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五岁的小景月,生辰快乐

她用匕首划过石凳,想试试锋利程度,石凳整整齐齐的被切开,毫不费劲。

“不错不错,星眠哥哥费心了。”

这礼物她还挺喜欢的,精巧漂亮又好用,没什么重量,很方便携带。

她把匕首收好,打开夜幽星眠给她的小纸条。

星光虽然幽微,亦可汇聚成河,跟着自己的心往前走,不必回头,不必自扰。

温孤冷浅笑,夜幽星眠是真的细心,知她烦忧,晓她困扰。

他说的自扰,既是虞舟遥,亦是川遥久华。

上次他在温孤府提及川遥久华时,或许就看出他们之间的情意了吧?

跟着自己的心往前走,不必回头,不必自扰,这是他对她的指引,亦是祝福。

“大师兄居然连及笄礼都不给我准备,唉,果然是人心易变啊。”温孤冷故作叹息。

说起来她也很纳闷,她和绯陌影相识的时间比云缥缈和夜幽星眠长,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就变了。

认真回想起来,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儿得罪他了。

感觉他就像是一团迷雾,让人看不清,猜不透,摸不着,明明他就站在面前,却有种相隔千里之遥的感觉。

时间一长,她也不会凑着上去了,能避则避,不讨他的嫌,他似乎也挺满意的。

辜凌轩说:“大师兄那家伙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现在浪到哪儿去了?小师妹别难过,回头我再给你准备一份及笄礼,咱们不稀罕他那份。”

明明大师兄当初还是小师妹捡回来的呢,对小师妹跟亲妹妹似的,没想到这才几年,就忘恩负义的把小师妹扔角落里了。

这偶尔遇上,他还爱搭不理的,摆的什么臭架子?

温孤冷笑说:“不用啦,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他给了我还不一定要呢。”

辜凌轩点头:“就是。”

看着天色不早了,温孤冷去要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千沧府最高的迎风楼上,川遥久华披着暖和的狐皮大氅站在那里,入眼是整座万州城,灯火通明。

他如一株雪莲,清冷孤傲,除夕的热闹似是与他毫无干系。

繁华在他眼里,他在俗世之外。

温孤冷伫立片刻,移步到他面前:“华美人,我的礼物呢?”

女孩浅笑嫣然,眼里盛着期待。

“那儿。”川遥久华扬首。

温孤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哪儿呢?”

话音刚落,随着一朵烟花在天际炸开,似是得到什么指令一般,万家烟花齐放,照亮整个万州城,如同白昼。

温孤冷看呆了,这般盛况,往年倒是没见识过,真是好生热闹。

“好漂亮。”

温孤冷有些兴奋的看着那些划破夜空的烟花,她喜欢这种瞬间驱散黑夜的光芒。

醉世烟花,璀璨风华。

川遥久华看着她脸上的喜色,心中亦是欢喜。

十五岁的小景月,生辰快乐。

今日他一直站在阁楼上,看着千沧府的热闹,看着她如群星之中最耀眼的明月,被所有人簇拥着。

他不能靠近,亦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但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只有咫尺距离,一伸手便能触到。

“你快看,那边那几朵好漂亮,活灵活现的。”

温孤冷抓着他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比烟花更灿烂。

川遥久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李记烟花铺的烟花。

他家的长公子娶了宁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在宁国公府的帮助下得了朝廷的经营许可,每年都能研究出不少花样,生意红火,很是盈利。

烟花盛宴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方熄,温孤冷偏头看他,笑语盈盈:“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川遥久华眉眼一松:“喜欢就好。”

温孤冷在槛边坐下,目光转向远处。

“这样的生辰礼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呢,果然比往年的都好看。”

她的生辰在除夕,家家户户都会放烟花,但也正因如此,从来没有人特意为她放过。

便是温孤子慵他们,也从未想过以烟花为她庆生。

她喜欢烟花,却是第一次看见满城的烟花为她点亮。

川遥久华的手轻轻放在她的发顶:“以后,你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温孤冷回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温柔而又认真,里面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再容不下其他。

温孤冷的心跳漏了两拍,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一把将他拽到面前。

羽毛般的触感落在他的唇上,还未等他反应,她已经跑了。

川遥久华怔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将目光转向她离开的方向,情不自禁的抬手轻触薄唇。

温孤冷跑回曦园后就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了,心跳的乱七八糟的,半天平静不下来。

真是的,不就亲了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这心跳的比第一次杀人还凌乱?没出息!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只知道那一刻她想那么做,无需他回应,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遗憾罢了。

在床上滚了大半夜,眼瞅着卯时将近,温孤冷终于闭上眼睛睡觉了。

天气尚未回暖,不宜远行,千沧烈兄弟便合计着请温孤子慵他们多住些日子,等过完元宵再回宴星。

左右现在处在年休,家里也有人看顾,温孤子慵想了想便答应了。

温孤冷不用继续学规矩,也乐得清闲。

另一边,阮家年刚过完,还没开始出门走动,就先丢了个女儿。

阮溪柔离家出走了。

年前阮冬藏夫妇为阮溪柔挑了一户人家,是阮冬藏认识的江湖朋友,家底也算殷实,比阮家稍微差些。

那人名唤卫疏,刚刚及冠,长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是个值得托付的。

往常阮家设宴也曾来过,只是阮溪柔的心思全在温孤冷身上,注意不到旁人。