”
温孤冷疑惑:“你怎么会怀疑大师兄和霜家的事有关系呢?”
绯陌影虽然也去过霜家两次,同他们认识,但也仅仅只是认识,无怨无仇的,他是依据什么怀疑到他身上去的?
川遥久华说:“你可知你那位大师兄是什么来历?”
温孤冷说:“不清楚,大师兄从来不提他的父母亲人,就算是爹爹,也从不过问,估计不在了吧。”
她刚捡到绯陌影的时候,他还是个不爱说话,又防备人的小男孩,性子有点孤僻,但是对她很好很照顾。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性子越来越乖张,难测,对她也越来越疏离。
直到现在,他长成了个魅惑众生的妖/孽,跟狐狸似的,而她也变成了被他遗忘在角落里,可有可无的小师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呢。
“他的父亲,是霜际。”
温孤冷瞳孔一震:“什么?”
川遥久华说:“他是霜际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霜际医治过的一个青楼花魁,花名滟娆。”
千面狐狸横空出世,搅弄江湖,自然很快就被隐阁注意到了,查了一番来历。
父母师承都已录入,不说十分详尽,也查到十之七八了,唯有其母死因和霜家灭门这两件事被人掩盖。
如果霜家的事真的和他有关,以他这些年行事的手段来看,完全可以做到不留痕迹的报仇。
即使有一天别人知道了他和霜际的关系,他也能编个故事掩盖过去,把自己撇的干净。
偏偏,他自己露了马脚。
“滟娆?”温孤冷皱眉:“我们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还在世吗?”
在她印象里,霜际绝不是沾花惹草,始乱终弃的人,若是真和那个花魁有了什么,肯定会把人带回家的。
就算滟娆出身不正,恐辱门楣,不敢给什么名分,至少也能当个通房养在府中。
可是他们两家往来密切,知根知底的,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这么回事。
如果不是川遥久华消息有误,恐怕这里面大有文章。
川遥久华说:“二十多年前,她是云州一带最有名的花魁,妖娆妩媚,才艺出众,多少人砸下千两黄金,只为见其一面。”
“她所在的青楼潋滟阁因为她名声大噪,日进斗金,惹得其他青楼眼红妒嫉,对她下了黑手,让她染上时疫。”
“潋滟阁的老鸨虽然重视她,但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留在楼里,只是派了两个使唤丫头,陪她一起去了郊外庄子上医治。”
“那时霜际正好在云州,得知有人染上时疫,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俩人便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